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哥……”
赖冠霖试图说点什么,但话语被卡在喉咙里,没有能够找到线索继续说下去,注视着眼前依旧面带微笑的李容夏,但微微暗淡下来的目光在浓郁夜色之中透露出一抹不经意闪现的脆弱,带着唏嘘和无奈。
“那么可能就是真正的终点了”,就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冰冷而残忍地为一段人生画上句号,没有选择也没有余地,即使竭尽全力也依旧束手无策,隐藏其中的悲伤与无奈,似乎带着一股血腥味。
这是赖冠霖从来都不曾看过的李容夏,他的心脏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这不能怪他。
赖冠霖才十六岁,练习生生活也只有六个月,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这次“produce101”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可以进步可以提升也可以一步登天;但退一步来说,即使错过了,他也依旧拥有光明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这也是cube娱乐让他参与节目的原因。
所以,赖冠霖无法真正感受到李容夏话语里那种充满无力的恐惧,似懂非懂。
但是,他依旧能够感受到李容夏坚强笑容背后的脆弱。
那是真实的。
“但是,”李容夏重新鼓起勇气,笑容再次绽放,“人们喜欢他们,肯定有理由,但不管我们是否接受,这就是现实生活,即使不是在produce系列,真正出道之后也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们没有办法决定谁喜欢他们,但我们可以争取到更多人喜欢我们。”
“你相信吗?有人喜欢他们,也肯定有人喜欢我们,也许不多,但哪怕只是一个、两个,他们也都是发自真心喜欢我们舞台的,所以我们需要为他们奉献最完美的舞台,不是吗?”李容夏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散发着幽幽光晕,微弱却坚定。
“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分组确定之后,我所说的话语吗?我都是认真的,我们参加节目的初衷,是顺利出道、也是展示自己,让人们看到我们的魅力,让人们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正在为梦想而战斗,让人们知道我们在舞台上还能够展现这样的面貌。”
李容夏的话语很轻很轻,似乎微风轻轻一吹就会消散,但赖冠霖却能够看到那个笑容满面表情背后的坚定,一个伤痕累累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灵魂散发着绚烂的光芒。
赖冠霖忽然就再次想起了李容夏昨天的话语:
我们需要暂时忘记竞争对手,专注自己,让观众们能够欣赏到一个精彩绝伦、难以忘怀的传奇舞台,即使最终输掉了对决,也不会留下遗憾。
现在,赖冠霖似乎终于能够明白话语的真正意思了。
可是……
“容夏哥,你觉得我能够做到吗?”赖冠霖还是有些迟疑,因为他始终没有看到希望,忍不住就想要逃避。
“我呀我”的时候就是如此,竭尽全力却还是一无所成,事实证明了,他现在的水平能力就应该是f等级。
李容夏轻笑了起来,“能。”干净利落的答案让赖冠霖愣了愣,“每个人都是从不能到能、从不会到会的,我不能保证你的上限,但我可以保证你能够完成’男子汉’的舞台,前提是,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训练。”
简单的话语,没有一味的鼓励和万全的保证,但这样反而更加真实,值得信赖,为赖冠霖的低谷点亮了一抹希望的火焰,不由自主地,他就愿意相信李容夏——又或者说,他想要相信,他想要努力看看。
赖冠霖重重地握了握拳头,“我知道了!”随后,抱歉的话语又再次在嘴边打转,但李容夏似乎已经提前识破。
李容夏拍了拍赖冠霖的肩膀,“你现在已经耽误了十五分钟的练习,等其他人训练完,你应该自己再补三十分钟,知道吗?”
“知道了!”赖冠霖立刻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地说道,终于重新找回了十六岁的朝气。
在电视节目上,一周时间仅仅浓缩为三分钟节目内容,甚至更短,但是在节目之外,他们所需要付出的汗水却远远不止三分钟。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距离二组登上舞台完成表演,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琐碎的坎坷需要战胜,这段征程才刚开始。
返回练习室之前,赖冠霖顺便返回宿舍更换一套训练服,因为身上那套都已经湿透了,又在寒风之中来来回回,稍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感冒;李容夏也需要顺带取一些零食,保证今晚后续训练的能量。
“容夏哥!”才走进宿舍里,金在奂就再次打起了招呼,而且邕圣祐也出现在了李容夏的铺位里。
“哦,找到了吗?”邕圣祐一眼就看到跟在李容夏身后的赖冠霖——
赖冠霖还是有些害羞,快速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就进入了卫生间换衣服。
邕圣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怎么了?”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听你们一组那里有着不少传闻涌出来,说你们二组热闹得不行。”
显然,那些传闻不见得是坏话,但也不是什么好话。看来,一组对胜利确实是信心满满。
李容夏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魔鬼教头。”这就是把赖冠霖缺席训练的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了,说是自己的超高强度训练把孩子给吓跑了。
但金在奂和邕圣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们不由交换了一个视线,流露出了同病相怜的神色。
邕圣祐就说道,“我们小组也差不多,权玄彬不仅是没有舞蹈基础,而且是四肢不协调,这也就算了,平时训练找不到人,隔三差五就跑到外面去睡觉,我们队长也是操碎了心。”
邕圣祐和金在奂都是黄旼泫小组,表演super
junior的“sorry,sorry”,他们小组的队长是金钟炫,也是nu’est的队长。显然,现在他们也正在因为舞蹈训练的事情而焦头烂额。
李容夏露出了一个笑容,“钟炫辛苦了。你呢?舞蹈跟得上吗?”
后半句话是看向金在奂的。
金在奂点点头,“旼泫哥真的帮了很多忙,手把手地教导我。可是,容夏哥,有时间可以帮我看看吗?”
“找圣祐去,我忙。”李容夏嫌弃地说道,义正言辞地划清界限,“我们现在又不是一个小组,我很忙的。”
那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让金在奂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