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明军主将说俘虏了大清皇帝,你可亲眼看到了?”李倧紧紧地盯着卢勇骏。
卢勇骏点了点头:“看到了看到了,那队伍里有好几架囚车,其中一个人虽然蓬头垢面可是气度恢弘,容貌不凡,身体壮硕无比,脑后梳着金钱鼠尾。”
还真是……
李倧和金自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李倧眉头缓缓收紧,开始了天人交战,片刻后,李倧咬了咬牙:
“朴卿,率军继续向东道进发,再从各地调兵,不管用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这股明军消灭在这里,救出大清皇帝!”
什么?!
朴太河双眼猛地一瞪,现在敌我战力无比悬殊,这一万五千人马真的和这股明军放对,恐怕会全军覆没!
而一旁的金自典却明白李倧的用心,他在赌,在拿国运作赌。
大明国势江河日下,大清国运蒸蒸日上,且朝鲜离大清近离大明远,而且两次胡乱给李倧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再加上现在朝鲜的宗主国就是大清,不管是从哪里看,若是能消灭这股明军,救出皇太极送回大清,那都是天大的功劳!
“还不快去?!”李倧看到朴太河站在原地,猛地一拍桌子,朴太河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次日正午,曹变蛟还在等待着好消息,可是得到的却是城外有大批朝鲜军队出现的消息,曹变蛟冷笑一声,带着刘随云和曹安民等人直接来到了城墙上向外观望。
“将军,这也叫军队?”曹安军就看了两眼,顿时不屑的说道,而城墙上的其余家将们也冷笑连连。
朝鲜军队军阵确实人数众多,扯天连地,不下万人,但是马军不过只占了一小部分,另外,一个个身形羸弱,面黄肌瘦,而且衣甲不全,手中还多是冷兵器,火铳屈指可数,在这些习惯了和八旗铁骑作战的家将看来,这些朝鲜的军队更多的是像一群流民而已。
“李倧,本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曹变蛟喃喃自语后喝道:“弟兄们!看来这些高丽棒子是没被打疼,今天咱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明的军威!随本将出城,摆阵!”
一众家将轰然应诺,纷纷下了城楼,翻身上马,在曹变蛟的带领下狂奔出城,曹安民和曹安义率领两千家将在前方摆开火器大阵,而曹变蛟则率领其余家将骑在马上为其掠阵。
“卢勇骏没有胡说,这股明军真的……”朴太河还未接战就已经怯了三分,而那些朝鲜士卒也是如此,在曹变蛟率军出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了骚动。
双方不管是装备,体格,士气,训练都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朴太河本来还想出阵说点什么,壮壮声势,可是对面那员年轻明将却一挥手,紧跟着就是激扬的战鼓声响起,那两千衣甲鲜亮的明军已经迈着整齐的步伐,端着擦得锃亮的火铳向这边缓缓压了过来……
“不要乱!不要乱!督战队听令!后退者斩!”朴太河看到最前排的士兵端着长枪的手开始发抖,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立刻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这才稳定住了阵列。
“进军!”紧接着,朴太河一声令下,朝鲜士卒不情不愿的在督战队的钢刀督促下,迈着散乱的步子前进。
两军相隔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明军率先发难,曹安军扯着嗓子就吼道:
“第一百总!控!”
对面的朝鲜士卒微微一愣,紧接着就看到明军第一排纷纷举起了手中火铳,黑洞洞的铳口瞄向了自己!
“第一百总!疾!”又是一声大吼,紧随而至的就是硝烟与轰鸣声,密集的铅弹跨过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狠狠地灌入朝鲜士卒的体内,一时间惨叫声震天动地!
这还怎么打啊!
短短一百多步的距离,成了这些朝鲜士卒难以跨越的天堑!伴随着明军的呼喊声,一排又一排的铅弹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将朝鲜士卒一排排的轰翻在地,转眼间已经遍地尸体。
“叮咚!系统判定,宿主麾下部队击杀李氏朝鲜步卒一人,奖励讨夷值1点……”
真他娘的少……
曹变蛟听到脑海的系统提示声,微微撇了撇嘴,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干掉一千个就能换好几把火铳了!
“弟兄们,随本将来!”而曹变蛟也不含糊,猛地吼了一声,率领九百多家将驰马打着呼哨从侧翼向朝鲜士卒军阵发起了冲锋。
朴太河也慌忙示意侧翼骑军迎头阻击,可是那朝鲜骑将看着迎面而来,人如虎,马如龙,右手丈二长枪,左手三眼铳,超逸绝伦的曹变蛟,立刻神为之夺!
“杀!”一声暴喝惊醒了他。
“轰!轰!轰!”紧随而来的就是三眼铳的怒吼,那朝鲜骑将直接被轰翻在地,骑兵大阵直接被曹变蛟手下如狼似虎的家将们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好似虎入羊群一般在朝鲜步卒大阵中肆意砍杀!
“跑!跑啊!”
而不出意外的,朝鲜士卒在丢下三四千具尸体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了逃跑,任督战队如何喝止,砍杀也不曾停下脚步。
这并不意外,在古代战争中,一支部队减员超过三成,就基本会不可遏制的发生逃跑事件,而恐惧这种情绪,在战场上会如同瘟疫一样,迅速蔓延!
这朴太河也算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没有直接逃跑,看到这般兵败如山倒,手下士卒被明军砍瓜切菜一般不停倒毙的惨状,红着眼睛冲向了曹变蛟,可是仅仅打了一个照面,就被曹变蛟的丈二长枪扫下了马,被几个家将捆成了粽子。
“你是这些兵的头儿?”曹变蛟骑在马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朴太河。
“本帅是朝鲜国都元帅朴太河,奉王命来此阻击贵军,大明的将军,本帅兵败,心服口服,只希望贵军不要赶杀那些败军,这些儿郎都是我朝鲜国最后的青壮了。”朴太河不卑不亢的说道。
“有点子骨气,本将答应了。”曹变蛟说了一句,翻身下马将朴太河扶起:“那东道主将卢勇骏没有带去本将的话?”
“实不相瞒,带去了,但也希望将军理解,我朝鲜国兵少将寡,夹在大清与大明之间求存,总要做出选择……大明的将军请不要动怒,我愿劝我国国王,借船于尔等出海,回归大明,也希望贵军不要再多造杀戮。”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曹变蛟哼了一声:“本将自进入朝鲜,与尔等国民秋毫无犯,人所共知,你随着本将一同走,到黄海道时发信给朝鲜国王。”
“是。”朴太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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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宫中,李倧正在心焦的等待着朴太河的军报,很快,他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不过在看到军报后,身体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开战不到半个时辰,一万五千大军战死四千人,明军轻伤十几人,就连都元帅朴太河也被生擒。
这种恐怖的战损比让李倧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不过还好,朴太河最后说明军主将有意谈判,这让李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