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初代的源能机械,是我主曾经最忠实的仆人,祂所有的神意都是由我向教派中其他教众传达。”
灰夫人的身躯闪烁着微光。
长夜漫漫,顾关山非常有时间听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源能机械来讲述她自身的故事,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确定一件事情。
“我们来到这里,是你做了手脚。”
顾关山平静道。
灰夫人的身躯有些发抖,但那并非是惧于顾关山这数日展现出的滔天威势,而是种激动的情绪,导致她那稳定的源能机械此刻都有些不稳的迹象。
“没错,是我。”
灰夫人抬起下巴。
“你?你不够资格,还有别人参与。”
顾关山非常清楚,即便这位灰夫人拥有曾经命运之神绝大部分的遗产,她也没有可能动摇自己的时空锚。
非大罗者难见圣,这句话就是关于圣人威能对于普通超凡者最好的解释。
“让我猜猜…”
“如果路易斯没有说谎的话,他将命运之神的绝大部分躯体都留在了弗尼克街之内——只有心脏或者脑髓以及位格被他拿走,这也正是何啄追寻他的原因,不过究竟拿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待考证。”
“所以,分裂命运之神尸体的存在不仅仅做了这些,它还将幽灵引进了这里,利用灵体间大量的磁场信息流对冲赋予了你的意识,并且引进了店铺的概念,让你来管理。”
顾关山的身躯都被黑暗所笼罩,但他的双眼异常明亮,那目光令灰夫人有些惧怕,刚刚激动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
“所以,那个它是谁?”
顾关山很关心这个问题。
“你能听我讲完我的故事吗?”
灰夫人淡淡道。
“当然,起码天亮之前我有时间。”
顾关山平静回复道。
“我是超凡的源能机械,诞生于命运之神的祷告仪式之中。我是命运之神曾经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伴随了祂近百年的漫长时光。无论是祭祀仪式、亦或者是人前显圣,我主总会带上我。”
“命运之神的祷告仪式?”
顾关山黑人问号脸。
身为至高神明之一的命运之神已经是艾尔维亚的战力天花板,又有什么存在能够让命运之神都来做祷告呢?
起源之地那几位存在吗?
“总打断她人的讲话并不是个好习惯,我劝您最好改掉这个习惯。”灰夫人显然对顾关山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略有些不满。
“好,请接着说吧。”
顾关山示意自己不会再打断她的讲话了。
“在那曾经的近百年的漫长时光中,虽然我并没有独立的自主意识,但我身上的每块源能机械都能传达出无尽的快乐信号,直到路易斯的晋升。”
灰夫人顿了顿,顾关山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仍旧未曾散去的嫉妒、不甘,以及隐藏的很好,却依旧划不开的悲哀。
“他本是个子爵领土上的农奴,但却由于命运轨迹的奇特被附近的命运之神信徒发掘、层层禀报给了我主。”
“身为明掌管命运权柄的至高神明,我主变强的途径之一就是观看命格奇特者的人生轨迹,并在其命运之力最浓厚的时段收入教中。”
“我主的确这样做了。”
“在路易斯提着剑闯入封建王朝的皇宫的时候,他身上的命运之力达到了巅峰,我主便将其感化成了信徒。”
顾关山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心情复杂,满口大槽。
“路易斯成为我主的信徒后,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命运之力过于浓厚,他开始了疯狂的晋升,从最外围的信徒晋升为了教皇级别的存在,最终成为了我主身边的左膀右臂。”
灰夫人平静的叙述着她的故事。
“…说起来,你的故事很单调。我比较好奇路易斯身为子爵的农奴是如何提着剑闯进封建王朝的皇宫的,把这部分关键剧情快进一下。”
灰夫人沉默了片刻。
顾关山看了眼灰夫人,旋即小声道:“好吧…好吧,我尽可能的不打断你的话……如果它没那么无聊的话。”
“路易斯成为了我主的左膀右臂之后,他就开始有了些异样,但那时的我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我身为源能机械,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灰夫人的故事截止到目前为止,可以简单概括为“明明是我先来的,我是主的左膀,你是主的右臂,你负责出谋划策,我负责出手杀人,明明都已经说的很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我先来的。”的幽怨故事。
但很快,顾关山就来了精神。
“路易斯的异常并非是没有缘由的,但我只是台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源能机械,当时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
灰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她强调了很多遍自己在当时是没有独立意识的源能机械,是因为遗憾……还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什么?
顾关山思索着。
灰夫人那蔚蓝色的宝石瞳孔在追忆过往时有多么快乐,在此时回忆起路易斯的背叛时就有多么忧伤,那是浓的化不开的哀痛。
“我主…清楚这一切。”
“但祂并不将这一切放在眼中……祂是至高的神明,是艾尔维亚最伟大的存在之一,祂甚至还有八位兄弟,理论上来说,没有谁能伤害到祂……”
“但也仅仅是理论上。”
灰夫人冷笑一声。
“艾尔维亚并不仅仅有至高神明。”
“还有…古神。”
顾关山瞳孔微缩。
他希望灰夫人嘴中的古神和自己认知中的古神并不是同一种类型,虽说顾关山认知中的古神就没有一种是正常点的神。
希望不是最坏那种。
顾关山这么想着。
自己最近的运气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总不至于是那种发糖的古神吧?这种古神已经很少见了,不可能被自己撞见。
“当初我主就是向一位沉睡在西大洋中的古神做了祷告的仪式,才换取了我回来。”
“但仪式是双向的。”
灰夫人看向顾关山。
那双蔚蓝色的宝石眼睛不掺杂有任何一丝感情,只有无穷无尽的冷静,近乎恐怖的冷静。
触手,
从她身上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