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
比利时这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暂时没什么别的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后,两人便乘坐飞机,一路来到了加拿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固有印象,或是一种错觉,反正下了飞机后,就感觉空气中多少带点麻。
“走吧,好歹来了也来了,先去逛吃逛吃一波,然后再开始研究买松香的事情。”
一下飞机,李文音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
“还有三文鱼!”
“就知道吃!”
徐馨蕾白了李文音一眼。
“你不是来当评委的么?”
“嗨!那玩意不着急!”
李文音挑了挑眉毛。
“我又不是他们美洲音协的,说实话,找我过去当评委吧,就多少带点不自然。”
灯塔的澳加双犬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这个比赛,老灯塔的寰球影音本就是常驻赞助商。
虽然说是合作共赢,但李文音很显然没有单纯到相信这种p话。
毕竟灯塔背刺自己队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本就略有敌意的合作中,李文音要是还全方位的相信对方,那简直就是厕所里点鞭炮。
那不仅仅是找屎了,那简直都叫对屎的碰瓷。
“反正这段时间我必须要注意一下的。”
李文音思索片刻,对徐馨蕾说道。
“咱们去买完松香你就带一部分松香先回国,我自己在这边周旋能更轻松一些。”
徐馨蕾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有智慧的女人,是能明辨大局的。
而不是因为小家子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就对正事造成困扰。
自己在这里不仅容易让李文音分心,更有可能暴露很多的东西。
毕竟,自己可不像李文音这样懂心理学,就算再如何警惕,也会被对方发现无数马脚与端倪。
真正的帮助,首先是不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
“嗯!那你这边结束以后马上回国!”
“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文音撇了撇嘴。
已经八月份了,确实是时候回国处理自己学位上的问题了。
不仅仅是学位问题,还有国庆一系列的相关任务。
经过这几年的制作,《那兔》也终于彻底的搞定了。
国庆的时候,刚好趁着这个时间段,去进行一波对广大年轻人的爱国主义教育。
三季连播,至少可以播半年以上,第四季也早已抓紧在弄了。
虽然这个创意与想法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实际上自己顶多就是一个初期的把控与配音,真正的手稿,制作,导演,剪辑等等,还是交给了那些专业的同志们。
组织上对《那兔》还真的是非常重视。
毕竟,这部剧的潜力非常大。
接地气,通俗易懂,搞笑卖萌中,却又蕴含着深刻与沉重的历史。
当在书本中的历史,以一种青少年容易接受的形式展开后,那种共情与催泪是无与伦比的。
正所谓强国必先强少年。
少年的如何思想,决定了国家的未来。
所以灯塔就经常对少年人进行美式大片与作品的宣传,宣扬价值观。
长此以往,着实容易跑偏。
《那兔》这部剧,在很多大佬看来,刚好就是这个风口浪尖中最有杀伤力的一把尖刀!
可是,这剧没法上央视。
一方面是因为这种爱国主义动漫,若是在央视播出,很容易被某些公知群体以及公知背后的群体造谣污蔑,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会让青少年对此产生厌恶感。
另一方面反正.....多少不太适合
所以民间的网络播放就显得非常棒!
作为项目的发起者,李文音回国后,是需要跟着《那兔》剧组进行宣传的。
时间比较紧张,本就没有想着在大加州呆太久。
两人一路来到酒店后,收拾一下背包,便再一次出门,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小作坊里。
普通的松香一般是在普通的乐器店中出售。
而李文音要买的专业的顶级松香,一般很少出现在市面上。
具体的店子,更多的还是演奏家之间口口相传。
至于松香的喜好每个人喜欢的感觉也不同。
真正想要打造一款自己喜欢的,还是得亲自来一趟,试一试!
走进小作坊,李文音便闻道了一阵阵的木香。
“你好?有人吗?”
李文音喊了一声。
“等等!”
屋里传来了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话语响起的,似乎还有用小锉刀打磨木材的声音。
李文音好奇的往里面一看,一名邋遢打扮,浑身看上去有些油腻的眼镜肥宅老大爷,正在对着手里的一片木板仔仔细细的打磨着。
木板的形状非常好辨认,就是小提琴的背板。
这就是一个没有店名与招牌的小提琴作坊。
虽然外表上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是像个黑作坊
但实际上,这里的手工琴在世界都能排进前列。
“您想要点什么?”
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文音两人后,继续手里的工作,打磨着木材。
卧槽?!
当老板抬起头后,却着实是给李文音吓了一大跳。
老板充斥着皱纹的脸上油的有些发亮,高高凸起的颧骨与弯下巴看上去非常诡异。
在灯光的作用下,蜡黄的脸上甚至有点闪烁绿光。
整个人单从长相上来说。
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剩下的九十分长的极其随心所欲!
李文音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真实的深潜族类人生物
“这”
李文音有些狐疑。
在来之前,还特意去找的阿登纳与阿尔扎克询问的。
当时,师徒俩可是对这个小作坊极尽赞美。
虽然自己并非是一个外貌主义者,也知道外表不等于一切,不会对任何外表歧视
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我想看看松香!”
李文音很快的就调整好了情绪。
“嗯!”
老板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琴给我看看!”
“抱歉,琴没有随身携带,但是您应该会知道它..”
“知道个屁啊!”
老板非常的暴躁,整个人炸了毛一样,仿佛是听到什么难以忍受的话一样。
“不看看你的琴,不听听你拉,我怎么知道你的演奏风格与琴的特点?!”
能找来自己这里买松香的,绝对是业内人士。
虽然自己不认识,但肯定不是什么很菜的人。
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呢?
李文音却是直接有点懵了。
纵观那么多的作坊,也就只有这么一家奇葩的作坊会在制作小提琴的同时还配套的熔炼制作特制松香,更是很少有人根据琴的材质与演奏的风格来推荐松香。
“这个琴比较贵,平时怕磕碰,目前是被保险公司看管在银行金库里”
虽然老板表现得非常暴躁,并且看起来一副很难沟通的样子,但老者暴躁的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敏感,脆弱,与神经质。
李文音一边解释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老头,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哦?!”
老家伙似乎非常意外。
被保险公司看管,存在银行金库里?
好家伙!
要么眼前这个人是个吹nb的傻子,要么就是这个人真的nb!!
能有这样的待遇,那琴绝对是有名的名琴。
“抱歉,您的琴是”
“啊!”
李文音笑了笑。
“瓜奈利的大炮。”
“大炮?!!”
老头子一声惊呼,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就是李文音?!!”
“哦买嘎!”
还没等李文音反应过来,老头子便激动的大呼小叫。
如果路人看到这一幕,很可能觉得这个老头是个疯子。
李文音眉毛挑了挑,也没有在意老头的失礼。
仅仅是通过见面的信息,就已经有些大概懂了眼前这个老头的性格与成因
如果说长得丑,会从小被排挤,那丑成了怪物,异生物的老头,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更难感受到爱的。
所以,在这么个偏僻的街道,这么黯淡无光的工作室,也告诉了李文音,这个店的主人脾气非常古怪,并且很孤僻。
但能将一个小小的制琴作坊做到现在这种顶级的圈内口口相传的程度,可以知道,这个丑老头,绝对是业务能力极强的。
孤僻,有时候反而会更容易让人在一条路上不断的钻研下去。
仿佛如同疯子一般不稳定的精神与情绪,却似乎反而成为了天才脑中那一闪即逝的灵感?或是对艺术与美强烈的直觉。
“来来来!!”
老头一开始的那种心不在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热切,拉着李文音的手就来到了旁边的收藏室中。
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置了一排形形色色完全不同的松香。
有长方形的,也有圆形的。
切割的规规整整,颜色不一,但透亮,看起来的光泽非常华顺。
“这里都是专为小提琴制作的松香。”
老头开始絮絮叨叨的介绍道。
“虽然粘度不一样,但都是在小提琴所属的区间,体积越大的琴弦的张力越大,就需要更强的摩擦力才能拉动琴弦,虽然小提琴都一样,但毕竟不同的名琴,细致处也是各有各的特色,但既然知道李先生您的琴是瓜奈利的大炮,那就没有问题了!”
“瓜式琴很独特,但我有过很长时间的细致研究,这些松香都很不错,音质也绝对是顶级的,但音色上与拉琴手感上或许会有非常细微的改变。”
“不过我觉得对于李文音先生您这样的大师来说,这种细致的不同是能很大程度上影响演奏时的感官与风格,所以.我推荐您这一款!”
老头变得有些神叨叨的。
“这是我当初还在意大利时学习手工制作松香时就有的独特想法,经过这么些年的实践也终于做出了令我满意的手工松香,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在吸附性与粘性中找到了最理想的状态,既不会过多的吸附在琴弦上影响震动,因此影响到高把位与泛音,也不会因为吸附性很弱而导致摩擦力不足。”
李文音点了点头,轻轻捧起松香。
色泽透亮,摸上去的质感非常滑腻。
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小划刀,准备试着刮一下。
李文音看向老头,只见老头双眼放光,对李文音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文音笑了笑,用小划刀轻轻的挂下了细细的一层表面。
手感非常的顺畅,并不会显得又臭又硬,也不会非常松软或是黏手,粉末相当细腻,但不会产生太多。
手指头轻轻蹭下一点粉末,仔细捏了捏。
附着力极强,粘度刚刚好。
“这个确实很不错,是银粉的么?”
“是的!是银粉的!”
“那太好了!这位.”
“我叫克莱蒙特!!”
“哦哦!克莱蒙特先生,这块松香可以卖我吗?”
“当然可以!!李!这就是准备卖给你的!”
“那”
看到克莱蒙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自己,李文音忍不住挠了挠头。
“我能多买几块吗?”
“没问题!!”
“我多买几种?”
“行!”
老头子非常干脆利落的答应着,李文音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种负罪感。
这种我在这骗老头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呢?
“克莱蒙特先生,真是太感谢您的松香了!”
李文音背着的旅行包来的时候其实也就铺了几层一副,而现在几乎被松香塞满了。
“不!您能使用我做的松香,那是我的荣幸!”
克莱蒙特非常严肃的对李文音说道。
“李先生,如果您在后续使用的过程中遇到哪里有问题,或者哪里不舒服,哪里可以更好的话,请务必要跟我说!!”
“嗯!”
李文音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虽然或许制作松香在很多人看来无关紧要,甚至是拉琴的人都不会注意松香的质感质量与制作松香的人。
但恰恰是这些尼龙弦,松香,构成了小提琴儒雅优美音色的重要部分。
总归还是有人在舞台的下面,为演奏家们精心的打磨乐器的零部件。
木管不算。
那帮吹管子的,买的哨片基本十个里面一半不好使,不自己动手削那是必不可能存在的。
含一含,泡一泡,吹一吹,连个p声都出不来,或者出来个屁声
想什么呢?
拿刀自己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