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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先生,到了。”
蔡致良看看车窗外,抬腿走进明潮大厦。
自从台北股市大跌之后,蔡致良就没有来过这里了,纷纷扰扰之际,来这里打扰的人太多,远不及家里安静。
今天本是李桂龙大喜的日子,蔡致良途中接到卢襄的通知,中信集团的董事长荣智建先生在明潮大厦。
“荣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
“今天是我冒昧,打扰蔡先生喝喜酒了。”荣智建笑道:“我此番过来,也是受人之托,邀请你往京城一行。”
蔡致良愣了一下,问道:“对外经贸部?”
“你知道?”荣智建随即了然,道:“想必东来贸易行也接到请柬了。”
蔡致良点头,道:“前几天,葛瑞德从浦江回来,听他说了一些。”
“那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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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要启程前往纽约,时间上面错不开,还请荣先生帮忙代为致意。”蔡致良道:“而且,外贸这一块,葛瑞德也更专业,由他前往,也比我更合适。”
这怎么能一样,金河投资的董事长,同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能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吗?
荣智建摇摇头,道:“你去美国,有投资吗?”
“也涉及一些投资,年前,在纽约见到花旗银行的斯哥特,就入手了一些花旗银行的股份,眼下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这也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有助于加强恒隆银行与花旗银行之间的联系,对恒隆银行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说了也无妨。
蔡致良接着道:“这也不是主要的事情,关键是要带我父亲去瞧病,看看有什么恢复的法子。”
随着财富的暴涨,蔡致良的家事,包括那次车祸,在本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甚至传言蔡致良在车祸中被赵公明附体,才闯下偌大的家业。
虽是些荒唐之言,却也有些道理的。
既然是看病,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你去纽约的话,台北股市怎么办?”
荣智建也只是中间搭桥,既然蔡致良有事要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遂提起台北股市的事情,道:“截止昨天,台北股市已经连跌一周,虽然于昨日跌破9000点,下跌趋势略有缓和,经济日报评论称,加权指数未来将在9000点上下徘徊。而明秀日报,自初六发表过一篇台北股市的评论之后,好像就再没有消息了。”
“台北股市本就规模不大,往后也就用不着费心思。我已经交代天行,按原先的计划平仓,也不妨事的。”
蔡致良道:“股市的动态,眼下是放缓了,但如果台湾的经济,贸易顺差没有什么起色,还有台币升值与否,都尚待观察,荣先生不妨稍待些时候。”
“也好。”
荣智建没有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辞,也不能耽误蔡致良去喝喜酒。不过,蔡致良确是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再次动身前往酒店,婚宴已经到了尾声,宾客已经陆续离场。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恭喜恭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来呢?”蔡致良送上祝福,道:“早上是事有不巧,要不然和我妈一道,早就来了。他们已经走了吗?”
蔡致良问的他们,自然是明秀报社,以及其他金河投资其他公司的高层。
“刚走。”李桂龙道:“你吃过没有,给你单独做些。”
“不用忙。”蔡致良拉住李桂龙,道:“你还是去陪新娘子吧,我等下接了我妈就走。”
“也好,今天有些乱,早上很多人等着见你,伯母刚来的时候,被很多人围着,乱糟糟的。”
李桂龙笑道:“你要是早些时候过来,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对了,还记得王谦吗,话里话外都是探问你的消息。”
中学时,王谦同蔡致良和李桂龙一个班的,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蔡致良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就是对不上号了。”
“以前坐我前面,现在横着长,我都没有认出来。”李桂龙比划了一下,道:“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往来,他从姚思璐那里听说我结婚的消息。”
“你竟然还请了姚思璐啊,姚思璐……”
“别乱讲。”李桂龙左顾右盼,道:“住在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
蔡致良也没有叨扰太久,走过去同李桂龙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同赵宝秀告辞离去。
“聊得怎么样?”在回去的车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大喜的日子,就没有说上话,倒是跟你那个姚同学的妈妈聊了许久,还想给你说亲呢。”赵宝秀笑道:“当然了,打问你亲事的也不再少数。”
“姚思璐啊?”这是蔡致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对,你们班最靓的女孩子……”赵宝秀眨眨眼,似笑非笑。
“那是阿龙干的事情,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蔡致良摆摆手,撇清关系,道:“再说了,我们最靓的也不是她啊。”
“思璐是长得矮了些,但是她的眼睛,俏气的很。”赵宝秀道:“本还想着约个时间喝下午茶的,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到家的时候,蔡勋与贺宝珍都在,他们打算明天陪着蔡明潮一起去。
“爷爷,这次去纽约,还是要待很长一段时间的,等我们在纽约那边安顿下来,您再过去也不迟。”蔡致良自然是要劝一劝的,毕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应该如此折腾。
“而且那边还是寒冬,气温处于零下,有时零下十几度,冷得很。”
香港就没有零下的温度,现在早已经20度,同凯斯勒康复中心完全是两个世界。
蔡勋很坚持,道:“我跟你奶奶在家也是闲着,正好过去照看一下,你妈妈也能轻松一些。”
“是啊,阿良,你一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哪里有时间在跟前陪着,还是我跟你爷爷过去比较合适,也放心一些。”贺宝珍接口道:“外面的那些护士,哪儿有自家人陪着放心。”
这一下子堵住了蔡致良的言语,毕竟此次去美国,张宇欣又已经调研了两个多月,所选择的康复医院,自然有更专业的高护,哪里需要蔡勋和贺宝珍费心。
“今年刚开张,我也没什么事,本就打算歇息一阵子的。”蔡致良道:“去年是比较忙,正遇上日本股市风云变幻。我在东京还遇到庞松,当时劝了几句,也不知道后来他听进去没有。”
“有些损失,大体上还好,你四叔爷还说要感谢你的。”蔡勋回忆道:“还是年前的时候,一天见不到你的面,都忘了给你讲了,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还真有事需要四叔爷帮忙,等五六月份吧,我可能要去马来一趟。”蔡致良道:“您也知道,马来对华人资本很不友好,诸多限制。”
“我听你四叔爷提起过,近些年虽然有所调整,却并不能改变华资的困境,要不然也不会来港,到大陆去投资的。”蔡勋也了解一些,问道:“你去年搞风搞雨,又盯上马来了?”
“还早。”蔡致良笑道:“明秀报社正在向南洋拓展,去年收购了星岛集团在南洋的星洲日报,东来贸易行、亨达工程在那边也有业务,还有恒隆银行,也计划在马来开设分行,不会让四叔爷为难的,就是协调一下官方,还有其他财团。”
“那应该没问题,你四叔爷数十年的经营,人脉关系还是有的。”这也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蔡勋自然支持,只是疑问道:“星岛集团都开始出售报行了吗?”
蔡致良道:“前几年,星洲日报因为报道茅草行动而被停刊,现如今虽然在巫统的严格监督下复刊,三成的职员被禁言,否则就是牢狱之灾,以至于销量大不如从前,现在马来所有的媒体都收到政府的控制,生存艰难。”
“你别打岔,现在是说你爸,怎么又扯起马来投资的事情?”贺宝珍很不满。
“这次康复医院中,张医生调查了许久,同我爸一般情况的,近十年以来已经13人恢复意识,几率还是很高的。”蔡致良道:“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您也不必急在这一时。过个一两个月,等天气暖和了,您和爷爷再接替我也不迟的。”
既然劝不住,那就往后拖,拖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真能好起来吗?”贺宝珍叹了口气,已经四年多了,病床上的儿子越发的瘦了,却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奶奶,会好起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诸般劝慰最后都化作乏善可陈的叹息。
没过多久,赵洪德与赵宝茜父女也过来了,带来一些路上能用得着的东西,并没有久留。
第二天,蔡致良包机,带着蔡明潮,同赵宝秀一起前往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