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追击温暖,显然不可能。
皇长子不再为难吓破胆的侍卫们,他得想办法处理皇长子妃留下的乱摊子。
可该如何善后,皇长子一时想不到,他下意识去皇宫,求教德妃娘娘。
若是换了旁人掌握这些证据,皇长子少不得来个杀人灭口,可温暖,不好惹,也不好杀。
温暖顺利走出皇长子府,骑马没走出多远,见到靖南侯府的马车。
马车停下,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俏丽婢女,向温暖福了一礼。
“今儿夫人在侯府设宴,特意让奴婢来请温大姑娘去侯府相聚。”
“我不去。”
温暖直接拒绝,扬鞭催马离开,连眼神都不曾给过女婢。
不过,婢女对此并无太大的意外,幽幽叹了一口气,重新上了马车,吩咐道:“回侯府。”
“尹氏这是什么意思?没过年,没过节,送了好几盒的礼物过来,我不收都不成。”
温暖才进家门,就听祖母接连的抱怨:
“来人说,是给你的,尹氏到底是你……虽然往日你不认她,但礼物若是不收,显得太绝情。
外面可有不少人眼睛盯着你同你爹,我仔细查过,礼物除了锦缎首饰之外,并无不妥。最近我看尹夫人对你格外关心。”
祖母有点不放心,毕竟对儿女,尤其是对女儿而言,更愿意亲近母亲:
“尹氏那人,我因心疼你爹,不好说不过我得承认,她一旦想示好谁,哪怕以前怨恨她的人她都能化解恩怨。”
“无利不起早她是看我有些用处才会送东西过来。”
温暖不以为意扫了一眼礼物,“以后,她送东西过来您就收着送银子,您也拿着。”
“这怕是不太好,你爹知道要生气的。”
“尹夫人给我的东西我爹生气作甚?他气量没那么小也不在意她送我好东西。
我爹会说他所有的好东西都是我的尹夫人的东西可未必是我的。”
温暖让红袖把礼物放到库房去“她以后落魄了这些东西再送还给她就是了。”
祖母问道:“听说她才同白掌柜谈成一笔大生意,还是收了蚕丝什么的,她还能落魄?小暖,莫非算计了她?”
“祖母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同我有血脉联系的人她好歹生了我一场也送银子养我长大我没事算计她作甚?”
“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就白掌柜的性子,没你点头,尹夫人就是说出大天去白掌柜宁可亏了生意,也不会同尹氏有生意往来。
还合伙?呸,也就尹氏把生意利益看得很重的人才会相信白掌柜服软了。”
祖母拍了温暖手臂一巴掌,“白家,可是白皇后的白家,哪是低过头,服过软的?
白掌柜就算是旁支中旁支,白家嫡传都死绝了,白掌柜怎么得继承一点祖上的志气,当我没见到白掌柜前些天来找你?
你同他叽叽咕咕的好半晌,我记得白掌柜走时,他岁数不小了,可都是一蹦一跳的,看他背影都觉得年轻好几岁。
没有令他欢喜的事,谁会相信?”
温暖扯了扯嘴角,“我没做,不是我,您别冤枉我。”
“哼。”祖母戳了戳温暖的额头,“不是你就有鬼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你自己仔细她狗急跳墙。
既然你说是白掌柜,那就别被尹氏牵扯进去了,好不容易你爹才过些正常的日子,再被尹氏扯进麻烦,你爹同你祖父有得烦了。”
“祖母,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都是白掌柜自己想到的。”
温暖带着说不出的委屈,“真的,白掌柜也是想大赚一笔,没想过坑尹夫人。”
“不说她了。”
祖母问不出真话,也不想再听温暖作戏,横竖她孙女同温浪不吃亏就行,尹氏这些年赚了不少的银子,经得起失败。
“王家兄妹,我给安排到雅轩了,看起来王姑娘是个好的,你不在家,她时常陪我念经,还能给我讲解经文。”
温暖心说,忘尘小尼姑念了十多年的经文,帮祖母讲解经文还不容易?
“你说,你爹是不是想着促成他们?”
祖母自然看得出改了名字的温哲,小声说道:“你哥对王姑娘挺好的,事事都想到王姑娘之前去,每日从外回来,都给王姑娘带一些小东西,哄得王姑娘特别开心。
昨儿,我听她是哼着小调走的,我就怕他们都是青春男少情窦初开的年纪,万一把持不住,做下让彼此后悔的事。
都是好孩子,我舍不得他们任何一个做出不名誉的事。”
“不会吧,他们是不是太快了?”温暖讶异,明妃竟然同别人两情相悦。
李湛这也太倒霉了。
明妃可是李湛最爱的女人,也许没有之一。
前世,李湛对明妃始终是特殊不同的。
不过,他挺渣的,喜欢明妃,依旧广纳后宫,最后也没册明妃为后,难怪看客们都说,李湛就没爱过明妃!
祖母说道:“一会儿,你去同王姑娘解释几句并非怀疑防范她,我把她哥移到外院去,也是先让王瑞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后,等花娘回来,他们定下婚事,可大大方方一起出门的。”
“我去?我哪里懂情情爱爱的事?”温暖摊手:“若是我真看上了谁,那是谁倒霉吧。”
“怎么说话呢?你是我同相公的孙女,不比贵女差,你心仪谁,是那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祖母轻声说道:“只你记住一点,别轻易被人哄了去,越是容易得到的,男人越不懂珍惜,越是得不到,也就越是惦记着。
……我前两日见过一次靖南侯太夫人,顺带偷瞄了几眼靖南侯,虽是看不大出靖南侯的变化,依旧护着尹氏,听不进他娘说尹氏不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靖南侯对尹氏……有点淡了,没以往那么热烈倾慕。”
“按照您的说法,就不能成亲?!成亲后,男人得到心仪的女人,心思爱慕就变淡了?”
祖母按了按太阳穴,总觉得她好像坑了魏王一般。
万一让温暖绝了成亲的年头,魏王会不会冲过来掐死她?
“成亲后的确爱慕新鲜渐渐淡了,可也会多一些相濡以沫的温情,你是没见过靖南侯同尹氏成亲前的纠葛,当时他眼里有光的。”
“祖母,尹夫人未必会在靖南侯身上吃亏,何况吃亏也不是我能管的。”
“可我总觉得靖南侯……不大对。”
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就是心中似揣了个兔子,七上八下的。
温暖被祖母催促着去见了王姑娘,没等温暖想明白怎么开口,王尘亲手做了斋饭,又端上了米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醉倒一起。
“我是……是很喜欢他。”
王尘趴在温暖身上,甜甜笑道:“我记得初见你时的情景,也曾偷偷看过你穿着盔甲骑马,小暖,我也很喜欢你,可惜你是个女孩子。”
温暖醉眼惺忪,轻声说道:“喜欢?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魏王还没表白?”
“……魏王花心得很,我才不让自己变得面部可憎,变得不像自己了。”
温暖指着王尘的额头,喃喃说道:“他该是你的……你的,你不给他也好,是好事,虽然荣华富贵少了一些,但大哥是个专一老实人,才干比我是差点,骑射也不如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过,笨也有笨得好处。
何况大哥还没完
全成长起来,还有很多上升成长的空间。
你不求大富大贵的话,大哥能陪你到老,以后,他若是嫌你,我也能提着棍棒帮你教训他一顿。”
“不用,不用。”王尘娇笑道:“我舍不得你打他。”
温暖脑袋向枕头上蹭了蹭:“我娘说,找不到专一的好男人,就不要成亲,一辈子没成亲,也挺好的,虽然我……”
她没有活过三十岁。
前世,她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皇宫,德妃被皇长子带来的消息镇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母妃,我已经骂过她了,以后您再对她,我绝不拦您。”
“……你现在说不拦着有何用?温暖手中的证据定是要曝光的,你以为皇上为何要公推太子,你父皇对你没有信心了。”
“那儿子该怎么办?”
皇长子慌了,指点指地道:“儿子可以发毒誓,对她炼丹的事情一无所知,儿子真不知她敢作出丧尽天良的事,但凡儿子知道一点,儿子必会阻止她。”
皇长子是她期望的儿子,直到此时,皇长子怎能还如此天真?
“你知不知道有用吗?发誓若是能取信陛下,朝臣每日只发誓就行了,满天神佛劈不死违背誓言得人。”
德妃狠狠戳跪在自己面前的长子额头,“对妻子所做所为一无所知,还是外人来告诉你,她过什么事,你还觉得很光荣?”
“母妃,温暖会不会把证据交给父皇?”
“你求娶温暖吧。”德妃叹息:“太子妃让她做,她同你就在一条船上了,你不好,她也好不了,本宫不信温暖为几个女童生死就……就放弃垂手可得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