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
一对翼展十米的圣光羽翼出现在圣教裁判所的大门前。
几乎将裁判所的大门填满。
双翼汇聚之处是身躯以奇怪姿势半蹲的凯尔。
这是圣引神术。
所有人都能从其气息中感受到圣引特有的波动。
因为每一名裁判所人都拥有圣引，圣引回路或者圣引神术。
只是他们从来没见到过这种圣引。
单翼切巨大。
没有感受到其上蕴含的特性。
似乎只是纯净的大。
这难道是一种新圣引？
三所大门前。
背对着众人的凯尔额头青筋爆起，清澈的眸子散发出倔强。
他在竭力抵抗着被定格后又被驱使的压力。
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因为这种驱使任他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凯尔愤怒，不甘，屈辱。
他必须在更屈辱前有所行动。
他发动了圣引神术，垂天之翼。
继而同时调动千颗源质。
仿若洪流冲向了额头的圣徒印记。
冲向那朵似状似有缺的金色火焰。
然而。
还仅仅是一瞬。
定格消失，好像不曾来过。
凯尔本能的终止圣临术。
千颗源质洪流看看停在金色火焰前。
实在是这种底牌的代价太大了。
一枚铜德尔都抠抠索索的凯尔，不到死前那一秒，都不会使用。
不过，他也没让源质反悔心神空间壁垒，就这样停留在金色火焰外。
凯尔半蹲的身体也不起身。
似乎在疑惑着原因。
同时也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他还在检查自身就可以发现。
一朵隐约的金色火焰突兀的出现在凯尔额头。
这也是施展圣引后第一次浮现圣徒印记。
虽然很模糊。
终于。
他听到了话语。
是他听过并熟悉的声音。
“你信了吗？”
里奥的声音突兀出现。
似乎在和谁说话，语气略带些无奈，质疑着什么。
良久。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才出现。
“信了，我不敢质疑光辉之主的伟岸。”
声音很好听，让人如沐春风。
“但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家伙，哦，你叫凯尔吧。”
男子前半句似乎是和里奥说的，又似乎是说给自己的。
后半句转向了凯尔。
凯尔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凯尔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让自己说什么。
他，迅速回忆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可不没有。
或许有，但也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怎么也不可能影响到对方这种里奥层次，或者稍逊里奥的存在。
反倒是你们，哦是你，身为强者，肆意践踏。
他已经将里奥排除在外。
“你仔细回想一下。”
凯尔想了又想也没有答案，倔强的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法尼亚大主教，够了。”
“里奥，你比我更敏锐，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
如果只一次，可能是意外，可接二连三的出现，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明白，法尼亚大主教，邪恶是裁判所的事情。”
“不，邪恶是圣教的事情。”
又是良久的沉默。
凯尔眼神微眯，从两个声音的简短话语中，努力的获取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法尼亚大主教，我钦佩你的坚持。
但作为老友，我必须再次提醒你。
你可以继续你的探寻。
但你的所有探寻，都是基于在伟大光辉之主下的坚守。
就像我，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所以没有阻止你的介入。
但是，到此为止了。
永远也不要质疑光辉的伟岸。”
“我不是质疑，也不敢质疑，只是……”
“没有只是，没有可是，你们传教部那一套，恩，不适用于裁判所。
而且。
法尼亚大主教，老友，我必须提醒你。
当你的可是出现时，就已经在质疑了。
你却不自知，这是危险出现的征兆。
我不想哪天亲手用自由的约束之刃，砍掉你的头颅。”
再一次寂静好长时间。
“我这也是为他好啊，他可不单单是你们裁判所的人。
唉。”
凯尔清晰的听到一声叹息，第四次陷入安静。
这一次安静的时间有点长。
凯尔甚至觉得人已离开，或者说关注他的视线已经离开。
“凯尔，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法尼亚主教也是基于对你的关心。”
法奥的声音传入耳中。
呵呵，不往心里去吗？
自从认知观形成之后。
唯一一次，还是五年前离开男爵领去往洛安时，跪拜的父亲。
不过，至少目前不会往心里去，因为他太弱了。
“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
凯尔倔强的低声细语，但他相信所长能听见。
“因为你身上出现不属于你的东西。
或者情绪，或者气息。
很隐晦很隐晦。
如果不是我和法尼亚关注着你，用心关注着你，也会忽略掉。
法尼亚的做法也是我默许的，因为我也有疑问。
不过当你展现圣徒印记的那一刻。
疑问便消失了，这是不容质疑的真理，至少目前是。”
听到里奥所长的话。
凯尔呼吸都有些凝滞。
一瞬间所有的思绪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
那些被他牢牢按在心底的东西。
那些愈发模糊的梦境。
那些改变自己的诸多疑问。
那些突入起来的愤怒，暴躁的情绪，尤其是晚上。
现在想来。
刚才同样多次出乎本心意愿的东西。
凯尔再一次恐慌了。
好像在响无尽的深渊跌落。
俊秀的面孔蒙上了一层阴郁。
“醒来！”
一声蕴含奇特波动的声音在凯尔耳中响起。
宛若炸雷。
好像一把割裂长空的利刃，撕开了包裹凯尔的纷乱思绪。
这些纷杂来的快去的也快。
再一次被凯尔按在心底。
凯尔好像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游鱼。
胸腔剧烈起伏。
他差点迷失了自己。
“谢谢里奥大人。”
还不待恢复平静凯尔低声呢喃一句
“凯尔。
和你说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
你也不用纠结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在伟大光辉面前无所遁形。
顺便再说一下，希望你不要怨恨法尼亚大主教。
他只是为了让那种不寻常的气息再次出现。
并不会羞辱到你底线。”
怎么可能不纠结？
不过。
他不敢再去想所有那些相关的事情。
“不会。”
这一次。
凯尔说的真心实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