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肆力打病人的事闹得很大。
他明显理亏。
很多病人帮那边作证，说钱肆力先骂病人，并且还骂得很恶毒，咒病人早日死去，特别是钱肆力先动人，拿笔筒、血压计砸病人，最后至于钱肆力是被谁打的却没有人说得清。
厅里医政处的人出来了。
他们从两方面了解情况，奇怪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人为钱肆力说话，就连保安也没有为钱肆力辩护。
钱肆力是国医大师，需要维护他的形象，但是，医政处的人也犯难了，你国医大师也不能太跋扈了呀，万事都得讲理，你国医大师也必须讲理对不对。
“我又不是骂他！”钱肆力反复强调这一点。
“那你骂谁？”
“我……”
他绝对不敢承认是骂刘牧樵。
骂刘牧樵就更加没有道理了，人家惹了你了？
所以，很多人在猜，钱肆力在骂谁。
大家也分析得到，钱肆力不会无缘无故骂患者，他是需要病人的，虽然不敢说他视患者如上帝，但是，作为医生，基本的态度还是有的。
既然他不是骂患者，那么他是骂谁呢？
院领导有两个人起了疑心，一个是管门诊的副院长蒋兴华，前几天，钱肆力质问了他上个月的奖金怎么少了。
另一个人也在怀疑钱肆力在骂他。
中医附一医院的张院长。
前些天，钱肆力听说江北省的国医大师每个月有1800元的车补费，要求张院长给他车补费。
张院长没有同意，因为，钱肆力几乎可以说是配备了专车，随时要车，医院都满足了他。
再说，这个车补也不是医院可以决定的。虽然行政单位实施了车补政策，但是，事业单位并没有实施。
不是你钱肆力没有，而是别人都没有。
张院长认为钱肆力在咒他。
还有一个人更是认定钱肆力在骂他熊本吉。
他猜到的比较接近实际。
钱肆力就是因为夕羽而咒骂刘牧樵的。
熊本吉气坏了。
熊本吉气不过，给厅里打了一个电话，说别因为他是我的徒弟就轻饶了他！
张院长没有出面保钱肆力。
蒋副院长更加不会保他。
最后的结局是他孤家寡人，厅里下了处分通知责成中医附一院对钱肆力做出处分。
还好，没有涉及到国医大师头衔的问题，只是给了钱肆力记大过处分，扣罚一个月绩效工资，取消全年度的评先评优，还给他的医风医德记一个“差”。
钱肆力当然不能接受这个处分，他闹着要休病假。
“休呗！你可以休病假！”
谁知，张院长一口就答应了。
这倒是让钱肆力傻眼了。
医生休病假，最直接的就是收入减少了，钱肆力的绩效计算公式是，挂号费的20，检查费的5，中药费的5。
他一个月的绩效3万多元，你休假，你的绩效不要了？
钱肆力最后发现，原来，院领导并不是很看重他这个国医大师了，失宠了，和当年熊本吉的待遇差远了。
他哭了。
哭得很伤心。
没有人同情他，张院长冷冷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休不休假，随你便，即便是你提出来上半天班，我也尊重你的意见。这次，不是医院领导跟你过不去，而是你自己错误太大，你难道还想怨我们不成？”
这是张院长最后丢给他的冷冰冰的话，钱肆力很久都消化不了。
他没有休假，而是老老实实又看起了门诊。
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过去国医大师的威风一下子全没了。
他更加恨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刘牧樵。
对于这件事，刘牧樵毫不知情，此时，他正在为夕羽的成功感到高兴。
夕羽每天的门诊量增加到了30个，白癜风站了80以上，还有一些皮肌炎、红斑狼疮、硬皮病、老年瘙痒病等。
另外，夕羽还要学习针灸，时间显得很不够。
熊本吉说的没错，夕羽最大的优点就是吃得苦，特别是她精力旺盛，一点也没有疲惫的神态。
刘牧樵微微一笑，他又多了一份人生阅历，不能以貌取人。
夕羽给人第一个印象就是很潮的人，与传统的吃苦耐劳和勤奋努力挂不上钩。
而事实上，她却是一个非常吃得苦的人。
她试着工作几天后，正式决定，每天看皮肤科病只挂30个号子，下午，她主要是做针灸。
她不仅仅满足于治几个皮肤病，即便是晋升为国医大师，也不是她的全部目标，她的目标是学会天籁针。
国医大师地位很高，仅次于院士，在一个地域里，国医大师相当于神医。但是，国内的国医大师有上千人。
而天籁针，熊本吉告诉她，这才是货真价实绝学，学会了天籁针，国医大师还算得上医生吗？
所以，夕羽坚持每天练习半天的针灸，她最终的志向还是天籁针。
来到安泰医院之后，她发现孙一谷教授已经入门了，更加激起了她学习天籁针的热情。
她不嫉妒孙一谷教授。
孙一谷年纪不小了，再怎么折腾，他也是一个60多岁的人了，能够达到三层的希望都是微乎其微的。
而夕羽的目标不是刘牧樵所说的三层。我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是六层、九层呢？
夕羽暗暗咬牙，她是朝更高级别进发的。
刘牧樵单独辅导了夕羽之后，又来到针灸推拿科。
离上次见到秦梅香又过了几个星期了，他想看看秦梅香的进步怎么样了。
说实在的，秦梅香能够弹奏8个音节，那就说明他离达到一层的境界已经不远。
上次孙教授则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一次性就突破了，和秦梅香有天壤之别。
秦梅香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就是卡在八个音节的地方，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刘牧樵准备去帮帮他。
刘牧樵很希望有一群人学会天籁针，这技艺失传太久，不传承下去太可惜了。
刘牧樵下决心要让天籁针发扬光大。
要发扬光大，传授一两个人谈不上传承，必须有一个练习的群体基数，练习的人越多，再次失传的机会就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