性质是矛盾的,张本初也明白一个很朴素的道理,矛盾有的时候是好事,一手握长矛,一手持盾,才是攻守之道。
至于这份攻守之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灵魂,也只有张本初自身知晓。
开创一部功法出来,如顾雍,扶摇女帝,人皇,蒲维清那样的人是真的可以做到的,宇文君与景佩瑶之流日后也可以做到。
可张本初知晓自己做不到那么伟大的事情,顶多就是把南疆炮锤拆了,然后又重新组合列阵,换汤不换药而已。
他也没朝那个方向想过,这也不代表他不会瞎折腾,南疆炮锤与云龙步的上限是可以看见的,最多就是凌霄,极有可能到不了凌霄。
索性他就凭着感觉练功,有些地方看似潇洒自如,实则拳意生硬不堪,宛如一个小孩打出了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实则无任何杀力可言。
将云龙步与南疆炮锤合二为一,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宇文君亲自来做这样的尝试,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本初出生平寒,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情怀。
顺着心中情怀做事,同时也绝不落下功课,一直死练,这种状态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因为这真的很矛盾。
一月之后。
宇文君的心仍旧是没有静下来,可他进入了大黄庭,无惊无喜,无功无过。
武宓倒是仅用了半月时间,就进入了黄庭后期接近巅峰的程度。
对于这一月的修行,宇文君自身是不太满意的,便是武宓对宇文君这一月修行的成果,也不是那么看好,却也无可指责。
北寒菲却对宇文君这一月的修行成果很是满意。
流光溢彩的木屋里,又是千秋白水,这一次还多出了宇文君最喜欢吃的葡萄。
北寒菲徐徐说道:“扣生死关破境,裨益巨大,世人皆知,若可每一境都能成功扣了生死关,那自然是传奇。”
“可那是不可能的,便是神皇魔君那样的人物,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可难道神皇魔君就不强了吗?”
“大黄庭谈不上承上启下,却也至关重要,直接影响你破极之后的根基。”
“你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到了大黄庭,若在破极之时扣一个生死关,岂止是锦上添花可媲美的。”
“可若是你大黄庭破生死关,到了破极之后再扣生死关,反倒是会心境不稳,破境之后兴许战力绝强,然而却少了几分文采风流,不受天地阴气待见。”
“如你这样的悟性,兴许不太在意,可破极之后的每一步路都会很难,你也将会面临一个死胡同,你或许可撞开南墙,可撞开南墙之后,你敢保证你自己不会再度陷入一根筋?”
宇文君也曾想过这些,阴气太重不好,阳气太重也不好。
都均衡着来,却也不能过于均衡,太均衡就成了中庸,总得有些侧重点才行。
听北寒菲这么一说,若有所悟,但也没悟到什么,不过却让宇文君的心静下来了。
柔和笑道:“多谢指点迷津,说实话,关于修行,很久不曾有人给我指点迷津过。”
北寒菲疑惑道:“你都会《混沌古经》了,难道顾雍在你入门之处,没有给你点拨一二?”
宇文君摇了摇头。
北寒菲当即无奈笑道:“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与其说是相信你的悟性,还不如说是他害怕麻烦,耐不下性子来做这些事。”
宇文君笑道:“也许两者皆有。”
一月修行,宇文君和武宓彻底适应了混沌空间的大道法则,不再是两个唐突的外来者。
北寒菲言道:“你的心静下来后,我也可带着你去找那位老人家了。”
宇文君和武宓心中同时蒸腾起了期待之情。
一瞬之间,天地倒转,北寒菲带着宇文君与武宓来到了一片静谧的草坪上,草坪中央有一座简单的草屋。
没有篱笆,没有院落,也没有多余的存在。
草屋正堂里,有一壶酒,还有一壶茶。
这位老人是真的老了,头上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体型倒是清瘦,脸部轮廓却很柔和,一双眸子没有浑浊,反倒是深邃而又清亮的光彩。
他抬起头看向外面,意外笑道:“记得上一次你我会面,应该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这一次你还带了两个年轻人到此。”
北寒菲开门见山道:“这个后生有些问题想要跟你讨教,他来自于人族皇都,出自于白鹿书院。”
老人柔和一笑道:“进来说吧。”
他开始倒茶,等三人进来后,三杯茶水刚刚倒好。
宇文君坐下一看这茶叶,有些意外,言道:“茶树皮也可以当做茶叶,前辈果然久经风雨。”
只有将所有茶叶喝腻了之后,才会用茶树皮泡茶,然而这一类人往往都是自以为是无聊透顶的那种人。
很显然,老人家也是这一类人,但绝非自以为是,他只是无聊透顶而已。
老人家笑道:“见怪不怪,不像是少年心性,这样不好。”
宇文君温和应道:“白鹿书院的圣人关山海也曾说过我身上暮气太重,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改过来。”
“晚辈尽力而为吧。”
北寒菲也觉得颇有意思,一直都是少年的顾雍,最后选择了一个暮气沉沉的少年当了徒弟,难道是缺什么补什么吗?
老人家言道:“你想要讨教的应该是历史问题吧。”
宇文君点了点头。
向老人家询问,自然就是询问年代极其久远的事情。
老人家微笑道:“你出自于白鹿书院,蒲维清如今还好吗?”
宇文君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从容应道:“还好,风骨醇正,举世无双。”
他没有询问这位老人和蒲维清之间的关系,好奇心在某些时候绝不可有,中老年人兴许还没有摆脱人情世故的束缚,仍旧喜欢一些有人情味的人和事,可如眼前这样的老人家,早就看透一切了,偶尔问起,也顶多只是无聊而已。
“你不询问我和蒲维清之间的关系吗?”老人忽然笑呵呵的看着宇文君问道。
宇文君当即被问住了,措手不及道:“您是他的老师?”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一位故友的师父,冲击万端失败了,身死道消,他死了之后我很寂寞,故此才向你询问了一番。”
“你能来找我,就说明蒲维清不愿意告诉你太多事情。”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不要染指那段时期的历史。”
宇文君想了想,笃定道:“我若非要追寻太古时期的历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