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准备吃饭，崔丹等白国安拿了筷子，才把奶瓶递给荣朝凤。
“爷爷拿筷子，你才能吃，这叫规矩知道不？”
保姆就抱着孩子笑：“现在教，有点早。”
“不早了，别看我们人小，其实什么都懂对不对呀？”
荣长玺和白勍商量，眼见着年关了，白歆那头肯定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今年白歆的条件那是一落千丈。
“年货咱们给备吧。”
他以前不管这些，可白勍成天忙，他不想着谁管？
白歆手里还有什么钱啊，根本拿不出来一点了，你做姐夫的总不好看着她弹尽粮绝吧。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
白勍是折腾的迷迷糊糊的，听了好半天嗯了嗯。
顾不上！
挂不挂着白歆？
挂着，可没时间没精力去管，她能拿钱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荣长玺买好东西，过年需要用到的米面粮油以及排骨鲜肉还有水果一类的，后车厢装得满满的。
在车里给白歆打电话。
“姐夫？”
白歆糟践的很憔悴。
和公婆还是闹别扭，她看见公婆就来气，但又没地方能搬出去住，再说她照顾丈夫还得指望公婆照顾儿子，能咋整？
可心这个东西，哪里是你讲上两句，它就能转圜的。
“你出来一趟，我在你家外面呢。”
白歆头发也没梳。
照顾病人其实不好照顾。
还要打官司，还得呵护着丈夫鼓励丈夫，回头还和婆婆赌气，日子过的那是真的叫一个难。
这时候不是你生孩子，你说回娘家就能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姐夫。”
荣长玺一见白歆这样儿。
白蔷白歆姐妹俩，荣长玺接触多的是白歆。
那时候住在他和白勍那里，成天打照面，不说和亲妹妹似的，但看了心里也挺难受的。
“你姐叫我给你送点年货，她公司那头忙的顾不过来她就不过来了，你要是缺什么你就和姐夫说。”
白歆眼圈里含着一泡眼泪。
这种时候，能挂着她的，也就是她亲姐姐了。
婆家觉得受重伤的人也不是你，没人会安慰你。
“我给你拎进去。”
白歆也不会讲什么场面话，就是在心里发誓，以后她姐有什么事儿她一定要冲在最前面。
只有亲姐姐才会挂念着你！
来来回回折腾了多少趟。
白歆婆婆在儿子的房间，她想事情就想的有点邪门。
送东西当然高兴了，家里现在条件确实不好。
“白歆这姐姐是挺好的，不过为什么不是她姐亲自送啊？这姐夫毕竟是个男人……”
她儿子现在躺在床上都起不来，白歆成天和姐夫接触来接触去的，万一闹出来别的那就不好了。
白歆丈夫听了当然生气。
可你能说自己妈什么？
回头只能和白歆讲，他不是他妈那么邪气的人。
“……叫姐夫进来坐坐，折腾人家一趟，不邀请进来邻居看着还以为是谁呢。”
话里话外点点白歆。
白歆一听就炸了。
在屋子里和丈夫吵。
“……你什么意思啊？你妈邪就算了你也跟着邪？我姐怕我没的吃叫姐夫给送东西过来，就这样你还能挑出来错？”
丈夫头疼：“我没那么说。”
“你妈讲什么，那种眼神当我没看到呢？”
“她怎么想你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她都上年纪了不能进步了，白歆我真没那意思，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姐待我们好，我恨不得马上就还回去，她做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是你，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我爸妈我知道，可你说我能怎么办啊？我能说你们都不肯提卖房子救我，我和你们一刀切两段？”
丈夫一股火飙升到天灵盖。
然后又压了下去。
以前吧，按照他的性格真的能打起来吵起来。
可上年纪了，也知道白歆的一些毛病。
自己父母不是她的父母，没有养过她，出现了矛盾也不怪人白歆这样想问题，他也试着努力在中间平衡彼此的关系，但有可能是智商不行也有可能是情商不行，闹的两个女人都不愉快。
搬出去住？
他现在要躺在床上，赔偿款还没拿到还在打官司，孩子也得用人帮忙，搬出去也不现实。
那现实就是啪啪打脸，除了同住一屋檐下没有其他的办法。
伸手拉白歆的手：“白歆，我什么都知道。”
荣长玺开车离开没多久，又折回来了。
进了家门。
和妹夫坐坐，然后塞了两千的红包。
这都是他的工资里抽出来的。
他到现在都没舍得给他儿子买套高级一点的过年新衣呢。
荣长玺之前看上一套五千多点的，想着怎么样也都得给买了。
可这钱现在破开了。
“姐夫你别……”
荣长玺给妹夫掖掖被子：“养病啊就是养心情，看来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等好了等恢复起来能走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法院那边我也打听过，这个赔偿金额问题不大……”
做妹夫的苦笑。
“叫你见笑了。”
他把日子过的稀碎。
荣长玺看看外头：“我看白歆不怎么高兴？她又闹脾气？”
妹夫继续苦笑。
也实在是没有知心人讲讲心里话，和荣长玺就说了。
荣长玺听了听，好半天给妹夫出了个主意。
“好不好用我不晓得，她二姐是这么对我的，老年人你能改变的可能性太低，你先把白歆哄住。”
“我哄了，没用！”
怎么没哄呢，天天拿着话溜着，不见效果。
“她二姐别的不会，嘴可好，干不干不说话先送你走一百米，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如实说，别怕肉麻这些女的都爱听这些，讲上两回发现敲门就好了，还有虽说妈是长辈，但该说也得说，一个家的平衡还是在你手上。”
荣长玺说的不偏不倚。
妈当然得要，老婆也得要！
妹夫叹气：“我就是觉得结婚太麻烦了。”
还得哄来哄去，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好呢？
荣长玺心想，直男！
这么想问题的只有直男本男。
坐了一会，他就抬屁股走了。
白歆家吃午饭
白歆丈夫强忍着恶心，老婆给他换裤子的时候他一把就把白歆给抱住了。
不爱抱。
并不是不爱，就是不愿意这样。
肉麻兮兮的，能有用？
“老婆，真的是挺对不起你的，妈回头我说她，是有点不像话，我老婆都好成这样了，你说我娶个媳妇是为了给别人说的吗？这不行啊。”
白歆推开他。
“你得了吧。”
信个你鬼！
但在饭桌上，丈夫就提了。
白歆这心情……有点难以形容。
她计较来计较去，不就是差一口气？
分工得明确，你出事情到底是你妈付出的多还是我付出的多？如果是我多，你妈凭什么还对我挑剔？
现在这问题被丈夫捅出来了。
婆婆不干了。
回房间哭去了。
这叫什么？
娶了媳妇忘了娘？
白歆丈夫和自己爸也是关在房间里提的：“……出事情前后都是她照顾，一家人非要计较那么清楚，我妈也是回回嘴上不饶人，少说两句不就什么都没了，爸那你说我怎么办？我现在这样，她要是走要是离，这是你们愿意看见的？”
不拿这个出来说，他爸也不放心上。
打擂台，那肯定有赢有输。
白歆公公一听，那能怎么办？
认输呗。
回房间给自己老婆好一通说。
先训斥然后褒奖。
套路大概就是以下。
“……你总说她干什么？语言也是门艺术，好好说话大家都开心，不然你就和她妈似的，那样的女人多可怕？咱可不是隋静那老娘们，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儿子好，你心肠那么好，家务都给做了还给带孩子，我都看在眼里……”
白歆她婆婆一开始较劲，可架不住丈夫会劝啊。
觉得自己可能嘴巴是厉害了点。
但……
有时候也是有口无心的。
“今天人家姐夫过来给送那么多的东西，好几千啊又给孩子塞了两千，她姐那公司环境也不是很好，怎么还能讲出来白歆接触她姐夫怎么着的话呢。”
“我就是不愿意她接触别的男人。”
“越不愿意，这脸上越得挂着笑，咱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圆满了，你说她还能挑出来什么？走出去谁不夸咱们是不是？最后得到的也是我们，你看不用花钱东西就送上门了，这才是聪明人的做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