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笑想到的人却要多得多,也复杂得多。
除了红颜知己之外,他还想到了前世那些战友,想到了江汐武林盟,想到了自已一手带成强者的七大战将,想到了白高峰这个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想到了司马无望,想到了血衣楼的兄弟…
这些人,他都舍不得分别。
正思付间,李梵音忽道:“笑哥,你是大衍武林第二才子,可否以‘送别’为题,现场作诗一首让我开开眼界?呖,曲词也行。”
肖逸笑思念成灾,胸中郁气难消,正准备以长啸的方式发泄一番呢,没想到李梵音竟有此提议。
嗯,吟诗抒意岂非更好?
还是音妹懂我。
当下微微一笑:“那为兄就献丑了?”
说完之后,略一沉吟,前世近代史上的传奇人物李叔同所作的一首词《送别》,顿时涌上心田。
他本就非常喜欢这首词,加之干剽窃这一行早已轻车熟路,自然是随口吟来——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吟诵之声,最初还很雄浑洪亮。
吟到‘知交半零落’这句时,已是声音哽咽。
吟完之后,肖逸笑早已泪流满面。
显而易见,肖逸笑对这首词感触很深,此刻又进入了思念亡故战友的悲痛之中。
正如,很多战友会为壮烈牺牲的他时常悲痛一样。
前世身为特警的肖逸笑,虽然从警不过短短四五年,却已不知送走了多少战友:有的是工作调整依依惜别,有的是光荣牺牲阴阳相隔。
是以,他对‘送别’这个字眼体会极深。
李叔同的《送别》,无论是创作的背景,还是所要表达的心境,抑或是所用词藻,都让肖逸笑欢喜之致。
时常回味之下,几达倒背如流之境。
李梵音只听到一半,就已陷入呆痴。
她生于帝王之家,舞文弄墨那是必然。
大渊皇室身为天下第一势力,文攻武略都极为强盛,麾下高手如云,文人扎堆。
喜欢赋曲作对、吟诗诵词的骚人墨客并不在少数。
脍炙人口的歌赋、对联、诗词,也是一抓一大把。
可跟肖逸笑刚刚吟诵的《送别》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好比,一个是新科状元倾心力作,一个是私塾书童随意涂鸦,根本毫无可比性。
如此文采,在大衍武林竟然只排第二?
那位居第一的凌九霄,又该是何等了得?
想到这里,李梵音竟然破天荒第一次对凌九霄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随即脸色一红,连忙赶走了这个念头。
爱郎当面,还顺应自已要求专门创作绝世妙词一首,咱心中却去想别的青年男子,这成何体统?
是爱郎不够优秀?
还是自已水性扬花?
显然都不是!
“啪啪!”
略显凝重的场面,被突如其来的掌声所打断。
掌声未毕,吟诵声响起。
声音清脆糯软,听起来甚是舒服——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好词,好词!
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公子才学,委实冠绝人寰!敢问公子此词何名?”
随着话音,走上来两男三女。
说话者,正是当先一名黄衫妙龄女子。
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就连夕阳晚照下的奇花异草,都在她面前失去了颜色。
让李梵音很不爽的是,黄衫女子看向肖逸笑的目光,既大胆泼辣,又肆无忌惮。
直勾勾地紧盯之余,还不忘骚首弄姿一番。
一面以美好身段诱惑肖逸笑,一面还挤眉弄眼。
甚至,还用香舌舔了舔樱桃小口。
活脱脱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
这也使得她给人的感官直线下降。
从未离开过大渊皇都的李梵音,哪见过这等阵仗?
人家当事人都还未脸红呢,她倒是羞得满脸通红。
心头大骂黄衫女子恁不要脸——
竟然当众对本公主的爱郎做出这种骚操作!
她怎么敢?
她的脸皮为何那么厚?
这是要明目张胆撩拔我的爱郎啊!
长得再好看又怎样?
初次见面就眉目传情,就恨不得立即爬上人家的床,连情感交融这一步都省了,这未免也太轻佻了点吧。
这等不自重女子,越漂亮祸害就越大。
妥妥的红颜祸水啊!
李梵音暗骂之余,不由偷瞟了爱郎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心下立即紧张起来——
只见肖逸笑看到对方之时先是一怔,明显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紧接着两眼发直地盯着黄衫女子,这还不够,还不时瞟一眼那名一言不发,却娇羞无限的白衣女子!
自家爱郎…貌似就这么被对方撩到了?
瞧其模样…貌似很享受对方的勾引?
看来,这黄衫女不简单啊!
她敢无视众人的存在,敢红果果的勾引爱郎,说明她做这种事已不止一次两次了,经验丰富之极。
这不,连爱郎这等意志坚定之人都抗不住她的诱惑。
客观而言,此女着实很有吸引力,又这般主动。
正常男子确实很难扛得她的撩拔。
据母后说,男子都好这一口。都希望自已的妻子是忠贞烈女,都希望别人的妻子是D妇Y娃。
此外,她敢无视本公主的存在,敢赤条条的挑衅于我,说明她颇有来头…难道…她是某国公主?或者…是某部落酋长千金?
嗯,多半如此。
随着我与爱郎订婚之期的临近,各方来贺宾客已经陆续到达,有皇子公主或酋长千金前来,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哪个公主或酋长千金会如此放浪形骸?
不管怎么说,我为我家肖郎感到骄傲!
现实版的凤求凰呐。
让李梵音暗暗纳罕的是,与黄衫女子并肩而行的白衣女子,竟然同样生得花容月貌。
还好,她的表现还算正常。
这也让李梵音暗松一口气。
爱郎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这不,那白衣女子自现身以来,一双妙目就定睛瞧着爱郎,眼中满满皆是欣赏。
毫不掩饰!
嗯,还有太多的惊喜。
也不知她是欣赏爱郎这个青年才俊呢?还是欣赏他刚才所吟诵的绝妙词儿?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面对爱郎的偷瞟,她竟然俏脸生晕!
有趣。
整体说来,白衣女子称得上仪态端庄。
至少,她表现得很是羞涩;至少,她眼中没有那种迫不及待的欲望。
嗯,应该是一位大家闺秀。
李梵音虽说颇为不快,但心中却也啧啧称奇——这等绝色女子,平时见上一个都难,今日却一出现就是俩。
其实,两女之惊艳容貌,并未雷倒李梵音。
她对自已的容颜极其自信。
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号,岂是虚妄?
她是被肖逸笑的表现给雷倒了——
自已引以为傲的爱郎,怎么能当着自已的面跟黄衫女子眉来眼去呢?
他怎么敢?
一个还不够,怎么还跟白衣女子眉目传情?
他恁地贪?
难道他之前对求丹的那些妙龄女子不假辞色的表现,都是假象?之所以表现得道貌岸然,是因为那些女子的颜值不达标?
完了!
自已深爱着的情侣,竟然是一位花花公子。
不问可知。
黄衫、白衣女子分别是沈白薇、吴迤。
另外三人则是容嬷嬷、曾令刚和洪剑飞。
容嬷嬷、曾令刚、沈白薇和吴迤的到来让肖逸笑既欢喜,又惊讶。
欢喜的是,‘娘家’人又多了几个。
跟音妹订婚大喜之日,不至于太寒酸。而且,短期内即便无法返回药王阁,也不会再有失信之虑。
惊讶的是——
她们怎么来了?
大衍距此如此遥远,就算骑乘快马,就算马不停蹄,恐怕也得三个月吧。
这两个小妮子,就这般等不及的么?
还有,洪兄不是在大渊皇室藏经楼研习武功秘笈吗?她们是如何寻找他的?
瞧其模样,曾令刚与洪剑飞貌似关系很不错?
难道他们是旧识?
他乡遇故知,肖逸笑心情大好。
思念故交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
见沈白薇给自已猛打眼色,意思是要捉弄一番李梵音,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李梵音的生活实在太单调了!
今日就给她调调味吧。
顺便充分展示一下她那超人一等的素养。
也好让沈小魔女知道,什么叫做贤淑!
肖逸笑认为,二女的到来,尤其是有沈白薇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操持,李梵音以后的生活定会多姿多彩。
而且,二女此时前来还有一层好处。
那就是借助自已与李梵音的订婚宴,彻底浇灭她们对自已的‘不轨企图’。
至于‘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个可能性,肖逸笑根本毫不在乎。
身为实力派演帝,还怕跟人PK演技不成?
不提李梵音在风中凌乱,且说沈白薇、吴迤心中震骇,她们的震惊来自于三个方面——
其一,震惊于李梵音容貌之美。
尚在大衍时,她们就已经听闻了李梵音天下第一美女之名号。身为绝世美女的二人,心中自是颇为不服。
武无第二,比美又何尝不是?
哪个大美女会承认自已貌不如人?
此时,她们方才知晓传闻不如见面。
李梵音,那是真的美如天仙。
即便她们貌美如花,也有自惭形秽之感。
难怪眼高于顶的肖逸笑,会这么快被她俘虏。
其二,震惊于李梵音涵养之高。
沈白薇当面百般挑逗自家爱郎,她只是面色不郁;自家爱郎接二连三的‘眼神出轨’,她只是微皱秀眉。
除了神色略有迷茫,且脸色微微泛红之外,根本没有更多的举动。
保卫爱情?
怒叱情敌?
统统没有。
一副任由肖逸笑纵情声色的模样。
涵养之高,非人所能及。
要知道,她可是天底下最有权柄的九公主呐,而且还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女。
但凡性格强势一点、心胸狭隘一点…
谁敢跟她抢夫君?
谁敢当面跟她的爱郎调情?
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她却能淡然处之。
如此心性,让沈白薇、吴迤暗自佩服不已。
这么能包容,她们自问做不到。
就算不喝叱情敌,也会收拾情郎。
听之任之?
对不起,臣妾实在做不到。
其三,震惊于肖逸笑所作诗词之佳。
《月湖秋夕》就已经够震撼人心了,这首词无论意境还是措词,犹要更胜几分。
甚至比起凌九霄所作的《小池》、《卜算子.咏梅》来,也要略胜一筹。
大衍武林第一才子之称,看来该易主了。
综合衡量,文才、武功、名望等方面,肖逸笑都已超越了凌九霄。
至少,二女是这么认为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
或许,可能吧。
虽说沈白薇知晓肖逸笑身份的秘密,但这并不妨碍她产生这等想法。
容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宛如一尊泥人。
小姐这等搞怪,她早就见怪不怪。
洪剑飞和曾令刚则是强忍笑意,暗叹不已——
三个女人一台戏。
此话诚不我欺!
还未正式认识呢,三女就联手上演了一台好戏。
只不过,让洪剑飞和曾令刚未想到的是,堂堂公主兼肖逸笑的正牌女友李梵音,竟然成了被戏弄的对象。
沈白薇的精灵古怪,由此可见一斑。
简直是男女通吃啊!
不过,肖逸笑的演技…竟也恁地了得,差点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戏精处处有,此处特别多。
见‘眼神戏’火候差不多了,肖逸笑决定进入第二环节——对口相声。
他本想演一场脱口秀或者单口相声,奈何情况不允许。李梵音和吴迤还好说,沈白薇肯定不甘于当观众。
“这位姑娘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人似的。”
肖逸笑一开口,就惹得李梵音暗自撇嘴,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装,接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