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豹子,我们走吧,时间有点来不及,我就不进去了。”
三豹子正要过来给滨崎步开车门,请滨崎步下车。滨崎步却抹抹眼睛,竟然直接就要走,连牛尔也不见了。
牛尔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儿,三豹子几乎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不仅仅是山上的那些女人。听了滨崎步吩咐,三豹子二话没说就上车启动,然而他还是调皮地按了两声喇叭。
坐在后座的滨崎步,忽然“噗嗤”一声乐了。
“三豹子,你是在告诉牛尔,让他知道我来了?”
三豹子也笑。
“那当然。他见不到人,就让他见见咱们的车屁股吧。”
牛尔听到喇叭声出门时,车屁股已经跑出去好几百米远了。
听了刚才的歌,滨崎步以为屋子里正在拍一段悲情戏。
虽然她非常想看看牛尔拍戏时的样子,却不想因此而打扰到牛尔。她知道牛尔在专注工作时最讨厌任何人打扰。想想以后就能看到他演的电影,仍然能见到电影里牛尔的样子,滨崎步也就放手,释然了。
至于她起誓发愿地说牛尔如果演的不好,就要找更好的男主演……那就更是故意气牛尔,杠牛尔的玩笑话。
牛尔作为编剧如果都把握不好演不好角色,谁还能比他把握的更好,演的更好。
再说了,从哪里还能再找到一个比牛尔颜值更高的人出来……
牛尔出得门来,望望公路上已经见不到了的车屁股,也笑了。
滨崎步的不约而来,和滨崎步的不见而走,牛尔觉得都很正常。
滨崎步几乎跟他一样,也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货,从不按牌理出牌。
她跟牛尔逛街吃饭买东西时,多数时候都是她付钱。因为两人总是谁方便,谁有零钱谁掏皮夹子快,就由谁付钱买单。
牛尔时常都不知道自己的皮夹子放在哪里。
甚至身上带没带皮夹子他都不知道,自然就没有滨崎步掏皮夹子快。
所以这两个人逛街时,十之八九都是滨崎步在不停地买单。
不知道的,还以为牛尔是个胃不好的小白脸呢。
这是个什么观念或习惯在作祟呢,其实就是长在滨崎步骨子里的男女平等概念。
牛尔望着已经见不到车屁股的方向,仍然还是望了好一会儿。
他觉得滨崎步不仅可以做他榻榻米上的密友,似乎还可以做做铁哥们儿
两人在榻榻米上折腾累了闲扯淡时,牛尔八卦过滨崎步对婚姻家庭的看法。因为牛尔知道一些前世滨崎步的事情,有时就忍不住要求证一下。
滨崎步说,“我是婚姻无所谓者”。
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
想要孩子就要一个。到年龄了要是暂时还不想要,那就冻几颗卵子,等想要的时候再要……
她从未提过要给孩子找一个什么样的父亲,或者组建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拒绝标配,拒绝男耕女织,从心而活……
这些东西,就是这个只有二十二岁滨崎步的生活态度,或者说是她的人生态度。
其实如果让牛尔自己选择,滨崎步的选择,很可能就是他的选择……
所以他才觉得,他和滨崎步即便完成了跑友的使命之后,也可能会成为一对儿臭味相投的铁哥们儿。
然而因为这一世的牛尔非常在意父母的感受,他才没有公然这么做。也才有去找水洛伊莎,并且还要急于和水洛伊莎结婚的想法。
虽然最后……他只是跟阿姿茉过了几天小别胜新婚的生活……
牛尔转身进屋,立刻就遭到了屋子里这些人的口诛笔伐。
好几个人都从窗户看到了车子里的滨崎步,然而滨崎步却没进屋不说,竟然连牛尔也没见上一面就走了,于是这些人就开始各种八卦。
刚才屋子里并没有像滨崎步所想那样在上演什么悲情戏,而是正在拍戏的间歇胡闹。剧组里面徐婼瑄年龄最小,性格也最为活泼。休息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云水谣》……
没等牛尔开口,姐姐徐佩琪就立刻说道,云就是王碧云,水就是陈秋水。云水谣就是王碧云和陈秋水的故事,像一首美丽歌谣一样的故事。
徐婼瑄眨了眨眼睛,“然而我觉得,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徐婼瑄是在有意和姐姐抬杠,有意跟姐姐过不去。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名字这么简单。只因为她觉得这部戏对她很不公平。她吃亏了,姐姐徐佩琪占便宜了。
名义上,徐婼瑄是女一号,扮演的是王碧云。然而作为女二号的姐姐徐佩琪,她所扮演的王金娣在戏里出现的机会要比她多很多不说,跟牛尔的对手戏,也不知道比她要多了多少。
还有就是,戏中的陈秋水和王金娣两人不仅结了婚,还有了小孩儿。
于是徐婼瑄就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于是就觉得姐姐徐佩琪随时都在故意气她……因为徐佩琪自从进了剧组那天开始,就表现的非常活跃,非常兴奋,兴奋得让徐婼瑄越看越来气。
剧组里除了导演候笑仙和副导演章艾佳两位主要人物外,章艾佳的老娘章老太太,自从开机后也几乎是一直在跟着剧组凑热闹。
此时章老太太见徐婼瑄跟她姐姐较劲,就忍不住观察着牛尔的动静。同时老太太也很欣赏徐婼瑄的小脑袋瓜确实很灵光,比她那个外孙女章紫衣灵光多了。因为云水两字确实正如徐婼瑄所说,真的不止是两个人的名字而已。
候笑仙等见章老太太不吭声在看笑话,自然也不方便吭声。于是徐婼瑄就把目标指向了编剧,指向了牛尔。
“别人不知道情有可原,你这个大编剧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吧?”
见剧中牛尔和徐佩琪的那个亲热劲,徐婼瑄对牛尔也很来气。就是没来由的莫名其妙的生气不开心,所以怼完了徐佩琪,她就把矛头指向了牛尔。
牛尔这才不得以,随口就吟了几句诗。
举头望青云,云遥遥。
低头观海潮,水涛涛。
云遥遥,水涛涛。
云水难相交。
青云把水瞧,海潮把云招。
青云把水招,海潮把云瞧。
云水难相交。
让牛尔没想到的是,这几句诗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云水难相交……真是太悲情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章老太太率先发声。其他人则好像仍然沉浸在这几句诗,以及这几句诗对全剧的诠释所引发的悲情之中。
最唯美感人的爱情,常常都是残缺的爱情。
莎翁的戏剧如此,红楼梦如此,这部戏也如此。
然而章老太太之所以喜欢这部戏,之所以倾力为这部戏拉投资,并非是因为这部戏关于爱情的强大审美力量,她着眼更多的,就像牛尔的那些摇滚和赛德克巴莱小说一样,老人家更看重的是治政方面的价值和意义。
但牛尔的初衷几乎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作为牛尔第一次触电的剧目,他有很多前世的经典剧目可选而没选,最后却单单选了这部国产言情剧……
因为他这次寻找水洛伊莎的缅洲之行,给他心理带来了很大的冲击,甚至都把他冲击到了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
然后就是滨崎步那句,她是“婚姻无所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