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主神!海达人(Haida)主要居住在钦西安海岸对面的海达大岛(HaidaGwaii),和北方的零散群岛上,估计一共有上百支部族,几万人的规模。而在海达人的语言中,‘海达’的含义,是‘古老岛屿上的海熊人’…他们是优秀的渔夫和水手,也是北方诸部中,少有的擅长工艺品的族群!据说,在海达大岛上,最强大的一支千人部落,就是崇拜海熊的海熊部。而海熊部的图腾柱,则是一头人形的海熊,是他们的先祖所化。可惜,我们的船队,并没有去海达岛,而是直接从鹰岛部出发,去往北方沿岸钦吉特人的领地…”
“六月初,在北纬55度,距离鹰岛部只有三百里的群岛海岸,我们找到了一处靠海的半岛,是一处不错的港口地!这里是钦西安人、海达人和钦吉特人的领地交界,远离大型的千人部落,没有渔猎领地的冲突,很适合王国前期的立足。同样,港口地的渔业条件很不错,尤其是对于能深入海洋的王国长船来说,西侧深入大海一两百里,就是鱼群汇聚的温暖海流!而在半岛的北侧,则有一处淡水的湖泊,可以尝试种植土豆…”
“在这处港口地周围,有一支信仰神鹰的钦西安小部落,只有一百多人,正是我们失散数百年的‘胶人兄弟’!我们热情的欢迎了兄弟的‘回归’,三天举行了二十多场婚礼,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改信仪式,与这支兄弟部族‘融合为一’…随后,王国留下了一艘长船,六十名王国武士水手,和一百多部落民一起,建立了王国的神鹰翅港!…”
“六月上,八艘长船从神鹰翅港北上,在钦西安向导的帮助下,进入水域地形极为复杂的群岛海岸。这里到处是零散的岛屿,分割的海峡与海道,还有许许多多小型的钦吉特部族!这里已经是北纬5657度的位置,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陛下神启中的朱诺岛屿金矿,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所以,船队不断寻找较大的钦吉特村庄,向村庄的长者们,请教部族史诗中,‘闪烁着金光的山脉与溪流’…”
“船队拜访了好几个渔村,却始终没有得到明确的金矿消息,也没有人听过什么‘朱诺’。但村庄中的长老们,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一个古老的大型部落,渡鸦部!在钦吉特人传说中,渡鸦是一种最为聪慧的神鸟,是部族的创造者与启蒙者。而以‘渡鸦’为名的部族,便是传承最为久远的古老部落!如果说预言中的金色山脉与溪流,真的存在,那么只有渡鸦部族的老祖母,最有可能知晓!…”
“于是,我们征募了两个钦吉特向导,带领王国船队,去拜访北方的渡鸦部。渡鸦部的位置,在‘四条河流与海岸的交汇处’,其实并不遥远!而当我们抵达了那里,便瞬间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传承古老的千人‘大部落’,因为这里的近海渔获,实在是太过富饶!湛蓝浅绿的海水上,漂浮着一片片的海草海藻,也游曳着成群的鱼儿。天空中,盘旋着被鱼群吸引的群鸟,在暮春的山峦间鸣叫!…”
“主神见证!渡鸦部有一千多部落民,能凑出三百丁壮,是方圆数百里海岸内,最为强大的钦吉特部落!只是,这样的力量,和我们八艘长船的五百战士相比,还是远远不足…我们送了些青铜斧头作为礼物,很容易就见到了渡鸦部的老祖母,年长的黑鸦母…”
“黑鸦母头发花白,眼珠也同样奇异的发白,只是眼神沧桑又凌厉。她审视着我和祖瓦罗,听了我们的询问,也听说了陛下神启的预言…在许久的沉吟之后,她才双眼发白、一脸神秘、声音沙哑地告诉我们:‘金色的山脉与溪流,就北方五百多里外,就在狼岛周围,在狼图腾曾经树立过的金色高山下!…’至于什么‘朱诺’,她从来没听说过,部族的史诗中也没有记录…”
“嗯…就像陛下说过的那样,他的预言只是通过树叶的缝隙,去看向广阔的天空,确实也会有不准确的地方…但毫无疑问,得到了预言中大金矿的消息后,整支船队的士气,再次振奋了起来!我们带上渡鸦部的向导,第二天就离开了渡鸦部。然后,众人鼓足了力气,三天划了五百里,终于抵达了狼岛周围。据说,这里有很多的雪狼,也曾经有一支强大的狼部落。只是数十年前,这支大部族被可怕的大寒潮所毁灭,只留下几支散落的小部落…”
“主神庇佑!八艘长船散开,围绕着这片海岸,仔细寻找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一个真正的好消息传来,我们找到了神启中‘金色的山脉与溪流’,那处连绵闪耀的朱诺大金矿!…”
月落西海,黎明前的黑夜,最为幽深而寂寥。群星在黑色的夜幕中,显得格外闪亮。博识者米基仰着头,看着天空的群星,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受,低低的吟诵出声。
“主神啊!天上的群星,对应着人间的英雄。那闪耀的群星中,或许也有一颗,正对应着我!…”
“嗯?你是神性的星星?”
闻言,探索队长祖瓦罗似笑非笑,看着面露向往的博识者米基,沉声问道。
“那我呢?”
“呃!…祖瓦罗,这群星中,自然也有一颗,对应着你!”
“哈哈!米基,你这么自信吗?”
“当然!主神见证!且不说我们开拓探索的北方航路,单是神金溪港的大金矿的储量…”
博识者米基眨了眨眼睛,笑着回应道。
“那一片闪亮的金色山峦,那溪水下面数不清的金色石头!…怎么着,也有至少一百吨的黄金储量吧?”
“哈哈!主神庇佑!陛下神启!一百吨黄金,那肯定是有的…也许,还远不止那么多!…”
探索队长祖瓦罗仰起头来,回想着发现朱诺大金矿区的壮观景象,眼神中仿佛都闪着金光。他并不知晓,历史上的朱诺大金矿区,在19世纪末才发现,掀起了阿拉斯加的第一波“淘金热”。而在仅仅一百多年的开采中,这片露天的大金矿区,就产出了至少1500万盎司,也就是420吨的黄金!而这,还只是有记录的数字,至于私下的开采数量,根本无从估计。那是一个流传着暴富神话的时代,吸引着无数人不远万里,不惧苦寒与死亡而来…
想到那一望无际的金色山脉,想到那处海岛蕴藏的惊人财富,祖瓦罗实在忍不住,当场就吟了两句诗。
“啊!金色的山脉金色的光,金色的溪流金色的海!主神的神血洒落一地,化作海岛与大地的金矿,到处到处都是熠熠的金光!…啊!我一铲子下去,就是王都的一套房!…”
“呃?!…”
博识者米基正准备记录,听到后面,立刻就是满脑袋的黑线。
“祖瓦罗!你瞎唱啥呢?你一铲子,最多就十几斤砂金。北地砂金的含金量,虽然高得吓人,有足足十几分之一,但烧成王国的金块,也就不过七、八两!这不到一斤的金子,哪里能买下钦聪灿王都的宅院?你最多买个城外的茅屋!要想买一间砖石的宅院,你怎么着,也得有十几斤金块吧?要装上数百斤砂金去烧!…”
“嗯,也是!米基,你的数学确实不错啊!哈哈,那我就稍稍改一改吧!…”
探索队长祖瓦罗笑嘻嘻的,把歌词稍稍一改,就是千百年来,人们最朴素的期望。
“啊!主神指引着我,找到金色的金山,站在金色的金山上!…啊!我一麻袋下去,就是王都的一套房!再一麻袋下去,就是我儿子的房!…啊!还有孙子的房!好多好大的房!…”
自信豪迈的歌声,在闪耀的星空下唱响,仿佛连星星也闪耀出金光。朱诺大金矿区、血河大金矿区、育空大金矿区…这片荒凉寒冷的极北之地,沉睡着那么多惊人的财富,也蕴藏着最质朴闪光的力量!
而这样金色的力量,一旦被王国得到,被大海的彼端知晓,就足以撬动起大海对岸的国度!它像是夜空中闪耀的群星,会是海岸边闪耀的篝火,吸引着无数扑火的蛾,不惜一切代价,不顾生死与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