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入六月,气候也随之温热了起来。
魏国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洛言并未急着返回咸阳城,反而带着端木蓉前往了镜湖,祭拜念端先生。
一叶扁舟在镜湖上缓缓飘动,荡起涟漪,四周湖水之上,莲花方露尖角,不闻香只见色,略显几分可爱,亦如此刻的端木蓉,清秀绝伦的面容有着一份难以掩盖的不安之色。
近乡情更怯。
对于端木蓉而言,镜湖小筑就是她的家,自小便生活在这边,大半的人生都是在这片山水之间。
当初她师傅临死前希望她一直留在这里,不要和洛言牵扯太深,也不要参与江湖上的争斗,可她没有听从,被洛言轻而易举的带了出去,一走便是快两年了。
“别紧张,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只需要遵循本心,一切有我。”
洛言坐在端木蓉的身旁,伸手握住她柔软且冰凉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待她眸子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柔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另一只狗爪子已经搂住了端木蓉的肩膀,让端木蓉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给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恩”
端木蓉看着洛言,心中的不安似乎也散去了,乖巧的应了一声,便是靠在洛言怀中,清澈的浅紫色眸子注视着镜湖的山水,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镜湖小筑,心中也是有些感伤。
那里终究是她和师傅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
墨鸦仿佛瞎了一般,乖乖的划着船桨,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至于大司命。
这一次洛言并未带上大司命一起,因为不方便。
小船缓缓破开湖面,伴随着清爽的微风,小船很快便是抵达了湖心小筑,令端木蓉有些意外的是,眼前的湖心小筑似乎和曾经的一模一样了,就连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改变过。
端木蓉眨了眨眸子,旋即想到了什么,眸子看向了洛言。
“我也很喜欢这里,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来住几天。”
洛言握着端木蓉的手,轻声的说道。
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洛言派人维护的,这又不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用最淳朴的手法来讨女孩子欢心,为何不做呢。
端木蓉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和她玩套路,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她只需要真诚。
端木蓉美目动了动,似乎有些感动,又有些说不清的情意,抿了抿嘴唇,看了洛言一眼,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就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感情的女子,在感情方面,她比较被动。
好在洛言足够主动。
不待端木蓉说些什么,洛言便是牵着她的手便是向着屋内走去,至于墨鸦,自然是站在外面看着,他还不至于那么没眼力劲,跟进去当电灯泡。
依旧是熟悉的环境,就连小筑内种的草药也是一抹一样,似乎刻意在维护一般。
推门而入,屋内的一切也没有动过。
端木蓉美目温柔的看了一眼洛言,道:“谢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就算要谢也是我该谢你,这些年你帮了我那么多,却从未主动要过什么。”
洛言伸手搂住端木蓉的腰肢,看着端木蓉的浅紫色眸子,轻声的说道。
“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端木蓉有些不适应这种暧昧的气氛,美目躲闪了一下,小声的反驳道。
洛言俯身偷袭了一下端木蓉的嘴唇,不过吃相很优雅,没有开啃,只是小啄了一下,抬头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说完,也没有继续逗弄端木蓉,天色还早,要做什么也得晚上。
这一次陪端木蓉回来,他便打算把最后的事办了,比起秦国的那些地方,他觉得端木蓉更喜欢这里。
端木蓉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向着一旁跑去,开始自顾自的整理起屋内那些并不需要整理的东西,令得站在一旁的洛言忍不住想笑,同时也感觉到一种青春的气息。
不过洛言也没敢太过分,晚上还指望和端木蓉睡在一起呢,现在撩拨狠了,对方跑了怎么办。
“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东西,等会去祭拜念端先生。”
洛言对着端木蓉说了一句,便是向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端木蓉俏脸微红,看着离开的洛言,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胸闷的感觉也是舒缓了许多,旋即才打量起了屋子,屋内的一切都被保存的很好,显然是有人天天打扫的,而这一切显然是洛言让人准备的。
哪有女子对这种细节的事情不感动的,端木蓉自然也是一样。
一抹动人的微笑在嘴角浮现。
不过此刻的洛言是看不见了,他正在准备祭拜用的小菜,东西罗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他动手炒一炒就行了。
端木蓉来找洛言的时候,厨房内已经生火了,洛言正忙着烧菜,动作极为熟练,看的她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小步上去帮忙,同时有些惊讶的说道:“你堂堂一个大秦栎阳侯还会做饭?”
“小看我了不是,没当这个栎阳侯之前,我可是经常烧饭的,要不是形势所逼,我也许就去当个厨子了。”
洛言轻笑道,当初他可没少为惊鲵烧饭。
端木蓉自然不信洛言这话,以洛言的能耐,干什么都不可能去干一个厨子。
很快五个简单的小菜便是做好了,端木蓉用一個篮子将菜装好,便是带着洛言前往念端的墓地祭拜,香炉纸钱啥的镜湖小筑内都有,倒是不需要准备什么。
按规矩洛言陪着端木蓉跪拜了一下,虽然念端不喜欢他,可他喜欢端木蓉啊。
没毛病。
刚刚祭拜完没一会儿,墨鸦便是靠近了过来,将一封密信递给了洛言,低声说道:“大人,楚国那边的消息。”
洛言眉头微微一扬,解开了信封看了起来。
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致是说明了秦楚两国的状况,昌平君和项燕极为果断,直接放弃了楚国近一半的城池和土地,率领剩余的抗秦大军驻守在淮南地带,靠着江水的河道与秦军对峙。
这期间,项燕也是簇拥昌平君成了魏国新的大王,甚至还娶了一位楚国贵族的女子作为王后。
“人生赢家啊”
洛言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抹笑意,打趣了一声。
昌平君抛妻弃女之后,这转眼间就娶了年轻貌美的新媳妇,这年头的男人当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端木蓉则是没有过问洛言这边发生了什么,乖巧的在一旁收拾着东西,随后似看出洛言有事情要处理,便是轻声说道:“我回去准备晚膳。”
说完,便是向着湖心小筑走去。
“大人要给上将军回信吗?”
墨鸦开口询问道。
洛言摇了摇头,随手将密信捏碎,淡淡的说道:“这场战役打到了这个地步,剩下的也无需我做什么了,看着就行,有闲情关心这事的功夫,还不如考虑晚上吃什么。”
王翦他们又不是摆设,如今魏国灭亡,秦国占据了大半江山,燕国也已经称臣,剩下的齐国和部分楚国的地盘能干什么事情?
他们若是乖乖走历史的老路还好,若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估计结局要比历史上还要惨。
“对了,给李斯蒙毅发一封信件,让他们着手木薯的推广,楚国那么大的一块土地可不要浪费了,那些胡人奴隶也利用起来,不要怕死的多,死掉的胡人才是最好的胡人。”
洛言面色淡漠的说道,对于这些异族,他是毫无仁慈之心。
这年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少一张敌人的嘴吃饭,就多几张自己人吃饭,这笔买卖得会算。
接下来,洛言打算将重心转移到胡人的地界以及百越之地,至于中原的事情,交给王翦等人收尾即可。
毕竟洛言答应嫂嫂的承诺已经过去许久了。
洛言可不是那种喜欢食言的人,今年必须得找个机会陪嫂嫂去火雨山庄度个假,顺便祭拜一下老丈……不对,是伯父。
谈起火雨山庄,就不得不提一嘴天泽。
这位百越的废太子最近在百越之地干得不错,招揽了不少手下,靠着秦国的赞助,已经成了百越之地一伙不小的势力了,这也导致了天泽内心有些小小的膨胀,大有几分回到曾经的意思,需要敲打敲打。
洛言思索了片刻,对着墨鸦交代道:“给天泽传信,让他率领自己的军队骚扰一下楚国的大后方,这也是给他报仇的机会。”
当年攻打百越之地也有楚国的份,双方也有血仇,以天泽的脾气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顺便也可以借此消耗掉天泽手下的兵力。
洛言可不想养虎为患。
“诺!”
墨鸦拱手应道,面色冷峻。
谈起正事的时候,墨鸦还是很有当年在姬无夜手下头号马仔的风范。
就两个字,冷酷!
这格调,洛言很喜欢。
夕阳西下,月色将至。
简易的烛火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洗漱完毕的洛言正坐在藤椅上纳凉,身上穿着简便的衣服,袒胸露腹,欣赏着屋外的夜景,远处的虫鸣声似一场没完没了的交响乐,不过这些虫子却没有靠近小筑分毫,似乎是因为四周独特的草药造成的功效。
“哒哒”
耳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端木蓉自屋内走出,柔声的叫道:“床铺好了,你可以先睡了。”
“你呢?”
洛言闻言,也是一本正经的看了过去,看着穿的严严实实的端木蓉,不由得询问道。
端木蓉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迷蒙,小声的说道:“我要整理一下医书,你先睡。”
还想跑啊……洛言心中好笑,起身走到端木蓉的身旁,微微垂首在其洒落的发丝间嗅乐嗅,清香宜人,笑眯眯的说道:“不能明天在整理吗?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
端木蓉仰着头,长长弯弯的眼睫毛扑闪闪的眨着,是有些紧张的说道:“怎么…怎么会睡不着。”
“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怕黑。”
洛言轻笑道,旋即牵着端木蓉的手向着里屋走去,随手便是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至于墨鸦和罗网的杀手们,自然是仍在外面喂蚊子。
不一会儿,洛言便是熟练地将端木蓉拉到了房间内,这间屋子原本属于端木蓉,不过洛言这一次来了,她便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洛言,自己则打算住到念端的屋内。
端木蓉轻呼一声,便是被洛言拉到了床上,双目对视,端木蓉显然有些紧张,哪怕知道有可能要发生什么。
洛言紧贴着端木蓉,双目对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伱要聊什么。”
端木蓉显然有些局促,没敢与洛言继续对视下去,歪着脑袋,有些憨憨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端木蓉似乎还觉得洛言只是找自己聊天,亦或者说,她只是在哄骗自己,给自己一个被洛言欺负的理由。
“聊我们认识多久了。”
洛言倒是没有在急色,伸手轻抚端木蓉的后背,手掌缓缓滑入衣物之内,轻声的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其实当时我便对你……”
她的肌肤很细腻,宛如羊脂白玉。
端木蓉有些紧张的看着洛言,脑海之中也是浮现出了与洛言认识的画面,那些画面占据了她人生的一部分,深深的刻在了心中。
洛言这厮也是很懂,将自己和端木蓉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缓缓道来,同时狗爪子也是不规矩的开始解除端木蓉身上的防御,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上的,都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缓缓卸去。
“洛大哥……”
端木蓉迷迷糊糊的搂着洛言的脖子,青丝随意的洒在身后,薄唇轻启,声音略显娇柔的呼唤道。
“我一直在。”
洛言像极了一个很有耐心的大灰狼,在端木蓉防线崩溃的时候开始趁虚而入。
端木蓉紧紧的搂住了洛言的脖子,轻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