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律师的官司最终还是输了,他气得吐血3升,差点气绝收场,最后他也不敢再上诉到中院了,在区法院就结束了。
他不得不认输。
不过,他不认为是本该他输,而是认为找错了对象,熊本吉是全省——是全国名医,国医大师,特别是,还有更厉害的人,刘牧樵。
他认命了。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见的世面够多了。
他没有反省自己不对的习惯,总喜欢把失败归咎于客观原因,这次的客观原因就是熊本吉和刘牧樵太强大了,他们自己以及后台很硬。
法院没有给邱律师撒泼的机会,木槌一敲,大喝一声“休庭”,整个官司就结束了。
邱律师准备撒泼,审判长眼睛一瞪,警告他,你敢藐视法庭,下次你还敢来做别人的辩护律师?
邱律师不是蠢人,胆子再肥也不敢得罪法官,他的饭碗一半捏在他们手里,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是刘牧樵从法庭里出来半个月后得到的消息。他没输官司。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在京城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袁长金专家门诊”里非常热闹,他从专家门诊的第二周的周五开始,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患者挂号。
这些都是闻讯而来的脚腿腰背疼痛的患者。
袁长金局座是中医老大,亲自出山看病,没绝招绝不会出山,再一打听,得知效果特别的好,于是趁着还没有限号,都来看病了。
从周五一直看到周六,200个号子他得消化。
本来要停止挂号的,袁老得知后,说:“放开,放开,有多少挂多少,我周末加班看。”
于是,一天就挂了208个号子。
袁长金局座精神抖擞,情绪亢奋,这是一个好兆头啊!
做医生时梦想做官,做官之后梦想做医生做名医,袁长金感觉梦想很快就成真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周五,肯定是看不完200多个病人的,只能是加班,他决定周五晚上加班,周六再加班一天,周日不能加班了,因为周日有一个会议要他参加。
他打起了精神,准备了几个快餐盒饭,还准备在晚上10点左右再吃一碗康师傅方便面。
袁长金有一个怪毛病,他喜欢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油炸食品不健康,他不是不知道,但在生活面前,健康有时候是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他时不时吃一碗方便面。
他觉得这是美味,就和有些人吃麦当劳、肯德基一样,把普通食品当作美食吃。
袁长金一边看病,一边在算一个算术,208X300,等于多少啊?
62400元!
老袁和中医药大学校长有个约定,挂号的钱,全部给老袁,作为劳务费,至于开单的检查费和中药的差价等,收入则归医院。
这个待遇当然是不错了,老袁职称是高级,主任医生,专家号,中医药大学给他申请了300元的专家费。
按照今天208个号子,老袁可以拿到6万多元。当然,不可能是每次都有这么多。
老袁每周看半天门诊,周五,放号50个,每个月4次。
这样算来,老袁可以拿到6万元的劳务费。这是税前。
这笔收入是合法的,因为老袁这也是工作,为中医药事业在做贡献。退一步说,老袁虽然是周五兼职看病,其实,他们并没有双休,周六、周日他们大多数的时候是上班的。开会,视察,调研,忙得很那。
老袁兼职的事,也不是个例,中医局很多同志都是专家,在大学附属医院里兼职,可以是兼职教授,给学生上课,也可以是兼职做医生,并不算违规。
附属医院给老袁的待遇并不是最好的,本来,中医药大学校长还准备给袁长金局座中药提成,中药费的10的提成,就是说,老袁开1万块钱中药,给1千块钱的提成。
老袁拒绝了。
他说:“我又不是为了赚钱,要是我要赚钱,有必要来看门诊吗?”
确实,他这句话很实在,到了他这个份上,还差钱吗?如果真想赚钱,他的门路多得很。
“我知道,你袁老视金钱如粪土,你清廉,但是,我们的规定是这样的,拿绩效,我们就是按你的劳动量和营业额定的,这是公开的,也是合法的。我,就是这样拿的。”校长说。
“你们不同,我这是兼职,我局里有一份正式的工资,一年工资加津贴,税后也有20多万,我在乎你的提成吗?”
都笑了。
最后,还是谈妥了,老袁只拿他的挂号钱,没有任何提成,一分钱也没有。
袁长金成了名医。
每周放50个号子根本就不够,供不应求,他也允许医院加10个号子,这样,每周就是60个号子,但依然是一号难求。
袁长金突然不再在乎他是那一年退休了,因为他的档案里有3个年龄,过去,他总希望按照最小的那个年龄退休。现在,他不再纠结了,组织上怎么认定,他不再寝食难安。
退休了,他就可以每周上五个半天班,这样,他就可以多看几倍的病人。
想想这笔收入他都忍不住笑。
这样的退休生活非常惬意,既不寂寞,又有钱赚,关键是这笔钱还十分的干净。
老袁真的成名医了。
中医药大学仅仅帮他做了两周的宣传,今后就再也没有必要另外做宣传了,他的病人就是最好的宣传机械,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有一个名教授,中医局的袁局座,他治疗腰腿痛十分的厉害。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头衔,还有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这块牌子,他不成名都难。
当然,他成名的关键是他的方子,太有效了,一副就见效,7天半个月几乎就治愈了。
老头子神气了,过去,他在京城官不小,但是,京城的官,你袁长金这个级别的,随便就是一摞。
在京城,你别小看光着膀子,坐在石头凳子上下棋的老头,虽然他可以出口粗话,也可以抓着别人的茶杯喝水,养的翠花鸟半死不活,身上还可能散发老人独有的酸腐味,也许,这个人曾经是封疆大吏,或者说户部吏部的一品二品大员。
也就是说,老袁这样的人在京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在街头上拉二胡,唱京剧的邋遢老头。
但今个儿不同了,他是名医,哪怕比他级别高的,过去叫小袁的人,现在改口了。
“袁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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