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金妍快速压抑住了那股油然而生的歉疚念头。
她知道,造成三人的现在紧张关系,虽然主要错在自己,但“对不起”三个字是万万不能说的。
不说自己的骄傲气性不容许自己这么说,自己的尊严也不容许自己这么说。
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打着客厅里那男人的主意呢,就更不能对是闺蜜又是情敌的艳霞说了。
因为一旦说了,金妍清楚,日后面对眼前人都会自觉矮一头。
矮一头的后果是什么?
要么对艳霞伏低做小,要么受不了转身离开。
做小也好,离开也罢,哪个都不是她付出了贞洁后能接受的。
思绪流转,金妍最后好看的笑了笑,右手五个指头自然地从头发里拔出来,爽朗应承道:“好啊,我一直比较惦记你的饭菜。”
接着又自顾自地自嘲说,“再说了,我们和谐相处的局面应该是他最想看到的吧。”
大长腿面色平静,凝视了这个闺蜜几秒后,也是转身开始洗起了碗筷。
金妍也没闲着,继续帮把手。
不过两人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默契一般,彼此清楚彼此的心思和态度,却又彼此不再说话,好像刚才的交谈没发生过一样。
饭后,邹父邹母跟金妍冷秀打了一会扑克。
四个人的升级扑克牌!
林义和大长腿作为局外人,此时正紧挨着坐在一边围观。
大长腿眼波轻动,旁若无人,习惯性的时不时给老男人喂点水果,有时候还是自己吃了一口后看也不看就无意识地塞男人嘴里,全程都在无声无息秀恩爱。
这场面看得冷秀心里哇塞哇塞的,一会儿看看牌,一会儿瞧瞧沙发上挨坐着的狗男女,然后再一会儿瞅瞅右手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金妍的反应,一副觉得特有味道的事情。
大长腿习惯性地喂老男人水果,邹父邹母这对有心人自然也看到了,这让老两口暗暗放心不已。
目前这局面吧,老两口知道,自己两人是长辈,隔着辈分,是不能随意开口了的。要不然准疼惜女儿,准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那股火,准生气,然后准闹崩,那女儿以后还怎么和谐地同小义相处呢?
其实这几年吧,邹父邹母被邹老爷子不遗余力的灌输一番思想后,也早就想通透了:这事除非女儿自愿离开小义,否则没解。
可女儿会离开小义吗?
曾试探过好几次,女儿每每都装聋作哑、无动于衷,没用!
然后呢,对于这事,邹父邹母就懒得再去想了,也懒得去做工作了。从小看着自己女儿长大的,屁股一翘就知道什么心思,离得开吗?
肯定离不开。
既然女儿离不开,既然女儿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小义,那就自己思想要开阔点,山不转水转,不能停留在原地打转转。
要不然以小义的优秀条件,就算再自爱都会有各种女人主动送上门的,能坐怀不乱一天,难道还能坐怀不乱一世?
按邹老爷子的说法:这世上女人千千万,总有一款会打动林小子的心,不是今天把持不住,就是明天把持不住,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那小子的裤腰带嘿,迟早会被别的女人拉掉的。
当时邹父邹母听到这老爷子的不着调,气的哟,差点忤逆不孝,忍不住喷脏话。
可事后想想,邹父邹母也是明白,这说法没毛病,话糙理不糙。
所以啊,按照邹老爷子的意思:现在邹家人要学会装糊涂,糊涂糊涂,难得糊涂,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管,不闻不问,只要等就是了,等年轻气盛的林小子在外边玩腻了,等他收心,然后富贵还是霞子的。
至于这林小子会不会被外面的女人彻底勾搭走?一去不复返?邹家人一开始还真有过担忧,但后面又释然了。
自己女儿跟了这小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好多年了,要是能被外面的女人勾搭走,那早就被勾搭走了。
也等不到现在。
他们一家人都是见过米珈的,米珈这样条件的姑娘都不能让小义彻底离开女儿,外面其她女人大抵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做到让小子彻底变成无情无义之人的程度。
所以啊,邹家人得知米珈和林义搞在一起时,确实替女儿担心过,焦虑过。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自己女儿的地位目前来看自然稳固,也就没了那么多担心。
老两口说是打牌,其实心绪已经在原野上奔驰了几百里。
一轮下来,输得那叫一个惨,眼见不敌金妍和冷秀的组合,关键时刻林义为了维持这岳父岳母的面子,起身适时提出:到点了,该去接武荣了。
接着又当着大伙的面,对金妍和冷秀说:“外面下大雨,我先顺便送你们回去吧?”
听到要回去,冷秀唉声叹气老不乐意,说急什么呀,牌还没打完呢,马上就一轮结束了,打完再走。
金妍只是眼带笑意地看了看林义,见老男人坚决的眼神,也是很干脆的把牌放下,对邹父邹母说:“叔叔阿姨,我学校还有事,得先走了。”
邹父邹母笑着应一声,下意识瞄了瞄女儿,不失热情地寒暄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
林义起身了,金妍起身了,冷秀不得不起身。
大长腿最后也起身了,轻声说:“我跟你一起送送她们。”
自家女人这话,林义放了心,点头说:“好。”
四人安静地鱼贯出门,走了。
目送几人离开的邹母,看到门关后,右手忍不住拍了丈夫手臂一下,说:“终于走了,好别扭。以前第一次见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招人喜欢的姑娘会横插女儿和小义一杠。”
邹父苦笑一声,摇摇头不接这茬,伸手捉着老婆的手,说:“祸患每从勉强得,烦恼皆因不忍生,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不要管了,顺其自然吧,相信女儿自有福气。走,我带你去中大校园逛逛。”
邹母嗔怪一眼,“外面下雨呢。”
邹父笑呵呵说:“我给你打伞。”
邹母不再推托,只是道:“那再等等,等他们走干净了再下去。”
“好。”
楼下,大长腿行到一楼就不再往前走了,对老男人说:“你送她们吧,我在书店二楼转转,等会来接我一起去机场。”
林义有点讶异,却又觉得按自家女人的性子、这么做又理所当然,不动声色看了看金妍,伸手帮着艳霞顺了顺耳边整整齐齐的发梢,没说话。
老男人亲自开车,带着两只货进了北门。
只是刚进到北门后,林义就停了车,拿一把伞给冷秀,示意她下车。
冷秀炸锅了,鼓着眼睛质问:“林义同志,你几个意思。”
林义pia面无情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家伙,请有点自知之明好,滚哟。”
“林义,你!”
“爬哟!!!”
冷秀在半路被愤愤不平地赶下车了,临走前还在车外跺脚放狠话。
车里的两人浑不在意,听得都抿开了嘴。
车继续走一段,林义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女人,问:“你打牌怎么不让着点他们呢。”
金妍当然听得出“他们”指的是邹父邹母,但爽利一笑就直直地盯着他说:“你很希望我让着他们吗?”
林义握着方向盘,打个弯:“他们毕竟是长辈。”
金妍说:“是吗,那我还是不是得让着点艳霞?”
“......”林义被呛得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你之前和艳霞在厨房里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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