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点点头,表示谢意。
小弟帮几人倒好柠檬水,将夹在臂弯间的水单平整放下,贴心道:“不打扰诸位,点好单随时喊我。”
几分钟后歌曲结束,驻唱挥挥手告别寥寥无几的听众。
轻音乐响起经典的旋律,不知是否有意安排,音乐声音很低并不吵。
黄怡翻翻水单,憨笑问:“喝啥?我请客,咱们不醉,”顿下,瞅眼南曦改口:“咱们喝饮料,陪盼盼不醉不归。”
嘴唇每张开一下,嘴角的裂口会被撕扯一下,冒出颗颗血珠。
杨盼盼抬抬下巴,拿出狗眼看人低的目光,讥讽回应:“不是我瞧不上你们啊,信不信你们喝饮料,爸爸喝酒,照样能把你们喝吐。”
南曦杏目稍稍朝她方向一瞟,杨盼盼不可一世的气焰立马消散,怂包道:“哈哈,我说笑的,吹牛不犯法。”
拽过杨盼盼的包,南曦翻找出创可贴,扳正黄怡面朝自己,仔细替她贴好。
三岁半的乐乐不哭不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窥视三名大人,懂事的让人心疼。
南曦给杨盼盼使个眼色,杨盼盼秒懂,她知道南曦本意让她说点乐子,逗逗黄怡开心。
可越看黄怡脸上的伤,越气,不平道:“下次咱别当挂彩人啊,努力让对方当。”
黄怡憨笑答应:“好勒。”
五分钟内接下两次南曦警告的暗示,杨盼盼偷偷吐下舌头,今晚借着救南曦出家,胆稍稍有点肥。
杏目甩来第三次暗示,杨盼盼不敢不接。越过黄怡拉上乐乐小手,笑眯眯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带你出去买玩具,好不好啊?”
乐乐怯怯摇头,尝试收回手。可杨盼盼用的巧劲,不会弄疼孩子,亦不会轻易让孩子挣脱。
小小人儿不喊不求救,但眼睛发红马上哭了。
杨盼盼没办法松手,对南曦耸耸肩,最拿小孩没办法。
获得自由的乐乐一下躲到黄怡身后,用眼睛戒备地偷看着杨盼盼。
黄怡扭身和她耳语几句,小小脑袋半露出妈妈身后,小声说道:“阿姨好,我叫金灿,小名乐乐。我不要玩具,我要陪着妈妈。”
杨盼盼眼角肉眼可见的抽搐几下,抓狂地指指南曦又指指自己:“你叫她姐姐,为什么叫我阿姨啊?”艹蛋啊,小孩子也知道鄙视人啊?也懂区别对待吗?
乐乐躲回黄怡身后,不肯回答,能看出很抗拒和杨盼盼接触。
杨盼盼主动几次上前示好,乐乐雷打不动地躲在妈妈身后。
最终杨盼盼苦着脸放弃刷好感,她总不能对小孩子下黑手吧。
轰然起身,拿着水单宣布:“我去要吃的喝的,你们聊会。”
“嗯。”南曦拉住站起身的人儿,嘱咐句:“有孩子在,别点酒。”
杨盼盼犹豫下,倒是想陪黄怡痛快喝场。瞟眼肉嘟嘟的胆小包子女孩,决定改天吧。
“好,我知道。”
留下黄怡和南曦独处,黄怡特别不自在,给两人添满水。
四处环顾下,没寻到其他活可干,尴尬找话题:“你妈没问你东西的事吧?”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去点单。
不敢直视南曦目光,很怕触碰那冷若冰霜的失望。
“嗯。”
冷漠的回答,黄怡心里酸楚,侧头问女儿:“乐乐困吗?妈妈抱着你睡觉吧。”
乐乐钻进黄怡怀里,小小的胳膊紧紧搂住她脖子。
打着哈欠,却说:“妈妈,乐乐不困。你疼吗,乐乐帮你吹吹吧。”
“乖,妈妈不疼。”
一根纤细的手指按按被孩子蹭起角的创可贴,南曦淡淡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怡本能闪开触摸,发现过于敏感了,又朝前贴上南曦指尖。
将乐乐按进怀里,双手捂住小小的耳朵,压低声音羞愧问:“能回头说吗?你别着急生气我,我知道我挺招人恨。”
南曦点头又摇头,眼中闪过几不可查的自嘲:“我没生气你,我在生气我过于愚钝。直到你出事,我才发觉。看小熊猫样子,应该早发现了吧。”
至亲之人的心声轻松击垮才竖起的坚强,眼泪又决堤了。黄怡单手接过南曦送上的纸巾,大概擦擦重新捂回乐乐耳朵。
“别哭,不然我会为自身的无能更自责。”
南曦撑起身子,轻试黄怡脸上残留的痕迹。
黄怡却扬起嘴角,眸子在炫彩的灯光下闪耀出梦幻的光芒:“曦曦,科学家做过研究,在显微镜下放大眼泪。幸福的眼泪会形成道道蜿蜒流淌的小河,而痛苦的眼泪会结成根根带刺的雪花。”
顿下,用含泪的眸子深情发电表白:“你手里纸巾上的眼泪一定是道道小河,所以曦曦大人不要担心我啦。”
南曦无奈纵容:“看在你比平时嘴甜的份上,我答应。”
黄怡嘿嘿笑着,杨盼盼带着三名帅气小哥哥走来。小哥哥手里分别端着水果盘、干果盘,还有一箱啤酒。
不等南曦发问,杨盼盼撩起珠帘,解释道:“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一会过来接孩子。他帮忙照顾一晚上,今晚咱们陪小黄鸭好好喝下。”
黄怡本想拒绝,南曦率先答应道:“好的。”
杨父速度相当给力,从城最西头到城东中心,只用半个多小时。
打从杨家出事,南曦没见过杨父。没想到再见小老头,他照样穿得精精神神,中分头发收拾得锃亮。
似发现她的关注点,杨盼盼趴在南曦耳边,调笑道:“老头只剩这一套西装,用来充门面的。我说你在呢,他专门穿上,可见你给他留下的心理影响多重。”
南曦推走没正行的杨盼盼,主动打招呼:“杨叔好。”
杨父脸上少去几分商人的市侩,倒多出几分真诚,连连点头:“好好,你好。盼盼和我说了你帮她的事,谢谢你啊南曦。”
南曦摇头:“没事。”
“你们聚着,我带孩子回办公室休息。”
听杨盼盼说,家里房子全让银行收走,挂出准备拍卖。租不起高级写字楼办公室,杨父目前借住在他债务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