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联军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听闻林克的命令,他们当即便以嘤国魔法部的本部军团为主摆好了迎敌架势。
刚才初见真正天空城时对方给自己等人的震惊可不小。
现在联军中很多人都在想着,自己等人怎么着也得给些回礼才是。
于是乎,伴随着众人的齐声吟唱,一片巨大的莹白色半透明光幕便自联军阵前延展了开来,呈半圆形将整个联军的正面给挡住了。
远处高楼内伸出的炮口此刻也已经完成了短暂的蓄力。
上百道直径足有近百米的巨大魔力光束如同一柄柄利剑,刺透了黑暗直直朝着联军刺来。
其与联军正前方的半透明保护罩相撞的瞬间,强烈的闪光照亮了整片夜空,使得城内不少人为之侧目,纷纷眯缝着眼睛朝光亮处看来,更有好事者竟是直接掉转了飞行骑的行驶方向,怪叫着跟在了那群天空城卫队后方,朝着事发地涌来。
他们这些天空城的居民大抵也是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
因为先前天空城内响起的警报,正是外敌侵入天空城内才会响起的特殊警报。
只是他们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畏惧之意。
天空城已经和平了数百年。
生活在天空城内的这些人,或许他们移民来天空城的第一二代先祖们还知晓外敌侵入天空城意味着什么,知道战争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但他们的后代,现如今的天空城居民们可不会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他们以天界人自居,歧视着天空城外的一切生灵,认为自己的族群就是凌驾于之上的神祇!
都已经是神祇了,又怎么会惧怕凡人蝼蚁的攻击呢?
他们目前的状态,就跟古罗马时期的贵族们一样,真日里沉浸在和平繁荣带来的盛景之内,不断追求着更高烈度的刺激。
而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战争,更加令人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呢?
所以,他们酷爱战争,向往战争,甚至是,热爱战争!
天空城被入侵,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
在他们看来,这本就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区区外界的下等人,怎么可能敌得过天界人的炮火?
他们此去,也只不过是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捡几个人头过过瘾。
然而,当交战地内闪烁的强光渐渐暗淡,笼罩在其上空的烟尘渐渐散去,那阵地上展露出来的真相却令原本兴奋的天空城居民,乃至于前来迎敌的天空城防卫队们全都愣住了。
因为在完整承受了城防炮一整轮的轰炸过后,那群下界低等人并没有被轰成渣滓。
甚至于,就连那群低等人竖立起来的保护罩上,都未曾有丝毫的裂纹。
那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半透明光幕依旧是那么的闪耀。
短暂的呆滞过后,前来凑热闹的天空城居民们又怪叫着重新发动了冲锋。
而有不少天空城防卫队里的成员却已经掉头准备要撤退了。
他们虽然与其他天空城居民一样歧视着外界的低等生物们,但他们却不像寻常天界人那般不学无术。
他们是经受过特殊训练,学习过专业知识的!
也因此,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既然都能挡下城防炮了,而且人数还比他们多,那事实上就没什么好打的了。
与其自己等人冲上去送死,那倒还不如回去求援。
于是很快,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天空城的正规军,天空城防卫队们正在不断撤退逃窜,而往日里被天空城防卫队们当罪犯来逮的那群天空城居民,则是悍勇无比,继续发动着冲锋。
这要是被不明情况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还会觉得那群天空城居民会是多么英雄的民众呢。
只可惜,他们的这些行为在林克等人看来,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和意义。
因为,林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们。
“轰——”
伴随着林克魔杖落下,其身后的联军阵地中攒射出了数之不尽的魔咒。
它们于天空中交汇,形成了密集的几乎不透风的光幕直冲云霄,而后又于最高点急速坠落。
这一片巨大光雨所爆发出的光芒甚至还要比先前城防炮与联军保护罩造成的光芒都要刺眼,就连远处霓虹灯火不断闪耀着的天空城也在这刺目的光芒下变得暗淡了起来。
天空城居民们的冲锋终于止住了。
他们呆愣愣的望着天空中正在急速下坠的‘光雨’,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一直到‘光雨’于天际间逐渐分层,其中质量最大的一组率先落进了人群之中,将数十人给直接炸成了血雾之后,剩下的人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人群中尖叫声顿起。
原先还凶猛无比,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想要上战场的天界人们此刻哭喊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开始后撤。
但这只是无用功。
‘光雨’已经覆盖住了他们周围数公里的区域。
伴随着第二轮更为密集的‘光雨’落下,尖叫声和叫嚷声戛然而止。
剩余的天界人全数被炸成了血雾,整个阵地之上就只剩下了几个天空城防卫队们还在急速逃窜。
他们一边将身子贴服在身下酷似飞天扫帚,但明显更具科技感的飞行器上,一边疯狂按动着手中的求援器。
这些求援器会将信号发送给附近的城防炮,让它们得以更加精确的锁定目标进行轰击。
只有让那些城防炮能进行集中一点的攻击,才有希望击穿下界巫师联军的防护罩。
而也只有击穿防护罩,对下界巫师联军真正造成伤害,使其混乱,他们才有那么一点点幸存的希望!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焦急之中乱七八糟的祈祷,远处的城防炮终于完成了蓄力。
伴随着炽热的魔力光束与他们擦身而过,天空城防卫队的队员们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不过很快,这丝笑容就彻底僵住了。
“嗡——”
巨大的嗡鸣声响彻云霄,天空城内远远观望着这场战争的人们皆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天空城防卫队的队员们却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他们清晰的看到,自那下界巫师联军的阵地之中,正有一条完全由纯粹诅咒魔力构成的巨大魔龙腾空而起!
那魔龙一边怒吼着,一边肆意伸展着庞大的身躯。
其通体由洁白无瑕的光芒所组成,可活动间向外散射的魔力却携带着一股强烈的邪恶和诅咒之感,令人不寒而栗。
而更加叫人绝望的是,面对疾射而来的巨型激光束,魔龙仅仅是几个摆尾挥爪的动作便将所有攻击尽数拦下。
这已经不是拦下这么简单了!
而是彻底的吞噬!
那些由城防炮射出,完全由高浓缩魔力组成的激光炮竟是在接触到那魔龙身躯的瞬间便被吞噬殆尽,化作了纯粹的力量使得魔龙身躯变得愈加庞大了起来。
“这是恶魔……”
天空城防卫队中的一个队员呢喃着。
可还不等他讲话说完,巨大魔龙一记吐息便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天空城防卫队队员连同他们身后的几幢大楼彻底融化!
“冲锋!冲啊!”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自巫师联军阵地上传来。
半透明防护罩消失,傲罗和猎手们骑着飞天扫帚,喊叫着与巨大魔龙一起杀进了面前的霓虹城内。
伴随着大楼陷落,地面破碎,城里的天界人们终于是慌了。
哭喊声与警报声夹杂在了一起。
原本聚集在街道和高楼之上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拥有飞行器的第一时间起飞,向着城市中心那幢勾连天地的巨型建筑飞去。
那就是林克和邓布利多先前来国际巫师联合会参加与法国魔法部的调解会议时所前往过的大楼。
同时,那里也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总部,天空城的执政中心。
至于那些没有飞行器,亦或者没有办法及时接触到自己飞行器的天界人们则是在第一时间涌向了地下的安全室内。
这些地下安全屋原本就是为了防备天空城被入侵的特殊情况所建设的。
其建造密度之广,甚至覆盖了整座天空城的地下空间。
只是天空城和平了数百年,地下安全屋这种设施在很多人看来完全就是鸡肋。
之前甚至还有许多开发商和民众想要让国际巫师联合会拆除这些安全屋,将这些空间改造成其他功能,比如说住宅,或者商业街。
毕竟天空城虽然庞大,可其内部的人口也相当多。
即便是有着无痕伸展咒这样的空间拓展魔咒,可无痕伸展咒的空间拓展也是有极限的。
面对日趋膨胀的人口,天空城的空间压力非常大,在1号攻占天空城前国际巫师联合会已经在考虑对天空城进行扩建的事宜了。
老哈里斯之所以会如此疯狂的敲诈法国魔法部,为的也是摄取利益来维持即将到来的天空城扩建工程。
当然,国际巫师联合会就算再蠢也不会拆除改造安全屋的建议。
只是在目前这种人口爆炸的情况下,民众私自侵占地下安全屋修建各种非法建筑的现象依旧屡见不鲜,国际巫师联合会方面对此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根据他们的预估,如果他们再在这方面执行严格的肃清镇压,那么这群刁民们有很大概率会在各个大型家族的鼓动下发动叛乱。
而国际巫师联合会方面的退让也让生活在外城区的天空城居民们得意洋洋,开始变本加厉的侵占地下安全屋。
在他们看来,天空城这样的巨型空中都市估计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人攻破。
但现在,魔龙升天,与夜空之中嘶吼着!
数万名他们曾经视若蝼蚁的下界巫师们攻入了天空城,正在这座城市内肆意杀戮着。
当这噩梦般的场景真正照进现实时,他们才第一次意识到地下安全屋的重要性。
他们拼了命的开始拆起了那些违建的建筑,想要涌入地下安全屋。
毕竟在这种时刻,地下肯定要比地面安全多了。
而事实上,他们其实有些惧怕的过了头。
林克想要的,是一座完整的天空城。
天空城内所拥有的技术实在是太多了。
只有一个完整的天空城才能让各国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们能从中完整剥离出天空城的技术,从而用于地面上的世界中。
拥有这样目的的林克不可能对天空城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就连先前控制厉火魔龙摧毁的那几幢大楼,也全都是布置有城防炮的防御炮楼而已,里面除了控制城防炮的技术人员外,其实并没有多少其他人员在。
至于地面上的这些天空城居民,事实上他们只要乖乖跪地投降,不要嚣张无比的辱骂傲罗们是下界人,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顶多就是被打一顿,然后关起来而已。
只是天空城内的居民显然是没意识到这一点。
或者说他们平日里接受的教育已经将对下界人的优越感和骄傲给融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他们根本不认为下界人会存在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概念。
所以自巫师联军如潮水般涌入天空城的那一瞬间开始,整座城市就彻底陷入了杀戮和混乱之中。
“啪啪啪——”
林克等人漫步在天空城略显狭窄脏乱的地面道路上,鞋底与金属地面相碰,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而在他们周围,则是有序在对天空城各个街道进行推进搜捕的傲罗们,以及四散奔逃的天空城居民。
看着这些天空城人身上各种奇形怪状的装饰和五颜六色的头发妆容,司格芬厌恶的皱了皱眉道:
“真没想到,外面城市里的人竟然都是这样一副……一副……”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司格芬的话语突然卡住了。
“你是想说,他们都挺沙比的吧?”纽兰接话道,“将肮脏以为是美丽,将混乱以为是时髦,愚蠢而又自以为是。”
司格芬犹豫着点了点头道:
“虽然你的语言粗鄙不堪,但我勉强还算认同你所説的话。”
闻言纽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他刚刚那最后那段话,其实是在嘲讽司格芬。
只可惜,司格芬这个蠢货似乎没听出来,这就使得他乐趣大减。
而与此同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林克却转过了头来,微笑着说道:
“那么司格芬,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呢?和这里有什么不同?”
此言一出,队伍里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司格芬,这让司格芬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