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并不是没有涵养,也不是不能克制。
刚才,办公室熊主任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对他都讲了,年轻人哪里忍得住?
再说,关键是你邓尚自己来就行了,你把姓陶的请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两次整皮院长,要不是有陈婧这只母老虎,皮院长很难脱身,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很可能会无限放大而作为罪状。
刘牧樵也不想忍,既然你邓尚不自重,那就怪不得我了,你把陶伟请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刘牧樵当然知道邓尚不是来找孙涛的麻烦,是来找我刘牧樵的,那我还客气什么呢?你都已经带着陶伟来了。
刘牧樵拿起机关枪猛扫,邓尚顿时就发现,抵挡不住啊。
不过,陶伟是一个心狠的人,他认为,你刘牧樵虽然厉害,但是你到底是清江市里面的一个院长,我陶伟这辈子又不是没有动过大人物,江东大学的一个副校长,不就是我提供的线索,最后蹲在牢房里,不一样的吃着牢饭?
你刘牧樵笔下几十亿——不对,一百多亿的国有资金出出进进,中间就没有猫腻?
“领导干部不肯经营企业,你手下的企业这么多,这不是违纪违规吗?”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武器。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你去告,赢了,我请你吃饭!你以为我想做这个院长啊?我早就不想做了,当初,我就不同意做!有本事,你去告,告到京城最好。我提醒你,在江东省,你告也没用。”
刘牧樵真的同意他去告,他从来就没有想做院长。
陶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打鼓了,咦,这个人只怕真的难撼动啊,他做企业在前,做院长在后,这个,领导不是不知道。
再说,刘牧樵的企业很大,董事长牛逼轰轰,一个院长在他眼里很了不起吗?
但又一想,他不就是一个医生吗?最大级别也就是院长,企业是没有级别的,至于其他的,例如什么代表,都不是。
不搞他搞谁?
任何人都想做点大事,陶伟这种人就更加想了,他一辈子都在努力,搞人整人是他一辈子的追求。
他手里倒下的人不少,就连皮院长就有两次差点倒掉在他手里。
现在刘牧樵虽然级别高一点,知名度大一些,他还是想搞一搞,要是把刘牧樵搞倒了,那么,他就有希望再升一级,虽然快退休了,做一票,光荣退休也是轰轰烈烈的。
“嗯,刘牧樵,你等着!”陶伟阴森森地点头。
刘牧樵冷冷地一笑,“你快点,我这人性急。邓尚,你呢?”
邓尚早被刘牧樵呛得没有缓过起来,现在刘牧樵问他,他说:“刘牧樵,你不要这么狂,你看看你管医院的水平,推诿病人,动病人,医德医风这么差劲,你不要以为业务好就行了,我一样的可以到厅里去投诉你,也可以到纪律部门投诉你。”
刘牧樵笑了笑,说:“既然你硬到底,不把我刘牧樵打倒誓不甘休,那就只能随你了,帮你走一下后门的兴趣我都没有了,帮你,我好像怕了你似的。好吧,你们走吧,我没有时间接待你们了。”
本来,刘牧樵并不是说,规定就是铁板一块,不能变动,走后门的事也不是绝对不行,但是,刘牧樵不想帮他们这个忙,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脸皮也撕破了,那就硬扛到底吧。
刘牧樵没等客人先走,他转身自己走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讲了。
跟他们讲礼貌?
有必要吗?
邓尚和陶伟也走了,走到电梯门口,刚好皮院长从里面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皮院长一见是陶伟,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腾空而起,揪住陶伟的衣领,右手抬起就是一个耳光。
不过,瞬间,他就清醒过来,赶紧松手。
不能打人,不能打人,这把年纪了,该忍还得忍。
陶伟正准备反击,已经晚了,皮院长已经站在孙涛的身后了,他冲上去,孙涛一挡,哪里还有希望打回来?
再说,也好,陶伟见孙涛挡在中间,是好事,他好下台。
他心里很虚的,上两次整皮院长,人家记仇那是天经地义。
现在在医院里打一架,不会有好的结果,这里的人,除了邓尚,其他人都会帮着皮院长,吃亏是一定的事。
他狠狠地瞪着皮院长,丢了一句话,“你等着!”
今天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刘牧樵气得够呛,现在又被老仇人见到了,被扇了一个耳光,他差点心脏病发作。
“老陶,怎么办?”
到了车子上,邓尚问。
“我不搞死他刘牧樵誓不甘休。”
这是他的一句口头禅,所谓搞死,无非就是把人家搞得丢了饭碗,或者进了监狱。
“你呢?”他反问邓尚。
“我到厅里去。找黄厅。我就不信没有人主持公道。”邓尚跟黄厅关系不错,每年的三节,邓尚都会要去拜访黄厅。
这两位没有回家,一个去了纪律部门找他的领导,一个去找黄厅。
先说陶伟,找到自己的领导。
“有事?”
陶伟是快退休的人,一般,在退休之前,给一个缓冲期,先半工作半休息,说是照顾老同志,实际上是给年轻人机会,让年轻人有岗位,有实权,办起事来有活力。
老人到退休之前要是还霸着位置,工作没有冲劲,还压制年轻人,因此,早点退下来,对工作是有益无害的。
陶伟就是这样下来的,名曰“改非”,改为非领导职务,其实,你上不上班,也没有人考勤。
陶伟赶紧把自己的委屈说给领导听。
当然,他是修改了情节的,听起来自己非常有理,刘牧樵则是无理至极。
他说,他和邓尚去看病,被安泰医院推诿,还态度不好,最后,还被刘牧樵骂了一顿。
谁知,这位领导还是有水平的,一听,哪里会相信?
他所知道的刘牧樵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再说这个逻辑也不符合情理,特别是陶伟的为人,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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