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姜子牙向元始天尊复命,白鹤童子不在了,陪伴在元始天尊身边是那盏琉璃仙灯。此时,大殿上灯火通明,映红了元始天尊的脸,是那般严肃。
只不过玉虚宫变了,变得有些陌生,阐教在这一场大战中遍体鳞伤,姜子牙想起往事,心中伤感,掩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没有南极仙翁师徒的玉虚宫,他总觉得缺了些人情味,以往他每次来时,白鹤童子会亲热喊他一声师叔,而南极仙翁则会笑意相迎,有时还会携着他的手一起进宫。
虽说两人对申公豹的态度不友好,可对自己没话说,起码比十二金仙要和善,两人上榜,姜子牙心中十分想念他们。
姜子牙上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大声道:“弟子见过师尊。”
元始天尊抬了抬眼皮,道:“姜子牙,封神已经结束了。”
姜子牙回道:“启禀师尊,结束了,弟子已经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移交给天庭。只不过,封神出了一点……问题。”这场神圣的封神仪式,却让姜子牙心生郁闷,韩荣的霸道,同门的不理解,自己的苦衷,种种都压在心头,他都快压得喘不过来了。
可这种悲苦,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元始天尊淡淡道:“什么问题。”
在姜子牙身上,出的问题太多了,元始天尊早就习以为常,现在看来,一切还是这个弟子能力不足,所以办不好一件事情。
若是当时封神榜不是交给姜子牙,而是交给申公豹负责,或许又是另一番结果吧。
姜子牙也不隐瞒,将琼霄顶替慈航道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他一边说,一边不望打量元始天尊的脸色。元始天尊脸色一沉,道:“照你这般说,慈航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姜子牙道:“师尊,弟子不敢妄议,不过慈航道人的表现确实有些怪异。”
元始天尊冷哼了一声,道:“慈航是十二仙中唯一一位女仙,本教一向待她不错,可她倒好,居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你和韩荣办得不错,若是本教在场,直接剥夺她封神的资格。”
对门下弟子,元始天尊一向要求严格,那是因为心中极其重视他们,不然像邓华这种资质平平的弟子,加入阐教几百年,他都懒得过问一句。
重视归重视,可元始天尊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有人胆敢对他有异心,绝对严惩不怠!
姜子牙闻言,松了口气,师尊没怪自己就好,也不枉自己为了早点赶回,连琼浆玉液都给推迟了。
元始天尊又道:“姜子牙,剩下没被封神的人,可是送去了轮回。”
虽然在天庭的干涉下,门下有几名弟子未能安排神职,可元始天尊毫不在意,这些人根行深厚,即便入轮回转世,凭着他们身上留下的烙印,元始天尊很快便能找到他们,将他们重新渡入阐教。
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除人世之妖氛,并夺天地之秀,采日月之精,所修行者,身上自有一股太上清气,哪怕转世,这种清气也会伴随三生三世。
姜子牙道:“师尊,当时敕封完诸神,韩荣让弟子送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去天庭,他留下来有事,弟子便答应了,那些人便是他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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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颔首,瞧了他一眼,忽道:“姜子牙,你与仙道无缘,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前途,如今封神一事了结,你还是尽早下山去吧。”
在元始天尊看来,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姜子牙一意孤行,葬送了伐商的主力,让原本既定的天数发生改变,罪孽深重。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弟子的份上,元始天尊早就废其道行,将其赶下山了。
天命所归的姬周没有取代殷商,所谓天数成了最大的笑话,自己的脸面由此丢尽了,还成了三界的笑柄,元始天尊哪都不敢去,心中憋着一肚子无名怒火,这股火气自然要找一个人发泄,舍姜子牙其谁。
姜子牙一听,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愣住,脸色逐渐变了惨白,将头伏在地上,恳求道:“师尊,弟子自知有罪,还请看在弟子随你学艺一场的份上,大发慈悲,不要赶弟子下山!”
丞相的官职也丢了,若是离开玉虚宫,这天下之地,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对姜子牙来说,这种结果还不如死在西岐,还能封神。
元始天尊冷笑道:“姜子牙,本教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这般处置,已经够轻了!”
姜子牙一怔,抬起头去看元始天尊的脸色,心中一寒,不过他仍不死心,继续道:“师尊,弟子在人间什么都没有了,你让弟子去哪。”
元始天尊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本教无关。”
元始天尊的冷漠,让姜子牙心灰意冷,他朝元始天尊磕了三个响头,悲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尊今日要赶弟子下山,弟子不敢不从,师尊授艺之恩,弟子没齿难忘,以后再行报答。”
说罢,姜子牙起身,脚步沉重的离开了玉虚宫,当初申公豹被逐出门墙,自己看他的背影是那般孤独,仿佛被上天给抛弃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离开阐教。
这次跟上次不同,离开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姜子牙心下悲戚,失魂落魄的走到麒麟崖,恨不得纵身一跃,了此残生。可犹豫在三,还是没有寻死的勇气,只得下山。
姜子牙走后,玉虚宫的仙灯幻化出一个人形,向元始天尊道:“师尊,姜师兄一走,与阐教划清界线。弟子跟他相识一场,还请师尊允许弟子送他一程。”
元始天尊看了他一眼,道:“你送他是假,是想送他一场富贵吧。”
心思被当中说破,玄阳子脸色一红,忙道:“师尊英明,姜师兄纵然有罪,可为了阐教事情,也是殚精竭虑,死都死了好几次,弟子实在不忍心,看他一人孤独终老。”
姜子牙这些年忙于大事,也未续弦,收的两个徒弟,先后上榜,玄阳子在西岐也跟了姜子牙一段时间,对这位师兄的遭遇,他还是比较同情的。
元始天尊沉吟道:“你到是有情有义,也罢,本教就破例一次。你去送他,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必需要回到玉虚宫。”
玄阳子大喜道:“弟子谢师尊成全!”
元始天尊摆了摆手,玄阳子很识趣的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