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数百门大炮同时轰鸣,将日朝联军的阵地炸的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殿下,这里很危险,请您退到后方去指挥吧。臣郑国泰保证,今日我福国两师,除非全军覆没,否则决不后退一步!”
“寡人不退!今日寡人誓要与阵地共存亡!舅舅,不必管寡人,只要你们在前面顶住了,寡人这里就……”
“轰轰!”
“殿下,臣不是让您退多远。只是现在敌军的火炮已经抵近到我们第一道防线边缘了。其炮口射程已经覆盖了您所在的位置。所以,您只要退到敌军大炮射程之外就好。”
“……”生于1586年的朱常洵,这一年已经48岁了。但是毫无疑问,今天这场仗,才是他的初阵。对于一个战场新丁来说,炮弹落在这么近的地方,不怕才不正常。
但是,他的脸色阴晴变幻了几次后,还是狠狠的咬了咬牙:“不必多说了,寡人在这里越危险,汉城的由崧就越安全。所谓富贵有命,生死在天,寡人拼了!舅舅,你只管回到前线去指挥。寡人除非接到皇上的旨意,否则决不后退!当然,寡人不退,我福国的两个师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臣明白了,殿下保重。”
而在另一边,距离第一道防线不过五公里的地方,一片水泥浇筑的临时掩体上,围了一圈印着五七桐的布幔:日本人还是很讲传统的,哪怕是现在进入热兵器时代了,后方的总大将依然要搭建一个形式上很像日本战国时代名将们的指挥所出来。
“殿下,印度人冲击非常凶狠,其战术熟练程度,比去年的时候还要强了不少。”
“嗯。”身着金色的阵羽织,头戴马兰后立付兜的丰臣栋秀沉稳的点了点头:“我军将士应付起来很吃力吧?”
“确实吃力,不过还是撑得住。以属下看来,印度人要想冲破我军第一道防线,不填个一万人是不可能的。”
“好,真田君,节次抵抗,消耗敌人有生力量,这是我们事先定下的策略,你只管执行便是。”
“嗨以!”
“那个。”丰臣栋秀朝着隔壁朱常洵所在方向看了看:“福国的两个师打得怎么样?”
“目前看起来还算打得顽强,据我们派过去的观察员报告,有极少数的士兵临阵退缩,当场就被福国锦衣卫指挥使郑国泰率人击毙了。”
“呼”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的丰臣栋秀道:“那就好,哎,不是这群废物,天朝征印,本该一战功成的。”吐槽完这句后,他又道:“桂国和周、唐两国的部队绕到对方后面去还要多久?”
“殿下,按照本集团军毛文龙司令官的方略,这一次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奥朗则布。所以本次作战,我方十五个师,一个驻守巴特那,我们和福国的四个师挡住正面。安南、蜀国、楚国的四个师为我们的后应。桂国、唐国、周国的六个师做包抄……今天是四月九日,当初在战前评定上,文龙阁下要求是这六个师在十五日之前到位发起攻击。”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守六天?”
“倒也不完全是这样。文龙阁下说了,如果我们觉得挺不住,可以申请后撤。反正后面还有安南、蜀国、楚国派遣军把手的第二道防线。”
“哼我日本国经过战国时代两百多年锻造的勇士,怎么可能连六天都撑不过去?我可不会给后面三国表现的机会。”
“殿下,从今日印军的火力以及给我们造成的伤亡来看,我军撑四天没有问题,六天,估计有点勉强。”
“哎。”轻叹一口气后,丰臣栋秀摇了摇头:“本来有些话是准备战后跟你们讲的,既然你们有疑虑,那我先跟你们说吧。”
“请殿下示下。”
“本次战前,皇上跟我说,这一次灭亡莫卧儿后。天朝自己只要恒河一线以及印度河平原的中下游部分。其他的地方,有的会让本次战争中为天朝出力的当地土著建国。有的,则会交给本次随同天朝出征的藩属国以酬功。”
“纳尼?殿下,此言当真?”
“当真。各位,以前战国时代的时候,若是太阁让麾下大名出征,这战败了就不说,战胜了难道不封赏么?若是天朝皇帝在获得印度这么大,这么好的地方后一点东西都不拿出来,以后东亚这么多藩属国,哪个还愿意追随他?”
“哟西!殿下,我们明白了。是不是战后封赏多少土地,由本次作战的军功来说话?”
“正是如此。真田君,在去年的战斗中,我们日本已经抢占了优势。只要我们接下来继续表现良好,嗯…...我准备战后向皇上讨要安得拉邦,据闻那里的面积跟本州岛差不多,耕地一年两到三熟,粮食产量估计起码超过四千万石。这可比我日本的总石高还要高两倍呀!呵呵,当初皇上放出这个风声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朱家的那些殿下们,个个都抢着要打头阵,哎,他们家儿子多,也需要新的土地分封啊。”
“なるほど,殿下,我们明白了。请殿下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把所有的功劳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
“殿下,我军已经探明,挡在我们前面的,不是震旦人,而是震旦人麾下的日本人和朝鲜人。”
“我不管是什么人,我就一句话,我对今天的进度非常不满意。伤亡六千余人,第一道防线都没有拿下来!辛格将军,我们这次只带来了七个师,只有十万人!”
“没有让您满意,我非常抱歉。但是殿下,对面的朝鲜人和日本人打得非常顽强,我军的士兵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最大的努力?你的意思是说,我军士兵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全力以赴,仍然打不破对方劣势兵力防守的阵线吗?那我倒要问你,去年冬天,我们在南方那么拼命的训练,打光了那么多实弹,以至于这一次我们只能装备七个师,到底是为了什么?”
“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算了,传令吧,让我们的士兵撤下来。然后趁着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各军以连为单位,进行战术检讨。”
“遵命,我的殿下。”
军官们退走了,奥朗则布颓然的瘫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作为达塔尔的继任者,他也是能通过感应对朱由栋等三个穿越者进行定位的。惟其如此,他才觉得一阵窝火。
因为,他清楚的感应到,震旦皇帝朱由栋,这会儿仍然离他很远,大致方位应该是在坎普尔。
混蛋啊,你明明都感应到我从德干高原冲下来了,你不亲自来应对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派藩属国的垃圾部队来应付我?你是有多瞧不起我?
可是既然瞧不起我,那就不要这么急着来打我们莫卧儿啊。有本事等我积蓄够了力量,成为真正的帝国皇帝了再来扳手腕不好么?
当然,他在这里想得再多,远在四五百公里之外的朱由栋也没有感觉。就算朱由栋知道他内心所想,估计也是耸耸肩,斜着眼睛看他一眼,然后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到底他现在只有十六岁,正是身体高速发育,极为缺觉的时候。所以在白天紧张的指挥作战一天后,这会神经松弛下来了,他居然靠在办公桌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殿下,殿下!”
“唔?什么事?”
“有紧急军情!”
在侍卫的推搡中,奥朗则布慢慢的醒转了过来。可是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耳朵里就清楚的听到了山呼海啸的“板载”之声。
被战后可能获得印度部分肥美土地消息刺激得兴奋过了头的日本军将领们,居然以劣势兵力发动了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