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咳得满脸都是冷汗的铃兰,江成额头上缓缓地浮现数道黑线,而后再次不动声色地转身并抬起手告别:“抱歉,我刚好想起来房间里的灯还没关,我去稍微看一眼,不节能减排可不行哦。地球妈妈也是很辛苦的呢,又是邪恶的赛O人又是邪恶的宇宙人甚至还有魔人跟人造人…”
“不用担心,灯全部都关上了。”日轮再次拽住了江成的衣角,微笑着说,“而且就算地球毁灭了还有那美O星上的龙O呢,这点还请放心。”
玩儿我呢?!江成爆着青筋咬牙切齿地看向日轮,这样的还能称之为花魁吗?!这朵花早五十年前就谢了吧!现在就只剩一根摇摇欲坠的花杆了吧!看起来马上就要反哺地球妈妈了啊!
这时,铃兰才终于止住了咳嗽,有些自满地开口:“就算上了年纪,那方面的技巧我也不会输给年轻人咳咳…”
看着铃兰因为咳嗽飞出来夹在自己屁股上的假牙,江成的整个额头包括眼睛都黑了个彻底。
盘坐在小小的酒桌或者说酒台前的江成全程黑着脸面无表情,江成对面的是一脸微笑的日轮。
扶着点滴杆站成江成一旁的铃兰迷瞪着眼睛看着江成的侧脸:“来吧来吧,请到这边来,救世…咦?您是哪位来着?”
“只是一位路过的被死老头儿与死老太婆合起伙来坑了的完全无辜的路人而已。名字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救世主什么的可不敢当。”江成低着头回道。
故意将酒泼在江成脸上之后,日轮作出一脸的自责:“阿拉~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手滑了呢~毕竟人家在江成桑眼里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呢~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呵呵,一点也不介意。”江成眯起眼睛露出一脸的微笑,“毕竟是个死老太婆呢,失误也是很正常的呢~啊哈哈哈…”
听着江成咬牙切齿的声音,日轮没有在意,而是伸手示意并微笑着看向铃兰并介绍道:“太夫,各位就是吉原的救世主也是现在吉原新的夜王,江成、江成桑。”
“临时的。”江成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几个字。
“啊,是了。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向你道谢来着…”铃兰接过日轮递来的酒之后颤抖着伸向了江成,不过紧接着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甚至酒都被撒出一半之后,铃兰才稍稍地恢复了一点状态并再次将酒向着江成,“今晚就请不醉不归吧。”
在被日轮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江成才单手撑着脸,一脸不情愿地拿起小酒杯别着脸伸向了铃兰。
“咳咳…”铃兰再一次地咳了起来,酒也再一次地撒了出来。
不过就在日轮以为酒会全部撒到地上之时,江成轻捏着酒杯的手却突然动了。
看着被江成一滴不少全部接进酒杯中正好满一杯的酒,日轮掩面轻轻地笑了笑,同时心想道:还真是个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的男人呢。
仰面将酒一口气倒进嘴里喝下去之后,江成回过头来笑了笑并将酒杯倒过来示意。
“不愧是传说中的花魁斟的酒呢,真是不错呢。”
看着江成的脸,铃兰莫名地「真」老脸一红,连忙地再次举起手中的酒,“今晚就喝到醉倒未知吧,哎?酒已经空了吗?真是好酒量呢…咳”
一整个咳嗽都没咳出来,铃兰就像喉咙被卡住一般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并挣扎了起来。
看着张大着嘴巴挣扎着喘不过来气的铃兰,江成连忙地起身,“喂!没事吧!日轮,快点叫救护车!”
不过刚刚说完,江成突然注意到这个时候日轮竟然不紧不慢地弹起了三味线,并微笑着赞扬道:“不愧是舞蹈名家,铃兰太夫,真是精彩的霹雳舞(breakdance)啊。”
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铃兰,江成疯狂吐槽:“这算什么霹雳舞啊!看上去马上就要跳到过三途川了啊!”
紧接着,江成连忙地蹲下身子扶起了铃兰,小心翼翼地照看着。
“喂!没事吧?已经看到河对面向你招手的以前的客人了吗?过去之前让他们先把钱送过来哦!不见到钱可千万不能随便过去哦!”
这时,稍稍有些缓过来的铃兰再次真老脸一红,“客人你还真是性急呢,那我们这就上床吧。”
“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吗?!”江成一惊,“喂!振作一点!现在挂掉的话不算在工伤保险的哦!话说如果你现在挂掉的话,月月可能会发现之前为游女准备的工伤保险金被我挪用买游戏了啊!喂!振作一点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日轮突然喊了一声:“准备上床了哦~”
话音刚落,一台设施齐全的移动病床被两个小女孩推了进来,铃兰也被抬到了床上开始急救。
“呼~得救了。”江成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糟糕了呢,如果被发现那笔钱被动过的话,月月绝对会想要杀了我的,还是用下个月…不,下下个月的钱补上吧…”
十分钟后,铃兰的状态才逐渐稳定下来。
看着站在病床前的江成,铃兰有气无力地说:“今…今天还真是尽兴啊。”
“应该是有惊无险才对。”江成轻轻地扬了扬嘴角,轻笑一声回道。
“感谢你来参加我最后的酒宴,”铃兰自顾自地接着说,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睛,脸上也带起一抹释怀的微笑,“真是温柔的人呢,还愿意担心我这老掉牙的太夫,好久没有遇到过了,主动接住我的酒的温柔的人…这份温柔简直…”
铃兰没有接着说下去,而后颤颤巍巍伸出手拔掉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并颤抖着手伸向了江成,轻声问道:“那么,能和我做个约定吗?”
在将头发颤抖着手绑在江成的左手小拇指上后,铃兰伸出了自己左手小拇指上绑着的头发并接着说:“月出之时,请再来与我相会。我会一直等候月亮升起的那一刻…”
深夜。
看着门外交叉双手插着衣袖,抬着头眯着眼睛一脸笑意地看着月亮的江成,日轮轻声地开口道:“没有感到疑惑吗?那根头发…”
“我可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哦。”江成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就算是游女也一样呢,说到底也只是女人而已。无论什么时代,女人总是要比男人要感性很多,男人则是要比女人狡猾很多。”
“也可能不是那样哦。”日轮轻轻地笑了笑,低下头并轻轻地弹起了手中的三味线,“「我的爱只属于你」、「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誓言,游女会将自己的头发、指甲或者血指印送给心仪的男子,但很可惜的是,那基本上都只是游女们为了榨取男人更多金钱的手段罢了。狡猾吧?”
“谁知道呢…”江成抽出衣袖中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小拇指上的头发,“不过可能就跟愚人节的告白差不多吧?真的假的…除了本人以外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不错的比喻呢。”日轮停下了手中的三味线,抬起头来微笑着夸赞了一句,而后自顾自地接着说,“那个人说不定就是相信了愚人节的告白也说不定。所以即使已经无法接客,吉原也解放了,她还是固执地不肯隐退,说是只要能留在这里她愿意做任何事。于是她准备终其一生都作为游女永不离开这里。
她说很早以前,当吉原还在地上时曾经和某人许下约定,想要一起逃离吉原,看那样子估计是把你跟那个男人给搞混了。”
“是吗?”江成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随意地答了一句,“能像到搞混的话不就说明那个男人也是个跟我一样的好男人吗?”
“确实呢,既然像到搞混的话,那个男人应该就只是跟你一样的人渣而已呢。”日轮故作惊讶道,“哎呀!不好!还是快点把这件事情跟铃兰太夫说清楚比较好呢!”
“宰了你哦,死老太婆。哇!”
看着被三味线砸在脸上的江成,日轮微笑着致歉:“抱歉抱歉,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手又滑了呢~”
“切!”擦了擦鼻血之后,江成不屑地啐了一口,而后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大街上巡逻的月咏,“对月月还有百华保密,要是知道这种事情的话月月可能会失去理智的。”
“嗨,我知道了。”日轮轻点了下头,并且很是识趣地没有问江成是准备放着不管还是准备怎么做。
“哈~回去休息了,明天难得的去找一下在家里关禁闭的朋友吧。”江成打了个哈欠同时伸了个懒腰,而后转身便向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走去,同时也没忘记抬手道了句晚安。
“晚安呢,日轮。”
“那个,江成桑。”日轮回过头来喊停了江成,微笑着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与我重新做一次新的约定吗?”
“什么?你也想在月夜下跟我私奔吗?”江成摆了摆随意地说,“算了吧,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请放心,这一点我也是呢。”日轮眯眼笑着回道,而后睁开眼睛表情也稍稍地有些认真了起来,认真之中又带有一丝丝的祈求,“是为了月月而订下的约定,可以吗?”
“没兴趣。”
“就算只是那个孩子一个人也无所谓。”日轮看着江成再次起步缓缓离去的背影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接着说,“在你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至少…跟那个孩子好好道个别,拜托了。”
刚刚走到门口的江成,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如常,只留下了似有似无轻轻的“嗯”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