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真的赢了!”
全场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骤然爆发,特别是弘道商高所属区域,整个应援团可以说是瞬间炸起,成员们边跳边叫,互相拥抱着大笑。
田中杏里也不指挥了,兴奋地抓着身旁的谷川凉使劲摇晃,连带着谷川凉手上的旗帜也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
这还是弘道商高应援团第一次不是因为颜值脸蛋,而是真真正正因为比赛本身而喝彩。
这场比赛不仅是结果出人意料,就连最后决胜负的那一幕也没有人预料到。
望月秀知与津尾裕介欢腾地跳上赛场,架起倒在地上的东喜多阳现场就跳起了舞,难波丸美看着耍宝的两人也露出了微笑。
只有藤原十五夜依旧古井无波,平静地注视着场上笑开颜的望月秀知,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望月君,谢谢你。”东喜多阳附在望月秀知耳边说道。
“谢我干什么?”望月秀知困惑道。
“是你今天早上用背负投击败了难波,我才想到用这一招的。”
“这样也可以?”津尾裕介一脸不可思议,“这就是教练说得‘出其不意’?”
望月秀知摇了摇头,“归根到底还是部长自己发挥出色,是我的话也想不到你会用一本背负投。”
“无论如何谢谢你。”东喜多阳诚恳道。
“男人的字典里没有‘谢’字!”津尾裕介笑道。
三个人手架着手,肩并着肩,欢快地在场上踢腿踏步。
同样倒在地上的难波虎丸一脸懵圈地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输了。
国士馆队伍看着台上这一幕,无语有之,愤怒也有之。
“这些家伙!太得意忘形了!”
“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赢一场就算晋级了吧?”
“混蛋!快滚下去!”
观众席上的路人倒是看得非常开心,比赛精彩之余,也把晋级的悬念延续到了下一场对决,一面倒的比赛除了赢家,没有人喜欢看。
原本全场最为活跃的难波和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傻瓜儿子。
难波家丑被炒得沸沸扬扬,其中有利有弊。
虽然自己的名声难听了点,但这也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虎丸,为他进入柔道界搭建了最好的舞台。
只要他一路跟着国士馆顺风顺水打进全国大赛,再斩将夺旗拿下冠军,那些个最会见风使舵的媒体最少也夸他一个明日之星。
但现在这冉冉升起的新星飞一半就被人打下来了,就算今天国士馆晋级成功,虎丸也没有半点功劳,反而还可能拖了队伍的后腿。
难波和雄狠狠地看着场边的大女儿,要不是她喊的暂停,告诉了东喜多阳自己弟弟的弱点,那个傻大个怎么可能打的赢虎丸!
——为了毁掉难波家,你连弟弟的前程也不顾了吗!?该死的丫头!
难波丸美似有所感,抬头朝观众席看来——虽然看不清楚,但这个味道是混蛋老爹没错了。
抽了抽鼻子,这味道有点焦,看来是气得不轻。
两个人就这么隔空对望着,只不过一个一脸愤懑,一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解说席上
“这是我感觉今天最精彩的比赛了。”主持田沼感慨道。
另一边的史村没有接话,而是摇晃着脑袋,“难以置信!东喜多阳那么高大的身材居然还能使出一本背负投,他是怎么想到的?”
“可能是刚刚暂停时弘道商高的那个女生教练指导的吧,也有可能是自己灵光一闪,但无论如何,这个背负投确实非常豪迈!”
“没错,确实非常漂亮!”史村点点头赞同道。
“与此同时,这还是国士馆预选赛以来的第一场失礼,也是史村老师今天对于赛况的第一次错估。”田沼打趣道。
但史村并不感到尴尬,微笑地摇了摇头以示回应,看着场中被架着跳舞的东喜多阳,他是打心底里为这位选手感到高兴。
希望东喜多阳这次突破桎梏的体验能给他带来足进的成长吧。
“原本手握三个赛点的国士馆,被顽强的弘道商高狙下一阵。”田沼恢复主持风采,“现在双方都没有暂停机会了,接下来的副将战更加看重选手的临场发挥,不知史村老师这次看好哪一边?”
“”史村这时也不敢打包票谁能赢,“国士馆二年级的横山康驹选手也是今年异军突起的新面孔,据说是近几个月非常努力训练才成长为国士馆正选的。”
“而弘道商高这边,”史村看了看还在跳舞的津尾裕介,“这位一年级的津尾裕介目前的最佳战绩是平局...”
“那国士馆这场不是赢定了吗?”田沼诧异问道,那位像只猴子的津尾选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很弱,而且之前的赛场表现也只是一个劲逃,完全没有弘道商高其他人的亮眼表现。
“这可难说,”史村哭笑不得道,“谁知道弘道商高又能整出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也对,相信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精彩,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拭目以待!”
观众席上的谷川凉麻木地应对着身边人的折腾,还有身后沸腾般的尖叫与呐喊,眼睛看着场内没心没肺还在跳舞的自家竹马。
对于弘道商高柔道部这一路走来,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观感,即便是校内人人议论的社团赌约,他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若不是有津尾裕介参与其中,这种浪费学习时间的校外活动他断然不会参加。
东喜多阳刚才的表现确实精彩,但他现在更担心津尾裕介。
“差不多得了。”谷川凉冷冷说道。
“你不兴奋的吗?!”田中杏里终于停下动作,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同班同学。
——这家伙还是从始至终都是这份表情,这书呆子是面瘫吗?
“赢下这场就晋级了吗?”谷川凉反问道。
“怎么可能,现在大比分还落后着呢!”
“那兴奋什么?”谷川凉看着这个站在小马扎上才与自己齐高的爆炸头,“接下来可就轮到裕介了呀。”
“呃”田中杏里也回过神来——津尾这家伙,好像还没赢过。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时候,国士馆可是手握赛点呀,再输一场就一了百了了。
“津尾同学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不会输吧,他这一路来都是有成长,在进步的。”田中杏里说出这话,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
“如果,我是说如果,裕介输了的话,你们会怪他吗?”谷川凉眼神灼灼地盯着田中杏里。
自家竹马虽然整天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现在全队的希望系于一身,他顶得住吗?
就算是选手简介上评价为稳如老狗的部长同学,刚刚上场时整个人都僵硬了,更何况裕介那家伙。
而且如果真的输了话,被淘汰的罪责肯定是洗不掉的了,全校各种流言蜚语绝对会冲他而去。
眼前这个爆炸头是应援团团长,她的意志可以很大程度地影响到其他成员的想法。
谷川凉现在就是在给田中杏里打预防针,做好心理建设,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津尾裕介有几斤几两了。
“这个...”田中杏里也低头思索这个问题。
弘道商高应援团与其说是专属柔道部的,还不如说是望月秀知与宇佐美莲太郎的粉丝团。
大家最初都是冲着两个美少年的寝技而来的,对于社团取得何种成绩并不在乎,但比赛这种东西肯定是多多益善,成绩越高越好,起码要对得起应援团的努力应援。
“只要津尾同学也是全力以赴,我相信无论比赛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怪他的。”田中杏里回答道。
谷川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对不起,教练,我输了。”
五十岚勇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子,一副丧失心性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抱胸在前的手原本是想给他一巴掌的,想了想忍了下来。
“难波,输,这没什么,谁都曾经输过,我也输过。”五十岚勇说道,“但你要知道你为什么输?输在哪里?可以从中学到什么?”
“这样你才会成长。”
难波虎丸耷拉着头,一声不吭。
“那位和你对阵的东喜部长,他的入门师范饭冢是我的师兄,他曾经和我提过他自己收了一个完全没有柔道才能的小孩当弟子。”
“那孩子没有才能,道馆里最简单的大内刈他都学了两个月才初步掌握,但这孩子没有放弃,十分执拗,依旧留在了道馆学习。”
“他坚持了六年。”
“还在继续,现在看来他并不是执拗,是热爱,他喜欢柔道并愿意为之付出。”
“在你松懈的时候,你的对手一直都在进步,虽然成长比你慢,但他一直都是在前进中的。”
五十岚勇伸手拍了拍难波虎丸的肩膀,“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今天输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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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费了好大劲才把还在跳舞得弘道商高三人分开,怒喝着赶这群兴奋过度的家伙下去。
津尾裕介还饶有兴致地朝着看台上的漂亮小姐姐挥手致意,抬脚刚要下场,就发觉自己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还是个国士馆正选。
横山康驹拽着津尾裕介的手腕,阴恻恻地笑道:
“你小子还要上哪呀,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