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了刘牧樵。
“帮我做阵容术!”Jon太想再次回到安泰医院这个团队中来了,心情非常急迫。
刘牧樵并没有笑容,而是脸色凝重,说:“先别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Jon急忙问:“谁?”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你认识。不过,场面可能有些惨不忍睹,我担心你心里脆弱,承受不了压力。”
Jon的脸色变了。
他回想起在沙漠城市中看到的那一幕幕,不寒而栗,他每次回想到那种场面,就会呕,有时候呕得天翻地覆。
刘牧樵又让他回忆起那场景。
“喔!刘牧樵,你别吓我,我真的难以承受。既然你说很惨不忍睹,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见他呢?不见不行吗?”Jon很难受的样子。
“看来,你在那边真的吃了大苦。好吧,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平静一下心情,调整一下心态。”
刘牧樵知道,现在Jon这种状态去见李六一肯定是不行的。
刘牧樵这次去京城,参与了抢救朱亚光的过程,还算幸运,朱亚光渡过了危险期,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吻合的神经初步评估还算不错。
朱亚光留在协和医院治疗,等基本痊愈再接他回安泰医院。
他痊愈后,将正式离开协和,回安泰医院。刘牧樵计划,用2到3年的时间恢复,最多3年,他又会重新站在手术台上。
这个预期还算是比较乐观的。
朱亚光3年之内不能上手术台,对安泰医院的影响不会太大,Jon很快可以出山,另外,石友良也在快速成长,虽然还不能替代宋百年,但水平相当接近,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宋百年。
特别是Jon的回归,刘牧樵可以开展难度更大的手术。
刘牧樵带Jon见李六一的事一直又过了1周,刘牧樵才试探着告诉Jon。
“Jon,你还记得那个李六一吗?在你来安泰医院之前,李六一曾经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刘牧樵试探着说。
“李六一,我认识啊,见过几次面。抢救病人,他是一个好手。不过,我总感觉,这人对你好像是非常的敬畏。”Jon总共见过两次李六一,对他的印象还很深。
“你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吗?”刘牧樵说。
“他怎么啦?”Jon急问。
“他被国际犯罪组织追杀。”刘牧樵不急于一口气把事情说出来。
“啊?他死了?”Jon问。
“这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刘牧樵说。
“快说,他怎么啦。刘牧樵,你别吞吞吐吐啊。”Jon说。
“他成了残疾人。”刘牧樵说。
“哦。残疾人啊。你吓死我了。残疾还好说,能留着一条命就算不错了。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Jon的印象中,残疾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刘牧樵也没有急于说李六一目前的病情,他说,“他因为发明了一种非常有效的急救药,人家要买——应该是说要抢他的专利。李六一不给,他们就把他搞残疾了。”
Jon吁了一口气,“仅仅残疾还算好。我这次在中东,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那才叫惨不忍睹。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多残忍。哎哟,我不想说了,一回想到那个博物馆,我就要呕……吽!”
等了一会,刘牧樵看着Jon,说,“李六一也许就是那种情形!”
“啊?也是没脚没手?仅仅剩下一个脑袋和躯干?”Jon惊骇地问。
刘牧樵缓缓地点头,说:“没错。”
Jon呕了。
呕得山呼海啸,呕得天崩地裂。
把胆汁都呕尽了,然后什么也呕不出来。
刘牧樵一直看着。这不是心理辅导能有用的,他需要发泄,彻底的发泄。他理解,Jon这样反应激烈,是因为他差点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所以,Jon的反应比谁都会更严重。
刘牧樵安静地等他完全平静下来之后,看了一下时间,34分钟。
“还呕吗?想呕就继续。”刘牧樵平静地说。
“你不呕?”Jon反问刘牧樵。
“当然有过恶心的感觉,还好,没有呕吐。”刘牧樵淡淡一笑。
“你的心理素质真好。”Jon赞叹。
“不是的,你反应大,是因为你的处境,当时的处境太现实了,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刘牧樵说。
“嗯,也许吧。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Jon确实是这样,即使是和王艺在一起,他还做噩梦。
又聊了一会,刘牧樵在无形中给他做了一次心理辅导,Jon慢慢开始接受了,主动说:“我想见一下李六一。”
见李六一安排在晚上。
李六一惊骇地发现了一个外国人,仔细一看,惊讶地说:“你不是Jon吗?不是说,你离开了安泰医院吗?回来了?回来,是帮我做手术的,对吧?”
Jon本来就被吓着了,现在李六一这么一说,他立即明白了“手术”两字的含义,突然,他眼睛圆睁,怒目而视,看着空气,说了一大串的英语。
听不懂。
他在胡言乱语。
只有几个字是懂的,他反复说:“不!不!绝对不!”
一看这情形,很明显,他是疯了。
不能让他继续情绪失控,刘牧樵动手控制住了Jon,安慰了几句李六一,准备把Jon带走了。
走之前,他给Jon注射了一针氯丙嗪,下药的份量比较重,一次就给了500毫克。
“李六一,你别慌。Jon只是一时的刺激受不了,我有办法让他迅速好转。你的毛病,会很快解决的。”
“刘牧樵,我懂。我不急。你给我那个枕头,我现在都沉溺在醉生梦死之中,我过得很快乐。”
李六一其实此时的心情非常绝望,他当然明白Jon为什么疯了。
作为一个心理健全的人,在看到李六一这种情形之后,心灵受到创伤是完全正常的,再说,做躯体移植,这手术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冲击力非常巨大的,一般人都受不了。
其他的器官移植不同,其他器官移植,供者是死的,而躯体移植,供体还是活的,即使是植物状态,人家也并没有死啊!
理解。
Jon被送回了宾馆。
刘牧樵没有给他更多的治疗,让他睡一个晚上,明天再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