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
白稷正在逗弄两条幼犬,一只黑色一只黄色。
幼犬刚刚断奶,是纯种细犬,喜亲自送来的。
都很听话,晚上就着肉汤吃的饭,吃的很香。
“来,大黑,坐。”
“大黄,趴下。”
黑狗乖巧坐下,黄狗则是匍匐在地。
旁边禾苗看的啧啧称奇,“君上可真是厉害。”
“这不算什么。”
白稷用碎麻碎纸搓了个纸团,随手丢向远处。两只幼犬甩着尾巴,如箭般窜出。黑狗的速度更快,咬着纸团,开心的跑了回来。白稷拍拍狗头,把纸团再次甩出,让它们自己玩。
太阳已经下山了。
白稷让几个奴仆去给菜圃里面施肥浇水,再施展仙法加速它们的生长速度。最让他馋的莫过于辣椒,干辣椒都吃光了。当初他要知道这是秦国,玩了命的也得种地。
四下望去,府上的人都有事情可做。
淳于越忙着把诗句誊写在竹简上。他的记忆力很不错,白稷偶尔说的诗句他都记在心里,重新誊写也只是废些时间。
后续他还想着从白稷这骗几首诗的,甚至还闹绝食,白稷把他饿了两天后瞬间消停了,再也没敢提及这些事。闲暇之余,他也会写些诗句找白稷品鉴,比蒙毅做的打油诗要强些。虽然缺了点意境,但还是很不错的。
来至后院,徐福正捧着竹简研究。一边看,一边誊写。上次白稷给胖子的只是其中一卷而已,加起来估计得有十来卷。
“福,见过君上。”
看到白稷来了后,徐福连忙落笔起身。
“行了,不用这么讲究。”
白稷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怎么样,你的亲眷来了没?”
“应当还在路上。”
徐福脸上满是感激,若非白稷,哪轮到这天?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钻研千金方,越发觉得这医书厉害。白稷能做此医书,自身医术只怕也非等闲。
不光他得学习,其余方士也得学。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为医师天职。现在的徐福绝对是医师的楷模,上次白稷还当众给他颁了个最佳医师奖,奖状现在还挂在房檐上。
虽然只是虚名没多少实质性的奖励,可百家门徒哪个不是为了名利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并没有什么。
说白了就是认同感,虚荣心作祟。别说现在,后世一大把的人也如此。白稷不介意这些,只要他们做好本职工作,给点甜头也无妨。
就岩这种老农,他们都很在乎名声,很好面子。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好好干,干的好以后给你评个年度最佳医师。”
“年度……最佳?!”
“一年里面表现最好的医师,只有一人。”
白稷在后面强调了下,徐福激动的不住点头。
懂了,这年度最佳他要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稷便准备先去修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太阳下山的时候,府邸大门便会关上。包括喜这些官吏也都清楚,不会在这时候找白稷。
白稷皱了皱眉,便让尚牛去开门。
不多时,便看到有个陌生面孔的走了进来。泾水亭就这么些人,白稷大概也都看过。此人头戴木冠,穿着黑色的葛衣,腰间佩剑。
在秦朝不是谁都可以佩剑的。切菜用的无所谓,但类似于长剑则不行。除非是勋贵之后,或是伍卒官吏。当然,也有些小地方带把剑也无妨,比如说为此受了胯下之辱的韩信。
可这是京畿咸阳,胖子脚底下。
“汝是何人?”
他的出现,令不少侍卫都握住了腰间佩剑。
“隐灵教,伏。特请君房师兄回教。”
对方很平静,轻飘飘的开口。
隐灵教的人!
接着,就听到铿锵声响起。一大票侍卫同时拔剑,在尚牛率领下牢牢将伏困在中间。
而此刻,徐福也走了出来。
看到是伏后,显得是非常诧异。
“师弟?”
“伏,见过师兄。”
伏依旧很平静,躬身作揖。
白稷让尚牛等人暂且退去,饶有兴趣的望着此人。这家伙胆子这么肥,不怕有来无回吗?
“你来这做什么?”
“奉巨子令,请师兄回教。”
伏的话很少,言简意赅。
而这个时候徐福则是看了眼白稷,面露古怪。
“还请国师高抬贵手,放师兄一马。这份恩情,隐灵教必铭记于心。”
白稷问过徐福很多事情,不过他都没有回答。说是他愿意留在府上,但是关于隐灵教的事情不会透露,这是他的原则。
既然不愿意说也无妨,白稷大概也知道些。
隐灵教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三百来人。个个都是精锐,剑术高超。有外放灵子和内传灵子的说法,灵子皆以房字为号。比如徐福便是字君房,张良则是字子房。类似伏这种还不算灵子,只是寻常教众。
栽培灵子并不容易,类似徐福入教足足十几年。学会了身不俗的医术,还可开三石弓,五十步内例无虚发。另外也懂得一些占卜风水之术。
所以,隐灵教不愿意舍弃徐福也很正常。辛辛苦苦栽培出的人才,换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
白稷自信的笑了起来,“我不会强留任何人。若是徐福愿意和你离去,请便。”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想教育,现在的徐福致力于成为秦越人这样的医师。行医治病救人,积攒功德,长命百岁,最后也能封仙入仙庭。白稷可是和他保证过的,他好好干下去绝对可以!
徐福望着白稷,又看了眼伏,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去吧。福已不是灵子,君房已死,福只想做个治病救人的医师。”
“师兄真要如此?”伏的眉头顿时皱起,“十几年来的同门情谊,师兄也不顾?我隐灵教教义,师兄也都忘记?”
“福愧对巨子栽培,请回吧。”
徐福的态度无比笃定,这让白稷非常满意。
他的思想教育还是很成功的。
最起码,徐福现在是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混。
伏的脸色变了变,缓缓将块玉佩拿了出来。玉佩还有红绳坠饰,这是白稷独有的信物,别人都没有。玉佩中间则是刻了个字:稷!
徐福的瞳孔瞬间收缩,呆呆的望着这块玉佩。
“师兄,汝亲眷行至泗水身体不适,暂时被巨子留下治病。若师兄执意如此,便就此作罢。”
说着,伏便放下玉佩,准备离去。
“慢着!”
白稷猛地抬手,狂风呼啸,府邸大门瞬间关上。
关门,放狗!
两条如豆丁大的幼犬不住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