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怎么伤害我们的？”
纳特伦满脸惊慌，他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已经被他们禁锢住的高昂，可以无形中重创了所有人。
“你这么一问，我倒是忽然来了点兴趣，”高昂把之前的问题暂时搁置，接着说道，“你们是怎么禁锢我的，催眠的话，应该不是吧，和之前那个倒霉蛋的手段好像不太一样啊？”
高昂指了指远处，那里正躺着想催眠高昂的那个可怜鬼。
“这是我们巫师一族……”
“族你大爷啊，别给我来玄幻的，我要听科学，懂么，用科学给我解释！”
高昂一巴掌呼在了纳特伦脸上，他没敢用力，怕把这家伙给抽死。
纳特伦的脑袋贴着地面，晃晃悠悠抬起来了头，嘴角都是鲜血，还混着几颗牙齿。
“哟，你还有牙呢，我以为你们巫师一族是神仙呢，神仙知道吧，就是东国传说里的某些……类似山国大片里的超人，你先这么理解吧。”
“你说的仙人我懂……但是……我真的是巫师一族……你别打……”
纳特伦看到高昂抡起的右手，赶紧求饶，“我是巫师一族……但是我也没说巫师就不是人啊！”
看到高昂把右手放了下来，纳特伦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靠在桌子腿上，喘了口气，“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聊，这里动静这么大，待会儿警察要来了，想必你也不想把自己曝光出去吧？”
高昂扫视了一圈，动静是有点大，“没事儿，外边听不到这里的所有动静，也看不到。”
他也盘腿坐下，左手一挥，从一个酒柜里吸过来一瓶洋酒，啥牌子没看清，看年份是十九世纪的。
“挺会享受的嘛……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
扭开瓶塞，咕咕咚咚喝了小半瓶，高昂打了个酒嗝，“把劳资吓一跳，喝点小酒压压惊。”
纳特伦没说话，转动着眼珠子四处扫描。
“砰”
酒瓶子直接在纳特伦脑袋上开了花，两道鲜红色的血流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
“真的没什么巫师，我们其实也就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掌握了一些黑科技而已。
十七世纪，有一颗陨石从天而降，可以说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这其中就包括老多特和老伯特利，还有我的前身。
他们是第一批发现那颗陨石的人，也是受益最大的一批人。
他们把那颗陨石在教堂里供奉了起来，并且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天降祥瑞，趁机搜刮了不少金钱。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颗陨石竟然是个祸害。
他们开始掉头发，开始掉牙齿，甚至开始吐血，而且性情极度暴躁。
有天晚上，老多特实在受不了了，活生生咬死了他的一个仆人。
正是他这一咬，改变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命运。”
“他们发现咬人能好受一些？”高昂按照自己的推测，插了一句嘴。
“没错，老多特咬了人之后，发现那些血液可以缓和他的暴躁，同时牙也不疼了，身体也有劲儿了。
起初的时候，他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别人，而是偷偷摸摸地去做咬人实验……”
没错了，这就和那段地方志对上了。
“随着实验的进行，失踪的人口越来越多，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多数人开始染上怪病，这些人就包括老多特的小儿子。
老多特就把咬人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小儿子，但是这并没有救下他小儿子的命，他小儿子最后还是死了，死得很惨，全身溃烂。”
“类似于核辐射？”高昂又插了一句嘴。
“差不多，按照当今的科学解释，那块陨石的确有辐射源，但是辐射也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因为它上面还携带了病毒。
这些病毒哪怕是在科学技术很发达的今天，都无法根治，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比如？”高昂又插有一句嘴。
“最熟知的艾滋病毒，就是其中之一。”
“不对吧，第一例艾滋病是在1984年发现的，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西方的历史里，应该有艾滋病的记录啊？”
“不会有记录的，因为这些所有得病的人，都死了，除了那几个最先接触陨石的人。”
“因为他们获得了免疫疗法？”高昂猜测道。
“差不多吧，陨石刚降落在地黄星上，他们就接触到了，这个时候的陨石辐射能量可能还处于最活跃的状态，所以他们受到的辐射最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的话，就是他们被改造的最深。”
“改造？”
对于这个词，高昂再次插了一嘴。
“是的，”纳特伦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高昂重新拿在手里的一瓶酒，“我可以来一口么？”
“哼，”高昂重新吸过来一瓶，扭开瓶塞放在了地上。
纳特伦勉强给自己灌了一口，洒得到处都是，但是却不甚在意，接着说道，“老波特他们接触的最早，所以咬人有有效，而他的小儿子接触得晚，所以咬人没效果；咬了人之后的老多特，觉得自己的力量大了很多，头发也长出来了，而且就算身上有伤口，也会愈合得很快。
你说，这不是改造是什么？”
从理论上来说，的确算是改造，但是高昂总觉得这里边有问题，“不可能没有后遗症吧？”
纳特伦叹了口气，“被你猜着了，的确有后遗症，”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而且很多，他们这些逐渐发现，他们成为了吸血的怪物，已经完全无法脱离吸血的生活。
一天不吸血，就浑身难受，就会抽筋，甚至会呼吸困难。
这些都是表面的，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他们丧失了生育能力。”
听到这里，高昂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尼玛，这是在说我么？
“在繁衍后代这一块儿，不仅你们东方看重，我们西方也同样看重。
如果不能生育后代，哪怕是顶尖权势，哪怕是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幸好啊，他们还有我们巫师一族，我们帮他们解决了生育的问题。”
“克隆技术？还是试管婴儿？”
“试管婴儿，刚开始是试管婴儿，克隆技术是后边的事情了。”
“行了，这块儿先别说了，说说你们巫师吧，我对你们的能力很好奇。”
两个家伙就跟两个老朋友一样，坐在地上边喝酒边聊天，完全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我们？”纳特伦看了一眼高昂，“你确定要听？”
“为什么不？”
“行吧，我们的故事比血族的故事更……恶心！”
想了半天，纳特伦说出来这么一个词。
“恶心？”
高昂忽然有点不敢喝酒了，他怕他吐出来。
能让一个巫师说恶心的事情，那得多恶心啊。
“咱们先说巫师的能力吧，巫师其实也是普通人，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话，就是他们和血族基因突变的方向不一样。
血族针对的是身体素质，而巫师则是这里。”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纳特伦揪着头发，忽然发力。
“握草！”
高昂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这家伙的脑袋竟然是个光头，而且上面布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再仔细一看，是个求求的花纹啊，那特么是多次手术后的缝合痕迹。
手术次数多了，哪怕科技再发达，都无法掩饰这些痕迹，于是这些家伙就给头皮弄了点花纹……
“最早一辈的巫师，他们没有吸血，但是也勉强活了下来。
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他们无比坚强的毅力和感知。
我刚才说的大预言术，并不是在欺骗你，而是我真的能感受到，有一股来自东方的奇异波动，所以我提前离开了伯特利家族。”
纳特伦把他之前为什么离开伯特利家族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继续你的表演。”
“后来这些巫师就发现，他们竟然可以影响别人的思想，甚至可以控制他人的思想。
而且他们发觉，他们变得很聪明，甚至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但是他们有一个天生的对手，那就是血族。
血族在暴躁期间，巫师是没有办法掌控他们的。
所以，最初的五名巫师，前前后后被血族误杀了两个，仅剩这里的三个了。
而我们巫师一族也见识到了血族的强大，不得已之下只能依附于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会在伯特利家族城堡出现的原因了。
至于说巫师控制别人的能力，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情绪共振，再直白一些，就是脑电波共振。
人类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情绪，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脑电波。
这些脑电波现在的一起根本检查不出来，但是我们却可以模糊地感受到。
看到这些花纹了么？”纳特伦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那些花纹。
“这些花纹有两个含义，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增幅我们的脑电波，让我们脑电波的频率可以影响到他人的脑电波频率。
还有个功能，也不能说是功能吧，而是这个花纹的最初来源
这些花纹你仔细看，”纳特伦把脑袋神道高昂面前，“你细细看，能看到什么？”
“看到了缝合的痕迹。”
“没错，这些缝合不是表面的缝合，而是头骨和颅内的真正缝合！”
语不惊人死不休，纳特伦的话，再次把高昂炸了一跳，“颅内缝合？”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黑科技啊，这些怪物的脑袋是怎么想的，他们能活到今天真的是个奇迹啊。
“哈哈哈，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恶心的事情啊。
你应该没忘记吧，我说那些第一辈的巫师是说的‘他们’，而不是‘我们’。”
高昂点了点头，他刚开始就有所怀疑，只不过现在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是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他也看过了，这些人的大脑真的很不正常。
“巫师一族不能吸血，就算吸血了，跟喝一杯豆浆没什么区别……区别还是有的，红色和白色的区别嘛。
所以呢，巫师该怎么传承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老一辈很久，虽然他们没有丧失生育能力，但是他们诞生的后代却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超能力。
所以老一辈的巫师就确定，他们的这种能力应该取决于他们的大脑，而不是其他部位。
他们做了很多的实验，最终成功得到了一个结论：记忆可以继承。
这个继承和DNA级别的继承并不一样，这个继承是物理性质的。”
说到这里，纳特伦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你应该猜到什么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的脑袋里是几百年前的某个巫师的大脑？”
说到一半，高昂就想吐了。
“没错，那些花纹下方大脑皮层不是我的，而是那些老去的巫师先辈的。
他们发现，他们的大脑和别人的大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那些花纹位置的突触。
他们得到这个结论，还得感谢那两名被血族打死的前辈呢，不然他们可就没有对比的对象了。”
听到这里，高昂再次观察了一下纳特伦的脑袋。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纳特伦的提醒，他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些大脑皮层细胞和突触之间的不同。
“我们这辈的手术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些突触早就和我们合二为一。”
好像“看”到了高昂的想法，纳特伦回答了一句，只是他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到我们大脑的机构的？”
“继续！”
高昂没理他，示意纳特伦继续说下去。
“继续什么？”
“继续刚才的话题！”高昂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能力的科学依据是什么？”
“那些手稿是怎么回事？”
“多特家族和伯特利家族，还有什么样的秘密？”
“最关键的是，地黄星上还有没有其他类似你们这样的怪物？”
高昂把他的问题，又复述了一遍。
纳特伦叹了口气，“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简单给你解释下吧。”
“什么时间不多了？我就没怎么重伤你好吧，你可别想着碰瓷我告诉你！”
高昂往后退了一点，他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呢。
“唉，我给你说过了，我们的身体没有血族那么变态，而且我们的脑袋可是动过很多次刀子的。刚才你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我的大脑皮层突触已经开始龟裂了。”
高昂又扫了一眼，不对啊，刚才还没问题的，怎么现在就真的开始龟裂了，而且部分细胞竟然开始脱落了。
“那你，赶紧说吧！”
“好吧，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的能力就是靠着脑电波的共振，从而影响和控制别人的情绪，不过有一点，根据记载，我们第一辈的巫师，是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的，具体的方法我们没有继承下来，但是原理我还是可以和你分享一下的。
说是记忆，其实也是大脑皮层细胞和突触的振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电波。
每当我们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情景的时候，这些脑电波都会有记录。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脑电波也没有消失，只是蛰伏了，但是，它们还在活跃，只是这种活跃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加入这些脑电波不活跃了，也就意味着人类……失忆了，这个你能理解吧？”
纳特伦脑袋上的那些花纹，已经开始往外渗血，浅红色的痕迹密密麻麻，看得高昂又想吐了。
“可以理解，但是怎么感受这些脑电波呢？普通的脑电波都得靠仪器，更何况是这些蛰伏的脑电波？”
“等我死了，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把我的脑袋带回去仔细研究下。”
纳特伦邪魅一笑，蛊惑着高昂。
“我特么又不是变态，对于你的脑袋没有半分兴趣。”
高昂嫌弃地摆了摆手。
他其实已经明白了纳特伦说的话，他的磁极信号其实就是脑电波，他之所以还没有控制和接收他人情绪的能力，大概率是因为他对自己大脑的开发还不够，对于脑电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
“至于那些手稿，其实就是我们弄出来的，由于时代的发展需要，或者是多特家族和伯特利家族的需要，我们把他们给了不同的人，比如爱迪生，比如爱因斯坦，比如瓦特等等。其实，他们的背后都是血族。”
高昂漠然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和他的推测差不多。
“至于伯特利和多特家族的秘密，我知道的也就那些，我说过，我们巫师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工具人，我们参与的我们才知道，比如手稿，我们不参与的，他们不想我们知道，我们也没兴趣知道，我们感兴趣的是研究和发明创造，就和那些研究所的专家们一样，”
“还有你问的，地黄星上有没有其他的怪物……你不就是么？刀枪不入，还能发出次声波攻击，呵呵，我就知道，这个星球还有这个宇宙，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复杂啊！”
“我也一直以为，血族和巫师就是这个星球最高等的生物了，起初我们还忌惮你们东方小说里的仙侠之类的神人，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那些都是骗人的。直到我们瓜分了近代的东国，那些人也不曾出现，哈哈哈，你们东国老祖宗给你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啊！”
“小伙子，你们东国不是有句话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说的话，你信么？”
高昂没搭理他，抬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巫师，“信不信，等我再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么？”
一个人的片面之词，高昂大概率只会信三分。
两个人的，最多信一半，其余的还得经过他自己的验证。
“他？”
纳特伦轻轻一笑，“在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了死亡，我们都是棋子！”
忽然之间，纳特伦的所有细胞开始衰竭，而位于大脑的那些细胞，则开始分离，很快就成了一堆散兵游勇，化成一滩细胞液……
另外一个巫师，也是如此。
“敲里来来，什么情况，劳资话还没问完呢！”
高昂愣住了，这俩人死得也太快了吧。
就像龙卷风，让他猝不及防。
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体内的变化太突然，太剧烈，范围太大，他根本来不及也没法去做什么急救工作。
他不甘心地想继续唤醒纳特伦，甚至给他重组细胞，但是都是徒劳。
这个工程量太大了，更关键的是，他在这个比的体内，包括他的头部发现了一种未知元素。
这些元素刚开始都隐藏在他的体内，高昂也是被限制过全力场，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种元素具有一定的放射性，但是看情况好像已经到了活跃末期……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因为这种元素衰退了，所以嗝屁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死和我没关系了啊！”
看着两个死翘翘的巫师，高昂觉得自己很委屈。
委屈过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审讯过程，是不是太顺了？”
这些巫师也没吃什么苦头啊，他无非就是揍了他一顿，给了他一个酒瓶子而已。
这算酷刑？毛线，地痞流氓打架都比这个残酷好么！
越是想，高昂越觉得自己被设计了。
10月23号，英伦多特家族，雾天；
玛德，好像被设计了，好不容易逮到两个巫师，结果最后都嗝屁了；
他们的死和我没关系，应该是他们体内的某种辐射元素进入衰退末期引起的；
他们的能力，应该是被这种元素辐射之后突变而获得的，而这种元素不仅仅是他们能力的来源，也是他们生命体能量的来源；
不过纳特伦在死之前，把一些理论和我说了，如果磁极信号的原理和他们的原理一样的话，我大概可能也算是一个巫师吧？
虽然我这个巫师还没啥能力，但是我觉得他说的原理倒是不难理解；
另外，我把他们实验室的成果发明都复制了一份，这些东西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但是最大的问题又来了，如果说纳特伦他们的死亡是故意设计的，那操盘手是谁？
多特家族么？
很有可能，毕竟按照纳特伦所说，巫师是要依附于血族的，血族也是他们的克星；
在多特城堡没有找到其他血族，基本上也就证明了这个猜测：多特家族可能预料到了某种风险，所以提前撤退了，为了麻痹我，他们抛出了纳特伦这个棋子；
按照辐射元素的衰退周期，他注定是死亡的，所以临死前给我布了一个局？
这样的话，他的话里边，又有多少是可信的？
多特家族的大本营去了哪里？山国？
谜团还没解开……
复制了一堆技术的高昂，开开心心却又忧愁不已地返回了长英岛。
开心的是多了一堆技术，忧愁的是谜团还没完全解开。
“千岁，把这几个东西的专利申请一下。”
过了一会儿，高昂终于确定，他被耍了：
因为这些技术专利，早就被注册了！
而注册这些专利的公司，就在刚刚召开了发布会，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们的重大发明。
激光武器、流感疫苗、高性能材料、新一代的发动机等等。
“给我查，这些公司都特么的是谁在控股！”
高昂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