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韵随着李轩从天刑台空间里面出来之后,整个人还处在懵懂的状态。
她在天刑台看到的那些东西,冲击了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也就是说,李轩——”
江含韵的话一出口,就察觉到李轩的逼视,她的面颊一红:“夫君你这是准备当天帝吗?在筹建四代天庭?”
其实‘夫君’这个词只要开口说了一次之后,后面就没那么困难了。
李轩先是得意的一声轻笑,然后神色凝然:“我想要的不是什么天帝之位,而是力量,是我命由我不由人的伟力。”
这天帝之位如果能帮助他屹立于这个世界,傲视诸天神魔,那就拿过来;如果不能,那就弃之。
李轩不在乎这什么‘天帝’之名,只在乎这个名号代表的权柄。
江含韵听了之后,不由微一颔首:“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她不能完全理解李轩的志向,可当想到天外有着许多能将他们像是蚂蚁一样捏死的巨人,江含韵还是感觉浑身很不得劲。
何况他们夫妻一体,只要不是李轩做那些为非作歹之事,她都愿意帮忙。
李轩就再次扬起了唇角:“不需要做什么,夫人你只需帮我看住那些六道司的黑榜妖魔,让他们不能为祸作乱即可。对了!”
李轩又往上方指了指:“有空帮我在六道司推一推‘玄黄大帝’,你如果遇到无法独立解决的对手,也可从我这里召请我的天刑与天监神将——”
他语声未落,身后方就传来了一声轻笑:“何需劳烦两位神将呢?说来天后殿下与我涂山一脉关系匪浅,如今又拥有了我十分之一的神魄。从我这里借力,岂非是更加便捷?”
那是九尾灵狐涂山君,此时也从天刑台空间里面走了出来,踏入李轩的婚房。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刑台空间存在于‘始皇元封’当中。
一旦天刑台与世界有了联系,就需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挪移方位。
目前天刑台的出口,就是他们的婚房。
江含韵的脸上顿时就一阵青黑,她对这个曾经试图夺舍她的妖狐没有一点好感,何况这还是一个恶迹斑斑的狐狸精。
说来奇怪,江含韵以前对李轩身边的女人,虽然也很在意,可很少真正为此嫉妒吃味过。
可自从嫁给李轩,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
江含韵就看涂山君这样的女人,额外的不顺眼:“用不着,夫君说现在的天刑天监神将,可以说是我家的家臣,从他们那里借力挺方便的。还有,别叫我什么天后。”
她感觉万分的不自在。。
涂山君闻言微愣,然后就毫不在意的笑道:“看来主母是生我的气了,对我有了成见。可所谓‘日久见人心’,日后主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她随后又看向了李轩:“倒是陛下这边,可得小心留神你身边那位燧人绮罗,我之前的话,可没有半点虚假。”
李轩就不置可否的问:“燧人绮罗究竟是谁?人皇燧人氏的公主?”
“算是吧,却不是公主那么简单。”涂山君摇着头:“我不能说她的真名,那是诸天的禁忌,无论说还是写,都会为陛下你召来大灾难。修为不足的人,甚至得知她的名字,都会遭遇陨亡之劫。”
李轩皱了皱眉,随后又似笑非笑的问:“你说绿前辈曾经数次翻云覆雨,搅天动地,更是让天帝昊天,还有几代上古帝皇都沦落到身亡惨死的境地,那么她究竟有什么意图?当时又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怎知道?其志不可测。”涂山君摇着头:“详情我不能说,事涉诸天帝君,甚至圣人之名,岂能述之于口?总之昊天与几代帝君都被她蛊惑了,最终败亡身死。”
李轩就笑着问:“那么我再问你,古时能坐得了天帝之位,能够成就人皇者,无一不是有大智慧,大能为的人物,他们为何心甘情愿被绿绮罗欺骗?”
涂山君不禁哑然无言,随后就‘啧’了一声:“忠言逆耳,你要是完全听信其言,迟早也会落到身亡败死之境。”
李轩将袍袖一拂,语声慨然:“本王自当听其言观其行,于我有利者取之,不利者拒之。就如涂山君所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于你涂山君,也是一样。”
他说到‘马力’二字,就想到了玉麒麟。还日久——
后世的坏人实在太多,好好的名言警句,被折腾到让人不忍直视了。
涂山君凝目看着李轩,心想此人倒是有几分明君气象,气度不凡。绿绮罗沉寂万年,最终选择此人做最后一搏,果非无因。
“既是如此,那么下臣也就不再赘言了,告辞!”
她已经化成一团白光,准备穿梭出天际之外。
李轩已经交托给她一个重任,派遣她前往辽东坐镇。
一方面需得帮助李轩宣扬‘玄黄大帝’的信仰,一方面镇压一应邪祟妖魔之类,使之无法为祸辽东,保障朝廷移民辽东。
此时六道司青龙堂的大部分人力,也压在辽东一带。
可辽东历来人烟稀少,妖魔遍地。
这次朝廷自九月开始,就准备一次往辽东迁徙二百万人,筹建的村镇,达到上千座。青龙堂的力量,是肯定力有未逮的。
外面还有金阙天宫这样的大敌,随时可能出手扰乱破坏。
原本没有涂山君的时候,李轩是准备请中流居士亲自前往的。
辽东那边没有大高手坐镇,移民开拓一事必定坚难百倍。
涂山君还是蛮喜欢这个任务的,助朝廷开拓辽东,是能活人数百万,有大功德之事,有助于化解她自身的孽煞。
顺便还能照拂族人,借助李轩拨给她的神力养伤恢复。
此外她还有另一个任务,监督那些玄黄大帝庙的‘庙祝’与‘法师’。
这些人都是李轩从正一道与全真道强行‘借’来的,都是一些天资平平,不得志的道人。
李轩借助‘昊天神印’也自能感应这些人,究竟虔诚与否。
问题是这其中,未必就没有别有用心之人。这世间也是奇功秘法无数,未必就不能瞒过李轩的感知。
由此可知,李轩对于正一道与全真道,并非完全信任。
就在涂山君离去之前,李轩忽然神色一动:“涂山君,请问我那位獒兄昨日醉酒后的荒唐之举,是否也是涂山君所为?”
“正是!”涂山君回头看了一眼李轩:“臣下之意,原本是想要它说出些什么来,让你家中生衅的。可惜的是陛下擅于处理家事,这条狗也很看重与你的交情,最终臣下功败垂成。”
她原本是想要借助听天獒,扰乱李轩的‘七窍玲珑心’。这可帮助她欺瞒李轩,降低夺舍江含韵的难度。
可结果,这次反倒是帮了李轩一把——
李轩则微微一笑,心想那条怂狗居然能够忍着没曝出他的黑料,确实是很讲义气了。
当听天獒意识苏醒过来的时候,就本能的想要伸一个懒腰。
可随后它的躯体就一阵僵硬,只因听天獒的脑海里面,已经浮现出了昨天的画面。
此刻听天獒的心绪,简直难以言喻。
无尽的寒意与恐惧正从听天獒心里滋生,它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就去招惹了那几只母老虎?是嫌这花花世界过得不顺心吗?
自己怎么就忘了谛听一脉的祖训?怎么就做出这样的蠢事?
就在这个时候,听天獒听到乐芊芊的声音传到了它耳中:“听天将军它好像是醒来了?我刚才好像看到它蹬腿了——”
乐芊芊的声音,依旧柔柔弱弱的,非常好听。
此时的听天獒,却恨不得用法力将乐芊芊的嘴封上。只因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旁边几个女孩子的气机了。
它想我没有醒,我才不想醒来,刚才只是腿抽筋。
“醒来了?那就再把它敲晕。”薛云柔就笑眯眯的说着:“水快要烧开了,准备给它褪毛吧。”
听天獒元神一震,心想褪毛?干吗要褪毛?还有水烧开了是什么意思?
罗烟则不解道:“干嘛要敲晕它?活着把它宰掉才有意思呢。由我来吧,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吃过几回狗肉火锅,割喉放血,开膛破肚,切块下锅,我都很熟的。”
听天獒猜这几个女人在吓唬自己,可它的狗体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此时敖疏影则悠悠一叹:“你们吃吧,我好歹是它的主人,不好下嘴,何况它这几两肉也不够我吃的。”
“宰掉也好!”这是冷雨柔,她语含冷意:“免得它四处嚼舌,说我们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是吧芊芊?”
听天獒的狗眼中,已经溢出了泪水。心想自己已经被元君给抛弃了吗?
不过能理解,它这次爆出的料,确实很过分,出卖了元君。
“看,流眼泪了。”此时罗烟发出了‘咯咯’的一声轻笑:“你还知道害怕啊?”
她捏住了听天獒的耳朵,语声寒冷如冰:“这次看在李轩与元君的面上,且饶你一命。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把你宰了下锅!”
薛云柔则笑盈盈地道:“我不喜欢吃狗肉,不过我可以把你剁碎了,拿去喂我的赤云凰。”
这二女说完之后就走了,冷雨柔与乐芊芊亦紧随其后。
不过冷雨柔离去之前,语声悠悠道:“不管你前天想说什么,都给我闷在肚子里面,只要你敢说出来半个字,我都会把你做成零件!”
听天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腿软的站起身。它抬头看了敖疏影一眼,就万分愧疚的低下头:“元君!”
“我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
敖疏影心里其实对听天獒还有些感激,自从听天獒昨日说了那几句之后,李轩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不过敖疏影面上却不露声色:“你得多谢李轩,他一个个找我们求情,说你这次是被人迷了神智所致,并非本意。”
听天獒的狗眼里又掉出了眼泪,心想这真是它的好兄弟啊。
可随后听天獒就想到那个用幻术,让自己完全失去神智的女人,它心神一凛:“李轩呢?他在哪?我有话要对他说,这次有大麻烦了。”
“你说的大麻烦,应该是指九尾狐涂山君吧?李轩说麻烦已经解决了。”
敖疏影笑着摇头:“至于李轩——”
她抬眼望了旁边的江氏医馆一眼:“他人在医馆那边,那个疑似少司命的女人,她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