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缓离去的江成与月咏,银时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这不是简单的被遗忘那种事,我的存在从这条街上……完全抹除了!坂田银时至今所做过的事情、活着的证明,完完全全地被那个男人……坂田金时给夺走了!
“你怎么了?”月咏淡淡地瞥向身侧正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沉思的江成。
“啊,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了。”江成微微仰起脸来,捏着下巴嘴里喃喃地说,“虽然翻遍了记忆也没找到哪里不对,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刚刚那个看了就让人火大的天然卷,还有金时,总感觉哪里有些违和感。”
“哪里?”
江成接着说:“只是觉得刚刚那个天然卷稍微有点像以前的金时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金时是何时变成现在这样的?以前的时候感觉要更加不靠谱一些呢。”
“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成长。”月咏撇了撇嘴角没好气地吐槽,“就是那个吧那个,成长。那个男人经过了两百万字也成长了也说不定。”
“是吗?”江成依旧一脸的疑惑。
月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江成,并接着说:“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说的也是呢,”江成摸着后脑勺憨笑了起来,“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呢。而且,不论是什么颜色的光也没有关系了。”
月咏毫不留情地回道:“确实,要把你这种无可救药的白痴染上金色、银色亦或是其他的什么颜色,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呢。”
“喂?什么意思?白痴是什么意思?”江成顿时便不乐意了,愤愤地大声嚷道,“话说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白痴而已吗?!”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白痴了,”月咏不屑地轻哼一声,语气随意地回道,“只是你更加无可救药而已了。”
“我真的会生气的哦。”江成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脸上的青筋还在一跳一跳的。
没有理会江成的不爽,月咏心中接着想到:不会被沾染上任何颜色的看似无色却能包容所有颜色,这就是我所看到的…这个男人。
“无视?!无视我吗?!我说你啊,最近真的越来失礼了!臭女人!”
“吵死了!”月咏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同时左手中的苦无狠狠地扎在了江成的脑袋上。
至于苦无是从哪里来的这种事情就无需深究了,好歹也算是忍者教出来的。甚至有时候江成都怀疑月咏浑身上下都藏着苦无。
袖口里、怀里、大腿上、后腰、头发里,至少这些地方江成确定是藏着苦无的,至于为什么,那当时江成全都见识……不,是被扎过。
不过也有疑惑的地方,就比如之前那次去泳池里玩,只穿着泳衣的月咏到底是从哪里掏出苦无的?直到今天这件事依旧是个迷。
“喂,你在看什么?真的想死吗?”月咏冷冷地开口。
“不,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江成拔掉头上的苦无,慢悠悠地爬起身来,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下一刻,江成再度露出一脸的微笑并竖起了一根食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月月穿不是黑色的…”
瞬间想到了什么并瞬间涨红了脸的月咏,没有片刻犹豫地起身跳起,白着眼一脸羞愤地用自己的两只脚同时阻止了江成继续说下去。
阻止的方法也是非常的简单粗暴。
至于是什么方法,我们可以请惨叫一声飞出了十米远将路边的店铺都给砸烂后,挣扎着爬起来身来,左脸跟右脸上的鞋印非常对称,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甚至额头上的青筋还在不停跳动的江成来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不是那么地想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来到了当天晚上。
歌舞伎町的某个不大的居酒屋里,坐在柜台前的银时就着两碟子的关东煮,喝的虽说还没有烂醉如泥,但是至少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级别了。
晃了晃手中已经空了的第十瓶热酒,银时打了个酒嗝,迷瞪着醉眼向着柜台里的老板,无言无语道:“老爹,再来一杯足以消除记忆的酒。”
看着银时那副醉酒的模样,店老板好心地开口:“客人,今天还是到处为止吧。”
银时往桌子上一趴,撇了撇嘴角,语气中透着些许的不耐烦与烦闷:“钱什么的不是问题了,反正你也会连我赊的账一并忘记的。”
“你在说什么呢?”
店老板话音刚落,身着便装的金时便在银时的左侧空位坐了下来,同时将钱放在了柜台上。
金时大拇指指了指银时并吩咐道:“老爹,来杯热酒,也给这位小哥来一杯。”
“啊,多谢。”店老板连忙地招呼了一声。
金时自顾自地用着熟络的语气接着说:“男人也有不喝一杯就撑不过去的时候啊,对吧?小哥?发生什么了?”
因为醉酒的缘故完全没听出金时的声音的将头埋在桌子上的银时头也不抬地用着一副随意中又透出些无奈的语气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就只是什么都没了而已。真正的…什么都没了。”
“赌马输光了吗?”金时一边倒酒一边随意地问。
“啊,没错,就是这样。赌上人生的大赌博,一夜之间全都输光了。”
捏着盛满酒的小酒杯的金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在抵达终点之前,被后方迎头赶上的金马夺走了一切吗?”
这时,银时才侧过脸来抬眼瞥了一眼金时,当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是金时之后,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最大,刚刚的醉意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是…是你!!”银时瞬间起身,表情也变得有些凶狠了起来。
“冷静一点,兄弟。”金时怂了一下肩膀,语气随意,“我是来跟你喝酒想要言归于好的。嘛,总之先坐下来喝一杯吧。”
“别跟我开玩笑了!”
银时话音刚落,脑袋便被金时用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了柜台前。
砰!!
整个桌子都颤抖了一下,木质桌面也被银时的脑袋给砸碎了一块。
“没听到老子叫你喝一杯吗?”
金时低眼淡淡地瞥向银时,声音与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与之前的自己完全判若两人!
与此同时,看到纷争的客人们,一个个地惊慌地起身跑了出去。紧接着,店老板也惊慌地跑出了店门。
“你…”银时挣扎着侧过脸看向了金时,咬牙切齿道:“你这混蛋,到底是谁?!”
说着,银时瞅准机会,抬脚踹向了金时屁股底下的凳子。
将凳子踹飞的银时,站起身来向着一个后跳稳稳的落在身后的凳子上的金时接着说:“你到底对新八唧他们做了什么?!”
金时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到了凳子上,耸了耸肩膀,随口答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哦,就跟你看到的一样,那就是事实。”
“开什么玩笑!!”银时大声地反驳道,“那些全部都是我所做过的事情!他们的记忆里份别人是我不是你才对!”
“又有谁能替你证明呢?”靠着柜台的金时语气随意地接着说,“只有你自己深信不疑了,其他人就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你是这样想的吧?,但是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呢?”
说着,金时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并看向了银时,“其实奇怪的只有你自己而已,而你至今所经历过的事情才是幻觉。”
听到这里,银时再一次地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金时闭着眼睛自顾自地接着说:“……你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我的活跃身姿,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和我重叠在一起。你所有着的记忆,也许就只是你个人的妄想罢了。”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金时再次打断的银时的话,“会这么说的,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还不懂吗?变得奇怪的是你啊,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瞎嚷嚷而已了。你也看到了吧?就算没有你,这个世界也照样运转着,大概比在你的妄想里还要顺利得多。
不管怎样,这就是现实,谁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谁也不会需要你这种人。因为这里有我。所以这里不需要你……”
说完之后,金时再也没有看过银时一眼,将一沓钱拍在了柜台上后,率先转身踏出了店门并带上了拉门。
而在这之后,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之后,银时才转身拉开拉门并踏出了店门,带上拉门后,失魂落魄地加入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不知飘向了何处……
但是,不论是金还是银,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不大的居酒屋里,坐在角落里的那位从始至终都在自饮自斟的橙发马尾男。
或许是因为真的如月咏所想那般,这个男人本身就是某种无色,金色也好,银色也罢,都没有办法让他沾染上别的颜色。
换个说法来说的话,金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光芒刚刚同时充斥着这个酒馆,但是一旦离去,这个酒馆便又回到了最初的“无色”状态中,什么也没有留下……
哧——
踏进居酒屋双手持着拖把的小玉,径直地走向了江成的位置。
“哟,来了啊。小玉。”江成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了小玉。
“江成大人,”小玉开口道,“应该已经清楚所有的事情了吧?现如今能够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阻止金时的也就只有您了。”
“为什么要阻止?”江成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而后竖起一根食指微笑着接着说,“听起来不是挺有趣的吗?”
“江成大…”小玉刚想却说,却被不知何时到来的月咏打断。
“还以为跑到哪里去了,”月咏单手环胸,另只手轻捏着烟杆,轻轻吐出一口二手烟之后接着说,“竟然是跑到这种地方跟女人私会了。”
“请不要误会,月咏大人。”小玉转过身来开口辩解道,“我对江成大人的哔——与哔——还有哔——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有事情想要找江成大人而已。”
“难办了呢,老板~”江成耸了耸肩,稍显无奈地看向了正在收拾柜台的店老板。
“客人,这种事情我刚刚有一点点的经验,”店老板俯下身子凑到江成耳边很小声地说,“什么也别说,趁着两个女人打起来的时候抓紧时间跑就可以了。不然,可能会联合起来收拾你哦!等您的妻子回家之后,直接下跪认错,态度好一点儿的话命是可以保住的!”
“还真是不能小看居酒屋的老板呢,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有经验…”说着,江成起身拍出一张万元大钞,而后转身便向着月咏与小玉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是,抱歉呢,刚刚问的不是那种问题了。”
说着,江成率先踏出了店门,“小玉,就拜托你去安慰一下被抛弃的原配了,月月,走了哟。”
“江成大人…”小玉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止住了口。
滴答……
被一滴雨滴打在肩膀上的江成,抬起头来看向了夜空,“下雨了呢……”
“快点回去了!”月咏没好气地说,同时抬脚便踹到了江成的屁股上。
“你穿的是高跟鞋吧?”趔趄两步才站好的江成,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吐槽,“你想对主人公做些什么事情啊?”
“切!”月咏别过脸轻啐了一口。
“回去吧。”
江成撑开了自己的伞,仰着脸轻喃了这么一句,而后起步便要离去,不过还没等踏出一步,江成便发现了很是自然地站到了伞下的月咏。
江成:……
被江成盯着的月咏,微微红着脸白着眼辩驳道:“没办法啊!毕竟就只有一把伞了!而且你是男人吧?是男人的话就应该把伞让给女人吧!”
江成疑惑地问:“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内在是个男人的设定给彻底忘记的?”
“想死吗?”
江成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角,而后缓缓起步。
月咏同时迈动了自己的步伐,一脸的淡然,但是…心里究竟是不是如同脸上那么淡定除了本人以外,别人是很难知道了。
在两个人同样沉默的氛围中,两人缓缓地向着吉原走去……
不过,某一刻,江成突然停下了脚步。月咏也随之停下了脚步,不过还没等月咏开口问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一旁的情趣酒店!
这种时刻,孤男寡女,还是下雨天,如何不让月咏乱想?
“你…你…你…你准备…做…做……”月咏涨红着脸,足足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怎么了?”江成一脸疑惑地看向月咏,“怎么感觉你那么紧张?”
“不…不!”月咏连忙地摇了摇头,轻咳了两声后红着脸故作镇定地说,“咳咳!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没想到会突然选在这种时候,所以稍微有些吃惊而已了。但是只有一点,之后两亿要一分不少的给我。”
“两亿?为什么?”江成不解。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女人了啊!”月咏白着眼嚷道,“我跟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可一点都不一样!不会单单因为你的那张脸就…那什么!”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江成依旧一脸的疑惑,而后将手中的伞递给了月咏,“我就只是突然想起来稍微有点急事,想让你一个人先回去而已。”
看着手中的伞,月咏……沉默了。
“可别弄坏了哦。”说着,江成转身便走进了雨中,而后抬起手向着身后挥了挥,“再见,一会儿就会回去的。”
“哦……哦。”
深夜,淋着雨回到吉原的江成,刚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的便是抱着伞正等待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月咏。
“给。”月咏将手中的伞伸向了江成,“还给你。”
“有劳了。”随口答了一句后,江成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伞。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月咏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或者说察觉到了一种很轻微的违和感,不过转瞬即逝。
“怎么了?TAMA使用过度了吗?”江成疑惑道。
瞬间,月咏的脸颊上便暴起了竖条青筋。
“我看使用过度的是你的TAMA才对吧!”
说着,月咏松开了自己的手,而后转身缓缓离去。
“我回去了。”
站在房间门口的江成淡淡地瞥了一眼月咏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后拉开了客厅的门并走了进去。
下着雨的深夜,堆满生活垃圾的巷子里,只剩下短裤,头朝下、栽在垃圾中的脏兮兮的天然卷……看起来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嗷嗷~”
“吵死了啊,野狗,别来烦我。”银时出声道,“我这种龙套还是丢一边去吧。”
“嗷~嗷~”
银时翻身坐起,不爽道:“都说了别烦我一边凉快去,你没听见…”
还没说完,银时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同时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