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臭味越浓,像是尸体腐烂一般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
黑暗中渐渐开始有了一丝丝的亮光,秦既明将自己的速度进一步放慢,以免到了亮光下睁不开眼睛。
另一扇门出现在秦既明眼前,光线透过门上的玻璃,散发惨白色的光线,照亮了通道里面。
秦既明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那后面是一个教室那么大的屋子,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里面匆匆的走来走去。
只是在这里偷看着,秦既明分不出那个身影到底是人还是怪诞。
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在屋子里踱步,走来走去,看得人心烦。
一股暴虐的感觉泛起在秦既明心头,让他有一种冲上去直接将那个人点燃的冲动。
“防毒面具的副作用开始出现了。”秦既明皱起眉头,趁着这种感觉还没有变的更加强烈,赶紧摘下防毒面具。
屋子的中间还有一张解剖床,后面的墙上还有一扇门。
“三附院的地下废弃标本库为什么会修建的这么深?”秦既明十分疑惑:“里面的人穿着白大褂,会不会是三附院的医生?”
“将怪诞的身体部分植入人体内,这的确需要高超的外科技术。”
里面的人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咳嗽几声,他嘴里似乎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秦既明还隔着门,所以听不清楚。
秦既明在外面极有耐心的守了很大一会儿,屋里的那个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过去将另一扇门打开走了进去。
秦既明又等了一分钟,然后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浑浊了,飘散着一股浓浓的怪味。秦既明抽动鼻翼,却也分辨不出来这气味究竟是什么,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只是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那股味道,墙壁、地板、天花板,解剖床……那股气味好像已经渗透了入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当中。
里面是几个铁皮柜子,像是棺材一样被竖起来斜倒在墙上。秦既明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抬手慢慢打开了柜门。
映入眼中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静静的靠在柜子里面,看上去像是一个睡着的活人一样。
打开另一个柜子,里面同样是一句尸体。
秦既明依次打开第三个柜子,但里面却空空荡荡。柜子的底部有两个湿漉漉的脚印,那两个脚印一前一后错落着,就像……就像里面的东西刚刚走出来一样!
“这里的尸体跑出来了?”秦既明眼中一凝:“会不会就是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人?”
突然,屋子里的气味一下子变得更加浓烈起来,这种变化及其明显,明显到立刻引起了秦既明的注意。
他回过头看去,却发现在他刚刚打开过的两个柜子底部,正有一股粘稠的东西从柜门放缝隙里渗出。
不是单纯的福尔马林或者尸体腐烂的臭气,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更加恶心而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气味,像是各种臭味混合在了一起经过发酵一般。
那种液体呈现出一种血红中带点琥珀色的感觉,随着渗出来的同时,柜子里面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里面的东西想要试着活动肢体,想要出来。
“我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秦既明迅速走到另一扇门的后面。
门后有另一条通道,不过很短,通往下一扇门。
“三附院的地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通道?这些通道是为了什么而修建的?”秦既明皱着眉头,推门进去,穿过通道。
秦既明凑近了门,往里面看进去。
眼前的场景让人头皮发麻,就算秦既明已经久经考验,此刻也是心脏突兀的立刻狂跳起来。
数不清的各种不同的身体部分挂在天花板上,挂在墙壁上,占满了整个房间的天花板和四面墙壁。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身体部分还动!
只有一颗心脏在那里跳着,只有一条手臂在那里弯曲又伸直,只有一颗眼睛在那里来回的转动……
满屋子不同的身体部分和器官都在各自乱动,像是条件反射下的肌肉跳动,又像是按捺不住无聊而发出的躁动。
“第一条通道里的碎玻璃都是被摔碎的玻璃瓶,里面的标本大部分都被挂到了这里。”
秦既明的心跳加剧,下意识的握紧了消防斧。
“我没有看到屋里有另外的门,刚才那个人去哪儿了?!”
秦既明立刻后退,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他的头顶跳了下来,落在他的身后,将后退出去的通道彻底堵死。
正是刚才穿白大褂的那个人!
他此刻还是保持着人的样子,但四肢却像是蜘蛛一样的撑在地上,以至于他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他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秦既明没有犹豫,立刻扬起手里的消防斧砍了过去。
那个人的动作十分敏捷,侧身立刻四肢一起爬上了墙壁,然后上到天花板上,倒垂着盯着秦既明。
他的五官逐渐也扭曲起来,变得更像是一个怪诞。
“看来你没有跟我交流的能力。”秦既明盯着他:“如果跟着我的就是你,那我想我恐怕高看你们了。”
他突然冲了出去,身体高高跃起,手里的消防斧刚好够到他的下腹。
怪诞沿着墙壁爬动,他身体表面的青筋暴突出来,越鼓越高。伴随着他的皮肤崩裂,那些血管从他的皮肤下面纷纷伸了出来,向秦既明卷曲。
秦既明手臂一转,将那些伸过来的血管揽过来,同时顺势将消防斧砍了下去。
血管立刻被砍断,秦既明紧接着冲上去,将他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他嘴里发出嘶叫,秦既明脚下不停,立刻追过去揪住了他的衣服,手里的消防斧也一起落下去。
为了脱离,怪诞的身体扭动,那件白大褂被秦既明拽了下来,怪诞则冲出了通道,退回了放解剖床的屋里。
“脱下就对了,这样简直是在侮辱这件衣服。”秦既明将那件白大褂扔到一边,没有追过去,而是回头推开了背后的那扇门,进入了那间挂满了人体标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