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云层浅白。
克伦平原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紧张气息,寻常的野兽都从容纳自己身躯的巢穴中走出,如许久之前那样生存。
“克尔加市的工业区都被你们捏在了手里,看来教会与王国上层对你们很重视啊?”顾关山坐在草地上,叼着根嫩绿色的草叶,眯起眼睛看向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也就半个月没见,结果搞出来了大动静,看来那两个半精灵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王国与教会想看到的是能碾压亚尔曼伯爵的新势力,而不是与之僵持的势力——这是江衿告诉我的,可能这就是上层人脑子里的权衡之道吧。”苏澄澈靠在顾关山身边,嘴里掰了瓣顾关山刚刚掰好的橘子,忽然有些不着调道:“以后想养只猫,就叫橘子。”
“我是橙子,它是橘子,哈哈哈哈。”
顾关山沉默半晌,缓缓道:“如果我能摆脱诸天监测者,那找个适合居住的世界养只猫也没什么问题,要养就养那种大肥橘猫,感觉很喜庆。”
“诸天监测者…是什么东西?”漂浮在空中的蔚蓝色眼球轻轻道——祂刚刚因为过于冒失被顾关山收拾了一顿,现在不太敢放肆了:“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称呼。”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祂一个念头就可以将艾尔维亚毁灭,又能在下一个念头将艾尔维亚重新塑造,总而言之,祂拥有着一切你能够想象到的威能。”顾关山平静道。
也许,那就是真我的境界。
“…这,未免有些骇人听闻。”命运之神从未听过有关于诸天监测者的任何消息,即便是祂曾经了解过的迷雾年代中,也没有这种消息:“真的会有那种存在吗?”
“会有,但和你不会有任何交集。”顾关山面不改色的从苏澄澈手里抢了两瓣橘子:“你了解祂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早点把路易斯的位置告诉我。”
其实顾关山在某种意义上和这位命运之神是有些相似之处的——二者都是出于被封印的状态下很久,重新回到世界上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已经物是人非,认识的人早就没了。
不过顾关山现在还好点,他身边还有苏澄澈、江衿、李平安,而命运之神身边的灰夫人已经埋葬在弗尼克街里面了,至于路易斯,谁知道那个农奴之子现在是什么状态。
“这位…先生,你真的来自迷雾海内的废墟吗?”卡米拉走了过来,她身上的红色长袍颜色更深了些,也代表着她的实力更强了些:“我见过迷雾海内的东方人,他们和你确实有些像,但好像没你这么强的。”
“不强能来北大陆么?”顾关山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不自觉的靠在了苏澄澈的腿上,嘴里嚼着不知从哪顺来的烤肉——反正火元素领主现在是敢怒而不敢言。“不过你猜的倒没错,我也确实不是北大陆的,按照你们的理解,我是天外来客。”
“说起来,你真不记得当时你留下的那段虚影时的情景了?”顾关山转头向命运之神问道,毕竟当初他之所以认定何啄在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后者留下的虚影中,有那么一道白袍的身影。
“记得不太清楚,太久远了。”命运之神摇了摇自己的身躯——那颗眼球在众人的眼光中晃动了片刻:“如果不是因为大量的命运之力在短时间内蜂拥爆发刺激到了我,也许我现在还待在那颗干瘪的眼球之内——原初保佑,那可是我最后一块原生的神躯了。”
命运之神一点也不像个至高神,但考虑到对方在上古年间就有试图吃古神白食的行为,众人便也能勉强接受了。
毕竟身为至高的神明,隔壁的太阳神每天挂在天上兢兢业业为艾尔维亚的众人带来光和热,结果这位至高神整天想着有个源能机器人作伴,最终去找古神定制了台,结果还没钱试图白嫖——这对比也太强烈了些。
“你不打算管管你的信徒?”顾关山微微闭上眼睛,示意命运之神看看远处状态极差的亚尔曼伯爵:“我看他的生命状态已经很危险了,是路易斯察觉到了你在附近后切断了命运之力的供给吗?”
“我怎么管?我现在又没有位格,神火都熄灭了…只能说是个强大的神性生物罢了。”命运之神无奈道:“以我现在的这个模样,去和路易斯争夺信徒,那估计就只有死亡一条路了。”
“他太了解我了。”
命运之神眼见着火龙卡米拉和水龙奥斯顿走到了亚尔曼伯爵的身边,应当是在出声安慰,便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打算去找路易斯吗?”
“不去。”
“你朋友可还在古神手上。”
“没事,我相信那家伙能活着…当时只是因为久别重逢后气血上头,现在想想,无论他有多么虚弱,也不是你们这种生物能伤害的到的。”
“你觉得受伤的大象会被一根路边的杂草伤到吗?我觉得不太可能。”顾关山话锋一转:“接下来我打算找个地方养只猫,平静的看着这个世界经历浩劫,然后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
“观察文明的兴衰,这似乎是个打发时间的好的方法,毕竟我现在还年轻,真正算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岁,根本就没享受过生活。”
顾关山指了指远处潺潺的溪水:“你看,这种静静观察流水的状态不是很棒嘛?如果真的有野心想对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话…”
顾关山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我直接找他们就行了,毕竟神国这种东西,我亲爆过不止一次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命运之神无奈道,祂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所谓的天外来客:“霍尔维克吗?还是西索斯?”
“西索斯吧,那里能领略到艾尔维亚的风土人情,不过你为什么觉得我只会在一个地方停留?霍尔维克和西索斯之间的距离对我而言不过是开个空间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