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性子讨喜,容貌瑰丽,又很聪明知性,偶尔发点小脾气,隆承帝都笑呵呵哄着,尤其是德妃身上的体香儿,隆承帝特别喜欢。
今儿,德妃却被隆承帝嫌弃,说她臭!
德妃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是对她女子魅力的否定。
诚然,德妃觉得自己足够聪明,能在朝廷上展现自己的政治智慧,隆承帝没能做到除掉武王等事,她就算不能完
全做到,也能牵制武王。
一切的前提条件是隆承帝支持她,否则她再聪明,也没法子真正接触朝政。
德妃有盘算再有身孕,然隆承帝连她都不愿靠近,怎么怀有皇子?
德妃仔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莲香儿。
这么多年,德妃一直盛宠不衰,又让武王惦记的秘诀就是她苦心经营多年让自己身上有莲香儿。
后妃还在用香粉时,德妃已可让自己的汗液带出特别的香味了。
这次,德妃为挽回隆承帝,下了十足的本钱,来之前不仅服用催发香味的药,还在敏感容易出汗的地方涂抹不少香水。
她可是有备而来的,没能迷住隆承帝不说,还被嫌弃臭!
“你可曾闻到什么味儿?”
德妃不自信问身边宫女,“说实话,本宫想听真话。”
宫女道:“很香,很像莲花盛开,结出莲子的味道,娘娘身上清香宜人,奴婢若说半句谎话,不得好死。”
这才是正确的味道。
德妃眯起眼眸,隆承帝不似同本宫开玩笑。
御书房门口,李湛站在灯笼之下,随风摇曳的灯笼使得李湛忽明忽暗,时不时照亮李湛唇边的淡淡嘲讽。
宫中的灯笼都是最简朴的红灯笼,并本复杂奢靡唯一的例外就是亮得比寻常人家早一个时辰,日头尚未完
全落山,宫中就悬挂起照明的灯笼。
据说这一习俗是因隆承帝怕黑导致的。
不少人暗暗非议隆承帝胆子小李湛听温浪提过一嘴隆承帝曾被人坑进井底去过,盖住井盖,若当初没有温浪陪伴等安阳长公主带人救出他时隆承帝早就疯了!
后宫争宠同太子之争,哪有情分可讲?
先帝也不过因此事,大杀了几个奴才而已。
德妃面色渐渐冷下去将食盒递给身边宫女抚平衣袖同李湛默默对视。
她如何都不能在李湛面前丢人!
梦中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李湛却是冷酷拂袖而去并下令封死慈宁宫。
他说,她不配在居住慈宁宫。
她记住了。
每次对李湛有几分心软都情不自禁想到这句话。
一心扶持皇长子,德妃就想入住慈宁宫,让李湛在慈宁宫叩拜自己,尊自己为母后。
“是你?是你对不对?”
德妃突然记起以前同李湛闲聊时说过她是如何让自己身上有异香的事。
当时她不是全力支持李湛疼爱李湛,儿子好奇,她就搂着如同小狗一般在自己身边嗅来嗅去的儿子多说了几句。
她没同李湛藏心眼也想着让李湛明白,后宫女人争宠手段是无所不用的,甚至让李湛懂得德妃有今日,吃了多少苦。
德妃快步冲到李湛面前,李湛吊儿郎当眨动桃花眼,无辜道:“母妃在说什么?儿子怎么不懂?方才父皇有事,才忽视您,您别泄气,再多用点香儿,总能重新勾到父皇。”
“畜生!”
德妃轮圆手臂,狠狠抽向李湛。
耳光声别没响起。
李湛抓住德妃的手腕,“您这火气太大了一些,竟是糊涂到认错了人,您是不是把我当成大哥?随您打骂教训?”
“李湛,你还是本宫儿子!亲生的,本宫还教训不得你?”
“您别忘了,大哥还是个光头皇子,身上并无王爵,他只是您儿子,自然可打可骂。”
李湛缓缓松手,德妃放下手臂。
李湛弹了弹衣袖,“今儿我只穿了便装入宫,可本王是当朝亲王,比您身份还要高半格,无缘无故就冲上对本王大喊大叫,污蔑本王,您还想回皇后娘娘身边罚写宫规矩?
本王为您着想,毕竟,再去罚写规矩,被皇后娘娘亲自教训,您在后宫哪还有半分地位?
您一日不做皇后,在本王面前休想抬得起头去。”
德妃胸口灼烧一般的疼,面色铁青,气到极致,眼前的李湛没有梦中那般绝情,可已经见到一些端倪了。
那个梦果然是提前给她预警的。
“你是本宫亲生的儿子,你就这么对待本宫?你就不怕糟了报应?”
“我从未否认您是我生母啊,正因此我才不能让您犯下大错,大哥太过愚孝,什么都听您的,这才让您离着皇后位置越来越远,难道您就没察觉到父皇对你的态度从何时起有了变化?
单单是因为您同皇叔那点陈年旧事?”
“你什么意思?”德妃下意识问道。
她才明白自己在后宫单打独斗太累了,以前李湛一会儿一个争宠的主意,一会儿一个花样小心思,总能吸引将隆承帝的目光牢牢吸引到她身上。
李湛就算是闯祸惹下麻烦,被隆承帝教训,事后,哪次隆承帝不是歇息在德妃寝宫?
有李湛时,德妃说是协助皇后处理六宫,谁都知道皇后不管事,后宫几乎是德妃一人做主。
德妃还有机会在朝廷上安排一些人,在陪着隆承帝教导李湛时,对朝政多说几句。
隆承帝不曾采纳她的建议,总能听一听,并且赞德妃聪慧,有远见,不是后宫目光短浅的那群女人。
这才有了德妃不是皇后胜似皇后的名声。
自从李湛封王,不,自从她疏远李湛之后,她渐渐失去了隆承帝。
没有帝王的偏爱,曾经她的荣耀就没了根基,如同抽掉地基的楼阁,轻轻一推就垮了。
德妃摇头:“不会,不会是你,你哪来得那么大本事能左右陛下?”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魏王殿下,皇上……皇上叫您过去。”
田公公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向李湛躬身,“陛下在寝宫歇息,说是就不来御书房了,特意让奴才来请您,陛下还有一些话同您说。”
“父皇可知母妃还在等候?”李湛不介意让自我感觉很好的德妃认清楚现实。
皇长子并不能给她带来想要的后位。
他才可以!
田公公压低声音,吞吞吐吐说道:“陛下知道的,还说让德妃娘娘……多洗几遍澡,再让陛下闻到……您就搬出宫去,上山礼佛去吧。”
显然隆承帝的话更难听。
德妃勉强站稳,扶着宫女的手,沙哑道:“走,快走。”
李湛轻笑:“母妃慢走,儿子不送了,改日儿子再同大哥一起去给您请安。”
德妃回头,眸子冷冽,隐隐威胁痛恨之意,要你好看!
李湛回以微笑。
他岂会怕德妃?
又岂会因为母子之情就对德妃百般顺从?
这也就是他是亲生母亲,换个人给他背刺,他做得更过分。
德妃忘不了那个梦,李湛同样忘不了,德妃狠绝无情将他赶出皇宫。
在他面前对皇长子百般宠爱,上演一出出的母慈子孝。
他为德妃争来的隆承帝关注,都被德妃送给了长子,他为德妃寻来的珍宝,也都用于皇长子收买朝臣。
而被收买的朝臣都在弹劾他狂悖不孝。
前几年,李湛毫无准备之下就被德妃厌弃,被武王敌视,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同样名声狼藉的小白小红。
李湛现在是不在意德妃,也能应对武王的针对,当年,李湛正经过过一段辛苦艰难的日子。
“走,见父皇去。”
李湛脚步轻快,嬉皮笑脸随田公公去隆承帝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