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手中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这下砸了!
听着人群中那压抑不住的嗤笑声,王玄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差不多就行了,谁让你耍这么多名堂?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一半是舞枪累的,一半是心累了。
两位大哥,玄策没用,不能替你们报仇了!
王玄策垂在两侧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玄策,你就是奴仆,什么大将军?那是你能想的吗?
“好!”一片喝倒彩的声音里突然传出一声叫好声,显得格外刺耳。
王玄策猛然抬起头,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羞辱自己。
虽然也不能怎么样……
我……我扎小人咒他!
抬头看去,却是那高高在上的军爷正笑着看着自己,双手轻抚。
“好一套枪!你是叫,叫什么来着?”校官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点着脑袋,尽力想从脑海里找出这小东西的名字。
王玄策连忙行礼:“小人萧郎!”心里却是连连叫苦,自己想咒人家的心思不会都被看出了吧!
“好,萧郎!本将问你,你习这枪法多久了?应该不长吧!”校官紧紧盯着王玄策的眼神,若是此人撒谎,那就算是再好的人才也不能要,况且这萧郎现在的表现也算不得出彩,仅仅是让他眼前一亮罢了。
王玄策不假思索地回到:“七月二十七,小人才开始扎马步。这月初一,才第一次拿起枪。师父那时候也只是给我一根木棍。”
说起师父,王玄策又想起了梁晨和边潇,那声音也越来越悲伤。
校官见王玄策眼神清澈,没有半分躲闪,有的只是怯懦、不甘和伤心。
听到最后,校官不免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以为这孩子至少也练了一两年的光景,八月初一拿枪,这才短短二十六天啊!这孩子是个天才,干搞不好日后武国能出一个枪神啊!
听这孩子的话,这还有个师父,天分是一方面,能在短短时间内教出一个对枪有如此理解的孩子,这肯定也是一个高人。
若是能纳入军中……
想着想着,这校官心头越发火热,忙向王玄策问道:“那你师父呢?他现在在何处?”
听校官发问,王玄策心里越发难受,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滴落下来,在这沙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好半天才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师父死了!”
校官叹了一口气:“本将向你道歉,原是伤心事,竟也叫你这个孩子说出来。但是日后在军营,可不许哭,当兵的,为的是让敌人哭!”
王玄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校官,颤颤巍巍问道:“大人这意思……我……我通过了?”
“对!通过了!”校官含笑点点头。
人群里传出一阵不小的骚动,连枪都拿不稳,居然也能过?这小子说他初一拿枪你就信啊!我还说我昨天才会拿剑呢!
校官听见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皱着眉头只往人群里一扫,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王玄策站在队中,完全无视了那些不善地眼光。
我通过了,你们没有!
王玄策傲然想到。
两位哥哥,玄策参军了!
……
玄历1421年,九月初九。凶,平治道涂,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淞国南边一座平静的小村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怒骂。
“易虎!你个小兔崽子!偷看老娘洗澡也就算了,你还偷老娘的鸡!你黄鼠狼生的?信不信老娘用锄头捅了你的腚眼子?你……”
村头的张寡妇是出了名的泼辣,两片嘴唇子活像那雁子的翅膀,扑闪扑闪就是不见停。什么污言秽语都被那两片嘴唇扇了出来,村子里不约而同地关上了门窗。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也骂的太难听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写书呢?
若是出了书,这肯定要被后世一众泼妇列为与针线做饭一并的必学科目!
梁晨趴在村头的小树林子里,没好气地看了易虎一眼。
“不是说就偷点干粮吗?怎么偷了只鸡?还有,你什么时候去偷看人家洗澡了。”
易虎熟练地杀鸡拔毛,嘿嘿一笑,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笑道:“多久没沾荤腥了,这不是馋了吗?你还别说,这张寡妇虽然三十好几了,那身子叫一个水灵哦!怎么得,下次我叫上你一起?”
说完,易虎朝着梁晨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才不去呢!”梁晨撇了撇嘴,“你也不怕长针眼?”
“怕什么?哥哥这么迷人,长个针眼又死不了,搞不好姑娘们更喜欢我!”
梁晨看着易虎那满面络腮胡,脸上还有好几个痦子。
嗯,是挺迷人!梁晨脑中又想起前天发生的事,调笑道:“姑娘可喜欢你了,前天去人家家里借粮,人家可是用你最喜欢吃的大棍子招呼的你!怎么样?大棍子好吃吗?我看着某人都不想出来啊!”
“狗屁的不想出来,老子在他家差点被那大黄狗给活活咬死!我那是不想出来吗?我那是出不来!”易虎恨恨骂道,想着那条大黄狗,屁股又开始疼了。妈的,老子就借口粮,至于下死口吗?
想着想着,易虎又盯了梁晨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沦落到今天,因为什么?还不是某人仗义疏财?”
“耍猴的,好活!该赏!卖艺的,好活,该赏!人家卖身葬父你也好活,该赏!”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最后这个你给了钱,至少把人要了啊!亏不亏啊!我可见人家看你不要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叫人一个心疼哦!”
“你兜里就这几两银子,能够你几次好活的?”
听着易虎絮絮叨叨地说着,梁晨半天憋出了一句话。
“你那不是还有银子吗?我可看见了,你那包裹里好几个银饼子呢!”
易虎闻言,警惕地把放在一边的包裹抱在了怀里。
若是都有钱也就算了,陈思没银子了,这出去吃喝不都得自己花钱?这么亏本的生意,我才不做呢!
梁晨看着易虎那模样,斜着眼睛撇了撇嘴:“老子又不偷你钱!瞧你那样?也不怕把包裹弄上鸡血?”
“天天有鸡味,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