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前面就是希路恩了。”
昏暗的森林中,一个身影从高大的古树上跃下,落在了老人面前。
青年叫罗刹,是老芦苇的孙子,在家中排行老四,有个妹妹叫夜叉。
“黄泉说很快就到,修罗呢?”
鬼姬口中的修罗,是黄泉的孪生兄弟,他与黄泉一样,都在外面闯荡。
“算时间,应该是今晚。”
修罗是第二个到的,除他之外,还有大姐鬼姬,以及小妹夜叉。
24岁的大姐鬼姬、20岁二姐黄泉、20岁的三哥修罗,18岁的四弟罗刹,以及才15岁,最小的妹妹夜叉。
再加上老芦苇,这便是芦苇一家现存的全部成员。
“我到了,黄泉还没来吗?”
修罗并不高大,也就一米七出头:“还是我先到?”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在外漂泊的太久,修罗显得有些苍老,明明才20,可看起来却宛若30岁的大叔。
“老哥,你这次去了哪?”
“去群山走了走。”
修罗摸了摸夜叉的脑袋,说:“跟老爷子说的一样,很没意思的地方。”
“真正的高手可不会跟你交手,修罗。”
远处,一个面色冷峻的女子朝着这边走来,她背负着一杆极长的十文字枪,腰间还别了一把打刀:“爷爷,姐姐。”
“辛苦你了,黄泉。”
如今的芦苇一家中,实力最强的是鬼姬,她天资极高,然后是黄泉和修罗,他们俩的战力相差无几。
罗刹与夜叉,因为还相对年轻,战斗经验不足,所以没法同哥哥姐姐们相比。
“这样就到齐了。”
芦苇爷爷起身,可见他的动作有些摇晃,黄泉和修罗连忙上前搀扶。
“老爷子,你这身体,要不我背你吧?”
修罗说完,芦苇爷爷就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死呢,背什么背。”
死了就不用背了啊。
这话修罗可不敢说:“悠着点,可别把腰闪了。”
“兔崽子。”
芦苇爷爷不满道:“要不是老夫年纪大了,你们五个一起上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是是是,您厉害,您天下无敌。”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
“直接进古都吗?”
“要不要遮掩一下,”夜叉第一次出门,有些激动:“比如,蒙面?”
“现在没有开往亚顿的船,最好的办法,就是抢一艘。”
芦苇爷爷:“古都有个叫毒蛇帮的帮派,他们的船不错。”
“老爷子,”黄泉说:“毒蛇帮不久前被人断了老窝,船也给抢了,现在看守的很紧。”
芦苇爷爷愣了一下:“肯定是萨罗斯干的,杀人越货,像他的风格。”
“别的帮派,不能抢吗?”
“可以。”
“那为什么要盯着毒蛇帮?”
“因为熟啊。”
老芦苇表示,他们刚出道的时候,第一艘船就是抢的毒蛇帮,时隔多年,又抢了一次。
反正只要经过古都,没船用,肯定是从毒蛇帮下手。
所以毒蛇帮几乎就是他们这支队伍的御用狗大户。
“忽然感觉这个帮派有点可怜啊。”
“不可怜。”
芦苇爷爷说:“他们拐卖儿童,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若非毒蛇帮实在根深蒂固,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是星夜某位奇迹之主布置在希路恩内的眼线,芦苇爷爷还真想把它给端了。
“这样的家伙,死有余辜!”
“天下这种人多了去了,你杀的完吗?”
跟黄泉的正义感不同,修罗要现实的多,他不是那种会为人出头的性格。
“大哥和二姐吵起来了,打一个,快打一个!”
四弟罗刹唯恐天下不乱,他期待的叫喊着,连夜叉也加入其中,嚷嚷起来。
“都安静!”
鬼姬开口,长姐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人:“我们有正事要办,瞎闹腾什么。”
“爷爷。”
“嗯。”
芦苇爷爷:“我们走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人搀扶,可年纪大了,芦苇爷爷的体力真的差了太多。
年轻时候能干架几天几夜都不带喘口气的主,现在,走几步路,就感觉不行了,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我们现在去哪?”
“去见个人,然后问他借一艘船。”
“爷爷你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
“不在古都里。”
芦苇爷爷看向古都北面的雪山之中:“在那。”
“老爷子你还认识雪人?”
“胡说八道。”
芦苇爷爷拍了下夜叉女的小脑袋,笑骂道:“那里住着老夫年轻时的一个同门,他是一位剑术高手,可不是一般人。”
“剑术高手!”
听到对方的身份,黄泉和修罗同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眼神。
他们俩是战斗狂,一个喜欢打抱不平,另一个则到处登门挑战,若非他们没有奇迹之力,怕不是能把整个奇迹大地给打个遍。
“现在的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至少也要等你们获得了奇迹之力,”芦苇爷爷摇头道:“才有资格跟他一战。”
奇迹之力!
对方是,具备奇迹之力的奇迹子民?
“爷爷,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
“对。”
芦苇爷爷说:“他正是古都希路恩的城代守,冬将军。”
荆棘伯爵麾下,有四位强者,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
“冬将军。。。”
“传说中的,希路恩守将。”
他们并非奇迹子民,所以对芦苇一家来说,奇迹,那就是传说中的东西。
别说奇迹之主,就是随便来个非凡级的奇迹子民,他们也得拼尽全力对抗,方有从对方手中逃脱的希望。
是的,不是战胜,而是逃脱。
奇迹兵种,哪怕非凡级也有法则加护,而这样的力量,绝非凡人所能对付。
不说其他,一个物理攻击免疫,就能让芦苇一家束手无策。
于是,迎着风雪,一行人爬上了这座大雪山。
芦苇爷爷年纪大了,走到一半,确实没了力气,只能让孙子罗刹背着上山。
这很丢脸,所以快到的时候,芦苇爷爷说什么也不让罗刹背了,他是宁可走死,也不想在曾经的同门面前丢脸。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
“唰,唰!”
刀剑出鞘,十字文长枪挥舞,荡开了周围的雪地,芦苇一家几乎在瞬间便如同护主一般,将老爷子紧紧保护在身后,他们面色凝重,哪怕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老爷子的朋友,可还是不敢放松紧惕。
“对他拔刀,你们还太嫩了。”
芦苇爷爷摇摇头,说:“放下吧,他若想对我们不利,刚才那个瞬间,我们就已经死了。”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滥杀无辜过?”
在鬼姬的正前方,一个身影正站在那。
这人身形高大,两米出头,体格更是魁梧无比。
他是个老者,看模样,白发白须,脸上虽然没有皱纹,但眼神中的哀愁,却让他显得有些沧桑。
冬将军,古都希路恩的守护者,荆棘伯爵麾下四大强者之一。
立雪山先斋!
“都被你看到了啊。”
“年纪大了就要服老,”冬将军来到了芦苇爷爷身前:“好久不见啊,大师兄。”
“你也老了。”
然而,芦苇爷爷并未答话,反而评价了冬将军苍老的面容。
“每个人都会老。”
“那不一样,”芦苇爷爷;“你可是奇迹之子,获得了奇迹之力,也会老吗?”
“我记得郁金香比你年纪大,可她还跟个小姑娘似得。”
“遇到些事情,烦心事。”
冬将军说完,邀请芦苇一家前往他的居所,那是一座修建在雪山上的老旧木屋,看样子,至少得有三四十年了。
“噼啪。”
屋子里烧着火,很是暖和,橙色的光芒照的整个房间通明,带着些许的温馨,给人以安全感。
“你们是这老家伙的学生?还是孩子?”
“我的孙子孙女们。”
芦苇爷爷号不见外,席地而坐,甚至还让鬼姬拿出了珍藏的好酒:“来一杯?”
“多谢。”
冬将军与芦苇爷爷多年未见,此时故友重逢,不禁有些缅怀当初的时光:“我等一十三人,自老师的私塾解散后,各奔东西,多少年没见了。”
“我只是个凡人,你可是奇迹之子,消息怎么也该比我灵通。”
“能灵通到哪里去?”
冬将军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他并未有奇迹之子的傲慢,唯一有的,是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
“我在这里,待了快四十年,除了偶尔回荆棘城,”冬将军:“我连铁鹰堡都没去过。”
“哪里来的消息?”
“那也该比我强吧?”
“你知道几人的下落?”
“只知道两个,”芦苇爷爷:“你呢?”
“我只知道一个,而且这个,估计你也知道。”
“永恒战伐者?”
“小十一,”冬将军:“以前的小鬼,现在可比你我强多了,那可是传奇强者。”
“三十年,成就传奇。”
芦苇爷爷喝了口酒,感慨道:“可真够厉害的。”
芦苇一家站在屋子里,他们听着两位老人的交谈,觉得像是在听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虽然冬将军没有释放任何的奇迹之力,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强大。
芦苇爷爷能给你跟冬将军平等交流,因为他们曾经是在一个老师门下修行的师兄弟,哪怕过去了再多年,这个关系也不会改变。
“你既然是希路恩的城代守,为何在这里?”
“那样的地方,没什么好去的。”
冬将军被荆棘伯爵委派到这里,驻守希路恩,为他防范来自海外蔚蓝与几位海盗王的力量。
可从四十年前,冬将军成为古都城主起,他却从未踏足过希路恩,哪怕一步都没有。
“那是一座充满罪孽的城市,”冬将军叹了口气,他拿起柴火,倒弄篝火:“守护它,是我身为武士的耻辱。”
“那就灭了它!”
“说的轻巧。”
冬将军说:“天底下,哪有臣子,杀害王的子民的道理?”
“所以你家主子不行啊。”
“嗯。”
冬将军没有反驳,天底下的奇迹之主,谁人不知荆棘伯爵的懦弱。
就像摩根不争气一样,但凡是个奇迹之主都能私底下嘲讽两句。
当然,荆棘伯爵也是被嘲讽的那个。
家里蹲、死宅、懦弱、不求上进、无能、废物、垃圾、毫无斗志、孬种。。。
作为荆棘伯爵的臣子,冬将军几十年来,听多了这样的言论。
你说他习惯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习惯。
但冬将军理解伯爵,知道他的情况:“能遇到他,是我此生的荣幸,他或许不是一个霸者,但我仍旧愿意奉他为王。”
“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星星。”
芦苇爷爷说:“昨晚,我看到一颗流星落下,那是一颗将星。”
“这有什么不好吗?”
冬将军笑了:“若那颗将星真的是我,也是件喜事。”
“你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芦苇爷爷:“这座城市,让你心寒了?”
“希路恩这样的城池,天底下多的是,”冬将军:“可偏偏,它属于我,而我却对此无能为力,我这般无能,愧对了老师的教诲。”
“废话就不多说了,借我艘船吧。”
“你要去找萨罗斯吗?”
芦苇爷爷沉默了一会儿,鬼姬等人则是面色凝重,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冬将军,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但你们也出不了海,”冬将军起身,看着默然的芦苇爷爷:“你有多厉害,我比谁都清楚,老师门下最有天赋的人可是大师兄你啊。”
“你没想到吧?”
冬将军从芦苇爷爷身边走过,他并没有将芦苇一家放在眼里:“铁鹰王这些年,一直都在找萨罗斯,但他真是厉害,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到他。”
“但你们,”冬将军:“特别是你,却在我的监控之下。”
“之前就有人来报,说一个丫头,和一个年轻人外出,”冬将军:“我不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但我派人,跟了上去。”
“然后我听到了亚顿公国的消息,我本来想让监视他们的人,强行抓捕。”
然而黄泉和修罗却主动回来了,在老芦苇的召集之下。
全场,芦苇爷爷保持着平静,镇定自若,而鬼姬等人,特别是修罗和黄泉,几乎已经到了拔刀的边缘。
原来他们,竟是全部都在这个老者的监视之下。
“你们找死吗?”
然而,芦苇爷爷突然呵斥道:“退下!”
敢对奇迹之子拔刀,疯了?
“爷爷。。。”
“这次,是我的错。”
芦苇爷爷说:“你何时变得这么卑鄙了,山先斋?”
“你的资质远在我之上,”冬将军感慨道:“你的这些孩子们,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弱者。”
“吾主与萨罗斯有仇,我当初就想阻止,但没能做到。”
“既然如此,”冬将军:“我就更不能放你们过去了。”
若是让白洛再得到芦苇一家,这么一批擅长战斗的满门剑豪,本就弱势的荆棘伯爵,岂非挖坑自埋?
“爷爷!”
不久后,芦苇一家被送到了一座古都中的宅邸里,囚禁于此。
这里没有什么守卫,但芦苇一家也不敢逃跑。
因为一旦他们敢跑,冬将军会第一时间出手,他们绝对不可能逃得出冬将军的手心。
冬将军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不怕他们逃走。
“这次,是老夫的错。”
芦苇爷爷说:“但你们不必着急。”
“莫非,”鬼姬问道:“这一切,在您的预料之中?”
“老夫哪有什么预料,老朽最不擅长的,就是勾心斗角。”
芦苇爷爷说:“山先斋那小子,果然是变了,老夫如何能想到,我们都活在他的监控之下。”
“好在,十多年前萨罗斯跟我说过,多年后,若发现他的踪迹,就在古都集合。”
“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黄泉说:“古都有冬将军那样的怪物,我们到这里,跟狼入虎口有什么分别?”
当然,哪怕不来,黄泉和修罗也不可能战胜奇迹兵种,他们还是得回到这里。
所以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奇迹之力超过了凡俗的努力,哪怕他们再优秀也无济于事。
“之前我与他说的话,大部分都是试探,但有一句,却是真的。”
“哪一句?”
“将星陨落。”
芦苇爷爷说:“萨罗斯的计划,我思考了十多年,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
“他要攻打希路恩,”芦苇爷爷说:“因为唯有占据了这里,亚顿才能从大海,来到岸上,与铁鹰、荆棘争霸。”
“所以他要我们等在希路恩,就是为了。。。”
“这也是他给我的最后一个计策。”
芦苇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袋子,他将其打开,然后从中,掏出了一张小小的羊皮卷:“什么时候到了古都,什么时候打开它。”
芦苇一家纷纷凑过来,只见老芦苇将羊皮卷打开,里面用古亚顿语,写了一个字————等。
“等?”
鬼姬不解道:“他,难道真的这么厉害?”
十多年前的羊皮卷,何等可怕的智慧,这是怎么算到的?
此人,莫非真的会未卜先知不成?
“厉害个屁!”
“萨罗斯管用的伎俩,就是让人不明觉厉!”
跟芦苇一家不同,老芦苇太了解老叔了:“他这是知道我们蠢,让我们别乱动呢。”
什么叫等?
老叔:别乱搞,看我表演就够了。
芦苇爷爷:杀伤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计划,老叔怎么可能真的算到这一刻。
事实上,老叔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给芦苇爷爷他们最好的安排而已。
“这。。。”
芦苇一家瞬间懵逼:“我们是不是被瞧不起了?”
“唉”
老芦苇叹了口气,然后当着孩子们的面,将一些药水洒在了写着等字的羊皮卷上。
很快,字迹变化,赫然是————对,就是看不起你们
我去!!!
鬼姬握紧了拳头,黄泉咬牙切齿,修罗暗自握拳,罗刹和夜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满和憋屈。
“萨罗斯那小子最喜欢的嘲讽。”
芦苇爷爷抬头喊道:“你也看到了,他即将发兵,早做准备吧。”
这话是对冬将军说的,老芦苇从来没想过隐瞒,因为他不可能瞒得过一位奇迹之子。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些。
老叔确实没算到白洛会如此优秀,他的计划早已被打乱,但有一点,老叔却算中了。
冬将军,立雪山先斋。
哪怕过去了十几年,亚顿要面临的对手,依旧是他。
而只要是他,那就好办多了。。。。。。
“嘎!”
蔚蓝色的海水冲刷着海滩,将小型蛤贝埋藏在泥沙之下。
无数海鸟从远方飞来,大片的白色,停满了这片沙滩,它们寻找着泥沙中的美味食物,伴着潮汐拍打之声,发出欢快的啼鸣。
这是一座宁静的海岛,位于古都希路恩的西南,上面有着一个数百人的渔村。
岛上的渔民每日辛勤劳作,可依旧过着穷苦的日子。
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现实太过残酷。
“呼啦啦。”
渔船捕捞,大量的海鱼倾倒在甲板上。
这是一艘小型渔船,大约三米长,一米宽,只能容纳数人。
“开春有这样的收获,今年很可能丰收。”
父女俩祖祖辈辈都是渔民,从父亲的爷爷时起,到现在,六十年的时光,这片海域,就像是他们的后花园一般。
哪里有鱼,什么时候该在什么地方下网,他们再熟悉不过。
“是狄鱼!阿爹,是狄鱼!好大的狄鱼!”
狄鱼是白洛前世所没有的鱼种,它有点像是鲷鱼,但比普通鲷鱼的个头大很多,这也意味着狄鱼的昂贵,注定了它是只会出现在上位者餐桌上的美食。
“阿爹,我们这次捕到了好多啊。”
伊欧蒂娜生性活泼好动,很小就帮父亲做家务,她的母亲死的早,父亲又要出海捕鱼,所以少女总是处理好家中的事情,等待着父亲的回归。
“是啊,要是都属于我们就好了。”
伊欧蒂娜不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了。
但日子得过,那些仇恨的事情,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啊。
“走吧,我们回村。”
驾驶着渔船,伊欧蒂娜的父亲是操控帆船的好手,他从9岁跟着父亲下海,纵横这片海域三十多年,那技术,绝对没的说。
“蒂娜,给我唱首歌吧。”
“好勒,”伊欧蒂娜笑道:“阿爹要听什么?”
伊欧蒂娜是被上天祝福的少女,她的声音宛若天籁,哪怕不唱歌,只是跟你说些话,也能让人如痴如醉。
每逢渔村有庆典,伊欧蒂娜便会登台献唱。
他们叫她海上的歌姬,就像是神话故事里,能迷惑水手们的海妖。
当然,这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赞美。
事实上,整个渔村的人都非常的喜爱伊欧蒂娜,将其视作村子的掌上明珠。
不只是伊欧蒂娜的歌声,更因为她的心灵,纯洁、美丽、善良。
早年的时候,每当海上出现风暴,出海捕捞的渔民们的家人便会默默祈求,希望父亲、兄弟和海子能够平安归来。
而每逢此时,伊欧蒂娜便会站在海边,迎着风雨,不顾自身安危的唱起祈福的歌曲。
这歌声,仿佛拥有着无形的力量,让迷路了的渔民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明明是那么大的风暴,可我们却闯过来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
‘歌声很轻,可即便是轰鸣的雷霆,也盖不住它的优美。’
她就是渔村的海妖,大海的歌姬,也是他们的宝贝————伊欧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