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百姓的悲惨遭遇传到湖口监国行在,唐王大怒即与李兴协商进兵安庆事宜。
诸人甫一入座,唐王即开口道:“胡骑猖獗,洪逆倒行,安庆百姓何辜,李帅军马可能出征?替孤擒杀此獠,以慰天下百姓。”
李兴起身道:“殿下,时下水师已初步练成,虽然我靖南军亦不是以水战闻名,但是船队的数量和火炮较之清军水师只强不弱,本帅也闻得洪逆在安庆外围修建棱堡,所以此时正是要抢在洪逆棱堡修建完毕之前,一举破城,本帅这就回营调兵,准备出征事宜。”
回到城外军帅府直属大营,李兴即命王忠击鼓聚将,商讨如何攻取安庆。
众将入帐后,李兴即令人将安庆地图悬挂于军帐之中,顾谓诸将道:“安庆重镇,乃是南都门户,据哨探奏报,洪逆分别在江北的集贤关和挂车河一带,部署有重兵,而在长江水道又依仗女乃头山和黄石矶设了炮兵阵地,辅以水师战船扼守江防,你们说这仗怎么打。”
第三镇镇将秦风思索了一下就是进言道:“大帅,洪承畴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安庆城外依托有利地形,阻截我军,所以这一仗是名副其实的攻坚战,依末将之见不如强攻黄石矶和女乃头山,直接打通长江水道,兵临安庆城下。”
水师镇镇将邓耀起身道:“大帅,末将只恐水师不能突破建奴的长江防线,据水师哨探消息建奴水师不光在黄石矶一带设有木城,而且还在大江上布置了拦江铁索和滚江龙,其后又有建奴水师,况且黄石矶和女乃头山的炮火亦能覆盖长江水道,所以水师强攻之策不妥。”
新加入靖南军水师的王二麻子起身说道:“楚王殿下,末将手下的兄弟常年在鄱阳湖上讨生活,这拦江铁索和滚江龙凭他们的水性破之不难,只不过建奴水师在后,所以不如以陆师先破长江南岸的黄石矶,然后再寻机摧毁其拦江铁索和滚江龙。”
第四镇镇将李广恩起身道:“大帅,若攻安庆,咱们还是需要水陆并进,先以陆师佯攻北岸的集贤关和挂车河一线,同时再进取南岸的黄石矶和祈门一线,隔绝建奴南都过来的援军,先去其枝叶,方能一举攻克安庆。”
李兴思索了一下,认为李广恩的建议很是中肯,遂决定于八月一日出师东征。
他继续以秦风为偏师统率新三镇林善至部、新四镇胡全才部、新五镇全节部、同时令骑营转入江北会同秦风本部共计四万人马走江北向安庆攻击前进。
自己则亲率大军以舟师进逼清军长江防线,同时以第四镇李广恩部走陆路进取黄石矶。
诸将轰然领命,各自归营收拾军马准备出征事宜。
在湖口囤兵近两个月的靖南军士卒们闻得大帅终于要提兵进取安庆时,军帅府直属以及第三镇和第四镇官兵俱是欢声雷动,新编的新四镇和新五镇官兵则是有些费解。
有老兵就是狂笑道:“你们不知道,咱们靖南军靠军功吃饭的,一个真鞑子人头奖励二十两,军中的抚军使会将你的功劳统计下来,据说安庆有一万多满蒙鞑子,要是我能砍上几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那士卒有些惊讶,犹犹豫豫地问道:“兄弟那绿营兵的人头可值钱?”去砍满洲兵他自认不是不是对手,但是弄几个绿营兵还是有把握的。
老兵不屑地说道:“大帅才起兵那会说过一个绿营兵的人头二两,但是现在已经几乎没人讨得到赏了,因为现在绿营投降的太快了,弄的我们想弄死几个邀功请赏都不能。”
那新兵讪笑着说了句多谢,就让了过去,自己就是赣州绿营出身,那会就是胡全才一声号令,城中两万多绿营立马就归了明,和靖南军交手,怕不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八月一日辰时,李兴即在湖口誓师东征,近十万大军沿长江水陆并进,浩浩荡荡直扑安庆。
靖南军大举出动,从湖口至安庆各州县更是望风而降,至八月二日下午各路大军依次抵达安庆外围望江一带。
靖南军直逼安庆,大战一触即发,无论是洪承畴还是多尼都知道这一仗他们输不起,一旦战败,江宁无险可守,郑成功水师再至的话,大清的东南半壁江山就完了。
故此二人一边鼓舞军心,一边拼命地增加防御力量,妄图据险而守。
李兴抵达望江后即飞书秦风,着其立即在江北发动攻势。
八月三日秦风部主力抵达集贤关一带,距离安庆府城只余二十余里,只要突破此关,那安庆便无险可守。
然而秦风率军抵达关下时,亦是被集贤关之险震惊了。
此关修建于脊现岭上,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清军还在集贤关外围赤岗岭上部署了两千余人,并设有大量的炮垒和集贤关守军成掎角之势。
考虑到清军据险而守,秦风无奈之下只得设下营寨,同时召集众将商议如何破关。
诸将皆认为集贤关是天险,不宜强攻,再者大帅是让自己等人佯攻,所以没有必要硬拼。
秦风深以为然,遂留全节所部军马在集贤关西侧修垒驻防,以为长久对峙之计,自己则率主力直捣挂车河。
几乎同时,李广恩所部军马抵达了安庆江南要地黄石矶一带。
所谓大江曲折来,到此始东流,作为安庆以南的天然良港,安庆水师镇总兵曹聚奎不光在北岸设有木城,在南岸亦设有木城,这木城俱设在水中,所以不虞被靖南军攻占。
而李广恩和和副将李雄振等人抵达黄石矶后,观测地形,亦认为水师不至的情况下攻击木城,颇为不智,所以他即决定先取西塞山,只要将火炮部署上西塞山,那已方亦能控制长江水道。
时镇守西塞山的正是胡茂祯部将于永绶及其所部军马三千人,和靖南军一样,清军同样在西塞山上挖掘了数道壕沟,并在壕沟前布满了尖桩,大队的清军则在西塞山山腰处修建了环形工事,以部署弓箭手和火铳兵,更在西塞山主峰部署了二十余门虎蹲炮。
由于西塞山连接长江,所以于永绶对于守住西塞山充满自信,因为一旦战役打响,安庆水师即可从安庆转运兵马增援,自己的防御工事修的颇为严整,贼寇根本不可能一举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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