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宋天下  第五百二十三章 凿穿战术

类别: 历史 | 两宋元明 | 权宋天下 | 老大河   作者:老大河  书名:权宋天下  更新时间:2021-01-10
 
赵权这支骑兵,现在应该算是整个南京府中,配备级别最高的骑兵。

每个骑兵,除了双马配备之外,还有两柄钢弩、一把短矛、一把兵铲,一把弹弓。而兵铲与身上的薄铁甲,全是在梁申的指导下,利用西夏的冷锻技术打造。

西夏的剑,之所以名闻天下,正是因为其冷锻技术的使用。

相比以前使用的兵铲。这一代的兵铲无论是重量还是长度都有所增加,其铲面的韧性与铲刃、铲齿的锋利程度远远超过之前的兵铲。

连续三轮的打击,使斡赤斤的骑兵始终无法组织起严密的阵型。战场上,已经开始有蒙古人四处逃散。

赵权手中兵铲一挥,后面跟着的几十个骑兵,继续分散而开。每三骑形成一个小箭头,如一根根尖锐的铁刺,迅速地插入敌兵这中。

赵权眼中,紧紧地盯着一个百夫长,错过迎面冲来的一个骑兵,抬起左臂圆盾挡住一支飞矢,右手兵铲抡出,砸在百夫长的弯刀之上。一声清脆撞击响起,弯刀便已经被磕飞了一半。

赵权头也不回,继续催马,眼角朝后微扫,这个百夫长的脑袋已经被自己身后的骑兵一铲送入半空之中。

凿穿的斩首战术进行的非常顺利。

五支如巨箭的东真军,化成六十多支更加尖锐的小箭,轻松地将这支近千人的骑兵切碎。

倒下的敌骑不到三百,但一个千夫长、五个百夫长直接被斩杀。

一支军队,有时战损超过三四成依然还会有战力;有些超过一万便很难组成攻守阵型。其主要在于中层军官是否还能发挥临场的指挥作用。

训练严格的军队,将帅是头脑,士卒是四肢,真正发挥重要作用的,则是如躯干的中层军官。

这是赵权第一次在战场上实施斩首战术,即将打击目标直接锁定在对方的千夫长与百夫长身上。这种战术让对方的骑兵很不习惯,也发挥了极大的效果。

但是,在斩杀对方千夫长之时,东真军也付出了十几个伤亡的代价。

敌兵陷入了完全的混乱。

当赵权缓缓勒住缰绳,回转马身时,战场之上,便只剩下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骑兵,以及数百匹正在惨痛哀嚎的战马。

又一阵马蹄响起,东真兵迅速催动战马,三骑一组,全都汇聚在赵权身边,形成一个圆阵。

“是忽察!”丁武站在马上,眺望着那群有些狼狈的骑兵,对赵权吼道。

赵权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也被敌兵围住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麻烦就大了!

忽察咿咿哇哇地纵马而来,脸上血迹斑斑,身上糊满了既黑且红的东西。

没等他近前,东真骑兵又开始催动战马。

这次,封扬顶在了最前头,重新组成一支巨箭,往来时的方向冲去。箭尾之处,拖着忽察以及他的一百多残兵,如一丛破败的扫把。

这支骑兵队又一次扫过战场,组织不起进攻的敌骑便完全溃散一光。队伍卷走了倒落地上的东真兵,不再与敌骑做任何的纠缠。

会合了陈耀等人之后,赵权根本来不及与忽察啰嗦,便率着这支队伍向东狂奔五十里,这才在湖边寻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停下休整。

这一场遭遇战,虽然算是大获全胜。但更多的是利用敌兵不备的突袭,敌兵部队远远超过自己,如果让他们反应过来,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百夫长,能把剩余的溃兵重新组织起来,自己再想获胜就基本不可能了。

一击即中,自然得全身而退。

东真军最终付出了伤亡十六人的代价。

看的出来,忽察是真的高兴。即使是赵权在处理一些东真兵的伤员时,他啃着干粮的嘴里,依然喋喋不休地喊个不停。

忽察只剩下了六十个完完整整的侍卫兵。但是,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对赵权等人的铲子更加感兴趣。

可怜的赤思,全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有的正冒着血,有些已经结疤的却流着黄浓,左臂骨头断了一截。背上一条半米长的伤口,看着更是触目心惊。

对于在战场上断胳膊断腿的伤兵,赵权除了稍微消毒,重新包扎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对其他的伤势,他的办法也不是太多。走之前,丁武与两百个东真兵都接受了一些战场急救的临时培训,每个人又配备了一个医药箱。算是凑合着可以应付一些小伤势了。

丁武帮着把赤思的骨头重新调整到位,然后木板捆扎结实。背后的伤口先用盐水把里面的砂土清洗干净,刮去边上已经烂掉的腐肉,再用高度酒消毒。

丁武把羊肠线穿进一根大头针,而后一针一线地慢慢缝着赤思背后的大伤口,所有人都被丁武认真而细致的神态给迷住了。

连忽察也闭上了唠叨的嘴巴。

赵权有些心虚,这些救助手段,他毕竟只是理论上明白,他只能一边指导着丁武一边跟他低声探讨需要注意的事项。

整个过程,赤思只是狠皱着眉头,除了跟丁武要酒喝了一口之外,一声未吭。

这让赵权不由得有些佩服,忽察的这个侍卫头子,看来不仅是表面上狠辣,无论肉体与内心,也是一样的既狠且辣。

以后没事,还是少招惹这家伙。

九个直接死在战场上的东真兵尸体,被重新归整之后焚烧,直接埋在挖在湖边的坑里,立上牌子。赵权希望,等自己从和林回来时,能够路过这里,再把他们带回南京府。

只是不知道,回来时,自己身边,还能剩下多少人?

总算搞定了所有的伤员,赵权只觉得身心俱疲,很想就此躺倒,好好歇一阵。

偏偏忽察如一个兴趣宝宝般的,依然跟在他身后问个不停。

东真兵身上的铠甲,为什么又轻又好用?

每个人的铲子,为什么韧性提高了这么多,却丝毫不影响铲刃的锋利?

伤口上为什么要洒酒?为什么要把伤口缝得那么难看?

东真军为什么不配备角弓,却每人有两把钢弩?

要不是全身实在乏力,赵权早已把忽察踹了十八遍!

“老大!”赵权有气无力地对着忽察说道:“给你一两银,求你闭会嘴行不?”

“不行,最少得一斤酒!”

“小耀,给一斤酒!”赵权呻吟了一声,喊道。

陈耀晃了晃手中的酒囊,仰着头给自己灌下一口,无顾怒目而视的忽察,把酒囊扔过去给他。

营寨之中,终于安静了下来。除了来回巡视游骑的马蹄声,只余风吹着湖水,轻轻的荡漾。

天空之上,升起的月亮虽然已经不那么圆满,却依旧清泠。

呆呆地看着天空,赵权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忧郁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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