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尽快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三千禁卫一旦出现了纰漏,将导致主公整个计划的失败。
所以……
他直接选择了最干脆最果断的做法。
以绝后患!
血腥气弥漫在大殿上。
一颗又一颗人头被斩落。
然后这些道士们开始运送尸体。
将这些将士们的盔甲武器全部留下,尸体则全部送到了终南山后山事先埋好的天坑里。
将他们一一掩埋。
唯一留下的两个活口……
就是李渊和裴寂。
李渊暂时还不能死。
万民城需要借助李渊病死的消息,让整个太原郡彻底大乱。
同时……
还要留一手。
等后面将李渊放出来,再给李建成等人致命一击。
他不是没有想过易容成李渊。
但显然……
和平谋夺京兆郡已经不现实了。
所有军权都掌握在了李建成和李孝恭手中。
另外的李靖……
远在草原,可以忽略不计。
他就算是假装成了李渊,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候,也不可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传出李渊死亡的消息,让京兆彻底大乱。
一天之后。
裴寂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鼻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让他腹内翻滚,直欲作呕。
他才反应了过来。
“我之前不是和陛下在老君殿里吗?”
他迷迷糊糊地看向了四方。
结果看到旁边的陛下,已经周围大片的血迹。
吓得脸色大变。
在他旁边。
李渊也缓缓苏醒了过来。
也被刺鼻的血腥气味给刺激到了。
转过身。
看到了遍地鲜血。
以及正在擦拭着地板的道士们。
“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为此看向了裴寂。
“玄真?为何朕晕倒在了此处?”
他的神情有些严厉。
质问着裴寂。
他的禁卫们……
全部离奇失踪了。
他只能看向了裴寂。
裴寂比他先反应过来,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可能是陛下太饿了,然后饿晕了吧。”
听到裴寂这个回答。
李渊气急反笑,怒声道:“裴寂!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朕?”
积蓄已久的威严散发而出。
裴寂差点被他吓得跪在了地上。
但很快就看到后院里走出的李玄一。
露出了喜色。
连忙走了过去:“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实际上。
他已经猜测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他,心惊胆颤的。
已经知道无法回头了。
这三千禁卫……
全部都离奇失踪。
大殿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让他头皮发麻。
生怕李玄一这个慈眉善目,看起来一脸善相的道长给他也来上这么一下子。
好在李玄一微微一笑:“不要慌乱,三千禁卫都已经入土,陛下也已经病逝驾崩,病逝之前,还曾留下了一份遗诏……”
当着李渊的面,李玄一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把李渊气得不轻。
当然。
他也注意到了李玄一口中的话。
三千禁卫……
皆已入土。
再看到老君殿内的血迹。
他哪里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即大怒之下,想要寻找什么武器,朝着裴寂和李玄一刺来。
“乱臣贼子,居然敢如此陷害于朕!”
无奈之下。
李渊只能拿起坐下的蒲团,朝着李玄一和裴寂攻击去。
但这么软绵绵的攻击,直接被李玄一单手甩开。
“裴相看到了吧?昔日君臣,已经反目成仇,你还对陛下有所幻想吗?”
李玄一扫了眼李渊,言语中没有一丝恭敬之色。
现在的李渊……
在他眼里就是巨额的赏赐。
只要保住了李渊的性命,将他掌控在手中……
未来主公论功行赏,判定灭李唐大功的时候,他必然是首功!
说完这些。
他拿出了一份造假的遗诏,递给了裴寂。
“遗诏上面有咱们陛下的种种遗言,重新任命你为相,裴相现在可以风风光光地回长安,继续当你的宰相了。”
裴寂也没再管暴怒的李渊,直接拿到遗诏,看了起来。
露出了喜色。
“好!好一个遗诏!”
现在的他。
已经和李玄一是一条船了。
虽然搞不太懂李玄一到底要做什么。
但……
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只能按照李玄一的规划去做。
至少这样做他还能保住相位。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
李渊罢相之心已决,失去了权势后,他只有死路一条!
“玄真!!”
一旁的李渊还在怒吼。
痛心疾首地说道:“昔日你我在晋阳,素为好友,朕继任称帝后,便托付军国大事于你,多有信重,自忖没有亏待过你,你居然……”
“你居然联合歹徒,一起来陷害朕!”
李渊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正因为裴寂和李玄一等人勾结,所以才会引他来老君殿。
更会引三千禁卫进来。
被这群道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将他三千禁卫全部杀死。
他现在恨不得将裴寂杀之而后快。
目光冰冷,充满了憎恨。
而裴寂同样如此。
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深深一拜:“陛下,此拜谢我们君臣一场。”
“你我二人,今日缘尽,道长会好好照顾你的,他答应过我,不会杀了你。”
裴寂不愧是久经世事。
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能够凝神静气看着李渊。
随后拿着遗诏,直接离开了老君殿。
“恭送裴相。”
李玄一还装模作样地弯腰行礼。
把李渊气得不轻。
浑身颤抖,死死盯着李玄一。
他想不到……
他陇西李氏的李玄一,居然也背叛了他。
“朕又是哪里亏待了你,能让你如此算计?”
李渊紧咬着牙。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李玄一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然而……
接下来。
李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莫非忘了,父子之间,有四种关系,皆为福报……”
听到这个声音的他直接愣住了。
“法……法难?”
他露出了错愕的目光。
不敢置信。
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法难!
当初的法难禅师!
和他讲解了父子之间数种关系。
如此种种,往昔记忆,都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他每次遇到了疑惑不解的问题,都要去找法难禅师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