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印记破碎之后,化作的光影本应该变成最纯粹的精神力量回归本体。但是此刻,这股力量并没有重新回到路明非的身上,而是朝着远方的而去,这也是被路明非的灵魂本体遭受重创的原因之一。
灵魂印记在被命运丝线缠绕破碎的时候,路明非的本体也承受了同样的痛楚,但却缺少了精神力量回补的环节,伤上加伤。
白色的灵魂能量像是闪烁着流星,突破水面朝着河岸边而去。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飘出去了…”芬格尔本来正想到船尾找个隐蔽角落撒泡尿来着的。
当然,也不是船上没有厕所。用芬格尔的话,这叫做“在习习的凉风之下体会自然的宽阔意境,尿起来顺畅很多”。
水面突如其来的白色光芒吓得他一哆嗦,差点直接尿在脚上…
长江岸边的草丛里,酒德麻衣的视野里面忽地出现了一缕暗淡的白点。没一会儿,光芒越发的明亮起来,她的狙击镜里面满是刺眼的白色。
光球朝她的方向而来,酒德麻衣还以为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吓得想要立即遁走。但在她的背后,一只温暖的手掌摁住了她的肩膀。
“没事,那个光球不是来找你的,是冲着我来的。”身后的男孩半蹲着,笑道,“一个优秀的忍者可是得无所畏惧的,哪怕枪林弹雨朝你冲来你也得耐得住心中的恐惧。我记得还是那个叫小川长政的家伙说的话,每次你在烈日下抗不住的时候,那个糟老头子就喜欢躺在靠椅上,悠然自得的说上那么几句。”
听到这句话,酒德麻衣乖巧的趴回了原处,哪怕光球最后就静静的悬浮在她的头顶,她也没再有丝毫的闪避。
倒不是因为小川长政那个糟老头说的屁话,事实上,酒德麻衣嫌弃死了那个老家伙。
主要还是因为路鸣泽在她身旁,嘴上还说着“不要怕”之类的话。路鸣泽这家伙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也令人觉得挺讨厌的,但是每次他在旁边,酒德麻衣就觉得无比的安心。
就像路鸣泽说的那样,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面前伤害他的女孩,这家伙霸道而又富有安全感。
酒德麻衣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光球。
光球晶莹而又剔透,散发着柔和而又纯净的光芒,里面蕴含着最纯净的精神力量,周围散发着小小的白色光波,仔细倾听,似乎是有什么人在低语。
“哎,这个死衰仔,又在玩什么东西!”路鸣泽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愤怒,冲着光球大喊着,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你的灵魂已经全部出卖给我了,不要当成自己的好吧,随便浪费消耗,是想要结局重演一遍吗?”
光影没有丝毫的回应,任由路鸣泽咆哮着,看起来像个自言自语的小疯子。
“看来灵魂印记已经被完全的磨灭了,变成了单纯的能量体。”路鸣泽喃喃自语着,随即一个手势,便将光球握在手心。
路鸣泽端详着手中的光球,感受着上面残留的熟悉味道,里面除了衰仔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味道,是诺顿的。
他莫名的想起了那晚的回忆。
当“南枫”带着昏迷的老唐和康斯坦丁出现在的树林里面的时候,被路鸣泽第一时间拦住了。
起初那个衰仔还狡猾的想要装成南枫,但路鸣泽还是问出了南枫身上熟悉的灵魂味道,但他并不很确定,因为南枫和那个衰仔曾经是一体的。
路鸣泽故意说,“你小子把我当傻子耍呢?我的鼻子和猎犬一样灵敏,一下子就闻到了你那恶臭的灵魂,里面刻满了‘怂’字。”
附体南枫的路明非明显的愣了一下,还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被看破了。他也不傻,他知道自己不是路鸣泽的对手,只能打起了感情牌。
路明非说,“喂,不至于吧,我好歹是你的老主顾了,顾客是上帝啊,淘宝还有个售后处理什么的。大哥给个面子行不行,等我把这两位送走,我就自己回来被你‘吃掉’。”
路鸣泽压根就不想和这个废柴多废话什么,他觉得自己直接动手来的更加直接一点。能直接用强还谈什么交易,魔鬼的逻辑往往就是这样的简单而又粗暴,但却常常能奏效。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抽走了康斯坦丁身上的本源力量。
路明非又说了,“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动手就不对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想要借助四大君主的力量重塑本源,重回巅峰吗?我可以帮你,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我们都是为了改变未来的悲剧。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直接自爆我的灵魂本体,缺少我的灵魂力量,你将丧失绝大部分的‘力’,到时候大家都没得玩。”
路鸣泽知道这家伙在吓自己,他知道死衰仔不敢,这家伙远比他有更多需要守护的东西。但他不敢赌,只能佯装答应,寻思着找个时机制住路明非。
但路明非是那种蔫坏蔫坏的死小孩,他对路鸣泽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深。没有给路鸣泽丝毫的机会,这家伙趁路鸣泽犹豫的时候,抓起老唐和康斯坦丁就是死命的跑。
完全不讲武德!
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衰仔和魔鬼讲什么武德,讲武德的衰仔都死掉了,但路明非一直活着,熬过了一个个时空的危机。
然后这场追杀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最终还是来到了命运的第一次分界点,长江三峡。
命运的丝线似乎并没有随着众多的不同因素而发生丝毫的改变,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或许世界上做难以跨越的就是时间的轮回。
路鸣泽的思绪渐渐的回归到了现实之中,手中的光球依旧流转着白色的光泽。他的右手微微用力,白球瞬间消散,化作无数的光点,缓缓地没入了他的心口。
伴随着光球的完全没入,路鸣泽脸上的表情瞬间的扭曲了起来,似乎对于刚刚发生在灵魂身上的事情感同身受。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连一旁的酒德麻衣都被深深的感染了,生出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麻衣不知道哪里生出来这种莫名的氛围,她只觉得路鸣泽在风中的身影略显孤单。
“老板…你没事吧。”酒德麻衣试探性问道,“是这个光球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想起来了什么悲伤的过往?”
“没什么…只是被某个傻傻的衰仔给气到了,这家伙他妈的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这样玩下去,他活不了多久的!”路鸣泽解释道。
“可我看你的表情不是生气啊…倒更像是担忧…”酒德麻衣说道,“那个衰仔一定是老板心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您对那个人这么的在意。”
“怎么可能…他只是我复仇路上的踏板而已,你见过哪只大灰狼会因为对瑟瑟发抖的小绵羊产生同情而放弃杀戮的。在狼的眼里,羊只能是食物,再深的感情也是建立在它肥美多汁的鲜肉之下的。”
路鸣泽说着,不由得抬头望向远处得天空,神情忧郁。
麻衣知道,老板又在说谎了,每次说谎的时候,这家伙都会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似乎漫天的繁星能够掩盖它内心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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