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思很讨厌下雨的天气
她眼睛不好,走路本身就不方便,如果在下雨,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不过今天她还是选择外出,因为她有工作。
餐厅不会因为下雨而关门,所以她不能因为下去而不去工作。
为导盲犬小布穿上雨衣,自己也收拾整齐。
“我出门了。”她低声说了一声,走向门外。
并没有人回应她,父母应该去了公司,而弟弟上学去了,空荡荡的家中就她一个人。
忽然她想起什么,牵着小布回到客厅,熟练地拿起茶几上旳遥控器,关上了电视,这才出了门。
她穿着雨衣,打着伞拿着导盲杖,牵着小布走进大雨中。
明明雨声哗啦啦的,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她赶忙牵着小布靠路边。
可就在这时,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去哪里,我送你。”只听对方说道。
“不用,我已经打了车。”白思思很警惕地道。
只听对方轻笑一声,“这么大的雨,你上哪里去打车?上来吧,我送你。”
可这让白思思更加不敢上车了。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个声音说道:“思思,上来吧,我们不是坏人。”
白思思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莫名地感到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白思思有些好奇地问道。
但是依旧没有放下警惕,手悄悄移动到腕表上,只要连续敲击表面,就会向她父母发出求救信息。
“思思。”白元舟闻言有些难过。
求助地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何四海。
何四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对方看不到白元舟,压根对他们一点信任也没有。
加上一个女孩子,又是盲人,更是心生警惕。
白思思见对方没回答,轻轻拽了拽狗绳。
小布很通人性,立刻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
就在这时,第一次说话的男人开口喊住了她。
但是白思思却不敢丝毫停留,急急向前走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眼睛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捂着眼睛痛呼一声,蹲在了地上,以至于手上的雨伞滚落旁边。
好在她穿着雨伞,也不虑被雨水淋湿。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睛四周一片清凉,竟然有些舒服。
“思思。”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靠近,放开手,下意识地抬起头。
然后她呆住了——
“哥……哥……”
一声哥哥如同卡在嗓子眼中,却始终叫不出来。
她震惊死去的哥哥出现在眼前的同时,也震惊自己竟然又恢复了视力。
不过整个世界一片黑白,没有丝毫的色彩,如同老式胶片电影。
“哥哥,我死了吗?”白思思有些傻乎乎地问道。
“小傻瓜,你还好好地活着。”白元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白思思到现在还蹲在地上晕乎乎的,没完全清醒过来。
不过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称呼,让她又是一阵恍惚。
“哥哥,不要叫我小傻瓜,我跟你说哦,我这次语文考试,可是考了一百分,我可聪明着呢。”
“那数学呢?”
“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
“哈,我就说你是小傻瓜吧?”
“才不是,妈妈说你比我笨多了,每次考试都不及格。”
“她瞎说,你别听她的。”
“才不会,你才瞎说,经常骗人。”
“喂,哪有这样跟哥哥说话的?好吧,虽然我经常骗人,但是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有,昨天晚上你还骗我说橘子很甜,可是酸死人。”
“这也算?”
“为什么不算,哼,哥哥你就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白思思有些更咽着道。
“什么?”白元舟闻言还没反应过来。
“哥哥是个大骗子,你说过,每年生日都会给我过生日,送我礼物,带我去游乐场,可是……可是……你人呢?”
“对不起,都是我……”白元舟闻言满是歉疚。
这些都是当年随口说的一些许诺,但是很显然年幼的白思思全都当真了。
就在这时,白思思忽然噌地站起身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思思……”
白元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得不感概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
想起小的时候,思思每次在父母那里受了委屈,就会扑到她怀里一阵嚎啕大哭,泪水、鼻涕糊得他一身,才算满意,那时候的她,根本搂不到他的脖子。
“哥哥,莪死了吗?”
哭后的白思思环顾四周更咽着问。
“没有啊,为什么总是这样问?”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见到你?而且我能看见了,可所有的都是黑白色的。”白思思惊讶问道。
白元舟刚想解释,一辆车停靠在他们身边。
“上车吧,找个地方再说。”何四海向二人招呼道。
本来这么大雨,他实在是不想出门,但是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完全没有停歇的架势。
而且白元舟每天都在院外转悠,焦急等待,他想想还是跑了这一趟。
“对,我们上车再说吧。”白元舟拉开车门。
这次白思思没有拒绝,不过她下意识拽了拽手上的狗绳,小布立刻会意地跳上了车。
可是白思思却愣住了,因为她死了,小布也死了吗?
而且死后的世界也下着倾盆大雨吗?
“怎么了。”在她身后的白元舟轻轻推了推她。
“哦,没什么。”
白思思反应过来,赶忙上了车,伸手把小布往里面推了推。
小布身上雨衣冰冷的触觉,让她又是一阵恍惚,她伸手拿下小布头顶上的雨帽,伸手摸了摸它的狗头。
柔软而又温暖的触觉无不告诉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她在做梦,应该也不是死亡。
此时的她心中虽然依旧充满很多疑问,但是却彻底冷静下来。
白元舟跟在她后面,收起伞,也上了车。
“不好意思,把你车上弄湿了。”白思思有些歉意地对坐在驾驶座上的何四海道。
“没关系。”何四海重新启动了车子。
白思思转头看向身边的白元舟。
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提着一盏奇怪的灯笼。
白思思伸手摸向白元舟的脸颊。
哥哥跟她记忆里的模样,是一点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