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刘牧樵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今天的感觉有些陌生。就连街景都有些陌生。
彭德辉的座驾红旗牌轿车,有点儿劳斯莱斯的风范,刘牧樵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其实,这车真的不错,动力平稳顺畅,内饰高档舒适,特别是音响,给人一种高仿真的感觉,整个色彩,给人一种尊贵的体念。
刘牧樵看过这车,喷子很多,今天司机坐上来,感觉不输给宾利。
办公室主任亲自驾车。
她开车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是,不急不躁,连刹车都用得很少,正适合尊贵老人乘坐。
估计,平常彭德辉院长出行,都是由她驾车。
彭德辉院长今年已经有63岁了,做协和医院院长已经有13年的历史,未来几年,好像还没有被人取代的迹象。
协和医院的院长一般都做得比较久,任期少于10年的院长极少,大多都是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
协和虽然是最厉害的医院,但是并不是说他们的院长保健就做得一定好,患有高血压病、糖尿病的人并不少。
彭德辉就是一个二型糖尿病患者。吃的药,和普通患者一样,格列齐特缓释片两片qd,二甲双胍两片bid。就连药厂,也是普通厂的。
协和医院最厉害的还是在疾病的诊断上,当年张孝谦大医凭一双手,摸出了国内第一个间质瘤病人,世界第5例。
后来,间质瘤病人的诊断有很长一段时期,都是协和的专利,在没有ct、磁共振时代,他们都是凭借一双手摸出诊断。
这种病很少见,但在协和却成了常见病。
张孝谦教授是协和的骄傲。
国家为现代科学家发行邮票,第一组是两个人,一个是张孝谦,一个是汤飞凡。
这两位大师,一个是内科学的泰山北斗,为协和医院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现在协和陈列馆里,他的地位非常突出。
汤飞凡和张孝谦是同班同学,都是湘雅医学院的学生,第一期第一班。汤飞凡是微生物学的宗师级人物,发现衣原体,差点得到诺贝尔奖,可惜英年早逝。诺奖有个规矩,不给离世的人颁奖。
汤飞凡也是我国青霉素提炼的关键人物,也是天花疫苗研制的领头人。
他们两个为卫生事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说来也有趣,南湘雅北协和,他们两家的渊源极深。
张孝谦和汤飞凡都是湘雅医学院的学生。
湘雅医学院的创始人之一颜福庆,就曾经在协和医院做过副院长,直到他到沪市创建沪市医科大学,才离开协和医院。
颜福庆更是一个传奇人物,湘雅医院,省人医,沪市医科大学等处都留有他的铜像,湘雅医院有一栋红楼,至今都保留着,那就是著名红楼旁边的福庆楼。
湘雅是耶鲁大学雅礼协会发起成立的,胡美是创办人,颜福庆学成回国,共同创办医学院。
协和医院则是世界首富洛克菲勒基金会捐建的。
时间节点上,两所医院,医学院都差不多,为我国的西医事业发展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可以说,北协和南湘雅血肉相连。
刘牧樵看着车内的一格标识,咦?这不是湘雅的标识吗?
彭德辉车里怎么会有湘雅的物件呢?
万晨似乎发现了这个秘密,忙说:“我们彭德辉院长和湘雅医学院有很深的渊源呢!”
刘牧樵问:“他是在湘雅读的本科?”
万晨说:“对,彭院长是在湘雅医学院读的本科,然后考上了协和的硕博连读,读了6年,又到霍普金斯大学读博士后,在那里又是11年,他发现了治疗风湿病的临床路径,个体化治疗是提高疗效的有效途径。36岁那年,他拒绝人家高薪待遇,回国了。”
彭德辉院长的科研成果是自己的,他发明的个体化治疗风湿病,疗效提高很多,霍普金斯医院给他正教授待遇,并且开出了100万美金的年薪,彭德辉拒绝了。
他回到国内,继续研究这个课题,在协和成立了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风湿病的个体化治疗。
他融入了中医中药,使得疗效又大幅度提升,几年之后,彭德辉教授团队的研究就领先世界了。
车子在市内穿梭,然后在一排古老的建筑后面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协和医院。
浓浓的文化气息。
想当初,建校初期的几十年,国家正在战乱时期,南湘雅、北协和经受过战争的洗礼。
这两所医学院,在创办的头20、30年,两所医学院每年只招收12个班,能最后毕业的,平均只有7人。
可见,培养人才之艰难。
张孝谦,汤飞凡就是湘雅一班的学生。
刘牧樵整了整领带。
理了理头发。
“请跟我来,我们校长想见你。”办公室主任说。
一栋三层楼的红色砖瓦房,这就是著名的协和楼。
协和楼最早是病房,后来医院扩建,再后来建立医学院,这里先后就成了院长办公楼,校长办公楼,最后又变成了院长办公楼。
“久闻大名。”
一个老者迎接出来。
“彭校长,久仰,久仰。大名鼎鼎的协和医院,大名鼎鼎的协和院长。”
“请进!”
来到一个接待室里,古朴的风格,连沙发也是原木制造。
刘牧樵坐下,院长坐下,客套几句。
彭德辉院长说:“牧樵,我注意到,你治疗风湿疗效非常显著,很想和你交流交流。”
刘牧樵明白,彭德辉不可能不会注意到苏雅娟、夕羽她们治疗风湿的疗效,于是说:“是的,我们治疗风湿,初步的数据显示,疗效比较好。”
彭德辉院长说:“能分享一些经验吗?”
彭德辉教授一辈子研究风湿病,对风湿病的疗效数据非常敏感,他注意到刘牧樵所处的安泰医院,疗效吓人。
他研究了安泰医院的处方,很难懂,和现在通用的方剂有很大的区别。
现在通用的方剂都已经在专著中做了阐述,它们可以变化,可以加减,但是,所有变化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但是,刘牧樵的几个徒弟所使用的方剂,独具一格,和现在常用的方剂有本质的区别,那么,这又怎么理解呢?
他想和刘牧樵探讨这个问题。
西医的传授与过去的中医传授不同,西医是以学院的形式授课,而过去的中医是师徒相授。前者是开放性。后者则容易出现技艺丢失。
彭德辉是正统的西医,他没有觉得和刘牧樵探讨医学问题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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