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尔听了牛爸转述杨莉菁的话,冷笑了几下。
夷州长官府可真敢想。
虽然他们当初确实是间接帮助了自己,但那也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利益目标。他们自己做了漏洞百出的蠢事,他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凭啥要为了他们而出庭。
当初自己搞出那么大的事,都没有涉及到衙门。现在为了他们而去抛头露面,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的会受其辱,自己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而去出庭。
再说了,长官府当初采取行动时,有想到我牛尔吗,有想到听听我牛尔的意见或想法吗。
出庭是不可能出庭的,无论他们让自己出庭干什么。
牛尔几乎没走脑子就做了决定。
正经事还忙不赢呢。
牛爸一直盯着牛尔。
见他把长官府的事以及本子上的事儿都没怎么当回事,就直截了当地问他,去神州的事儿,准备什么时候走。还说飞天的射雕剧组已经到了豹子坡五六天了。
上次贺源他们在牛尔家吃饭,牛爸和牛妈妈与贺源他们三个老板聊的是不亦乐乎。因为几个人大体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年轻的时候,贺源他们也是生活在神州,几位老人家的共同语言不要太多。
所以贺源联系不上牛尔,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家里。
牛尔知道牛爸和牛妈妈故土难离的那份心思……
他也非常想和爸妈一起回去一趟。然而眼下专辑和文集都是赚大钱的事儿,机不可失。何况他在陂南王寨子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要买直升机的念头,现在太需要钱了。
牛尔想到大巫师的话,就觉得这次回去找水洛伊莎,十之八九会没有结果。
他并非完全相信大巫师有多么神奇。因为原本这就是没有什么目标的事儿。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找上一找,不仔细找找,总是心里不大安宁罢了。
于是牛尔就觉得,这一次让牛爸和牛妈妈回去就基本可以了……
副导演的那点钱他可以不赚。把专辑尽快搞出来,如果文集也可以出版的话,那赚的钱可能还真就可以够买一两架便宜的直升机了。
于是牛尔就把赵莉颖的事也跟牛爸说了说,让牛爸顺道把赵莉颖也带过去。随后牛尔又问牛爸,豹子坡有片湘妃竹林他知不知道在哪。如果知道的话,就抽空再去那片湘妃竹林看看,带几节可以做笛子的湘妃竹回来。
不得已,牛尔就把他和水洛伊莎之间的这件事,跟牛爸简要说了一下。
牛爸听了啥也没说。只是走过来重重拍了牛尔肩膀两下,就转身走掉了。
牛爸刚走,三豹子过来把牛尔的手机和电板送了过来。
十来天没用手机,牛尔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虽然有些疲倦,牛尔还是连夜“写”了四首歌。临睡前申报了版权,也没等对方受没受理,他就把四首歌的谱子一并发到了陈雷的邮箱里。并留言,只给乐队一天的排练时间,他后天就可以去公司录音。
第二天早上牛尔睡得正香,牛妈的一通电话就把他叫醒了。
原来杨莉菁一大早就又来了,已经在前厅等了牛尔两个多小时。牛尔看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杨莉菁都没顾得上跟牛尔寒暄,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原来她并非是找牛尔出庭,而是问问牛尔作为那个视频事件的当事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秦维民于水火。因为这次的官司,夷州长官府几乎就是输定了。
瀛洲方面律师提供的直接证据,就是牛尔和阿姿茉那段非常完整而清晰的视频。
瀛洲方面的律师直接就控告了长官府无视律法,滥用职权陷害普通公民的罪名。
牛尔不解。
长官府那些人,当初采取行动前后,就都没带脑子吗?
杨莉菁摇摇头。
以往类似这种事,瀛洲或者其他方面,从不会跟长官府这么较真。他们也知道,夷州方面根本就不会对小林衡二这帮人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但这一次,瀛洲是有备而来,而且与夷州其他某个有竞争力的在野团体达成了共识,并进行了联手。他们这次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彻底扳倒秦维民。即便是最不理想的结果,也要在一年半后的换届选举中,让秦维民下台。
看着杨莉菁已经憔悴了很多的面孔,牛尔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别说夷州是司法独立,就是一党专政又如何。证据就在那明摆着,即便牛尔自己打死也不承认,是神州人不认识他,还是夷州哪个人不认识他……
除非。
想到除非,牛尔真的有点怀念另外那个世界了。
黑的也能给你整成白的。
大不了还能死无对证。
但牛尔很快就理解了杨丽菁。
杨莉菁也许并不是真的要让牛尔想什么办法。她只是在无路可走的绝望之际,想找个知情人说说话罢了。
因为一旦秦维民这届长官府倒台,也就树倒猢狲散,她也就成了绕树三匝无枝可栖的乌鹊一枚。
想到这一层,牛尔就干脆不再提这件事,转而就把杨莉菁带到了琴房,开始弹琴唱歌。把《存在》和《怒放的生命》以及那首《光明》亲自给杨莉菁唱了一遍。随后又把他昨晚发给陈雷的那几首歌也给杨莉菁唱了一遍。
几首歌唱过去,牛尔见杨莉菁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就开始给杨莉菁宽心。
“其实一个人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的……尤其你还身负多种技能……”
“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前途。只是觉得秦维民长官以及他的这届班子,确实是在为民众做实实在在的事。然后就是感觉,很可惜……”
想到第一次去夷州长官府的见闻,牛尔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没发生前,秦长官并没有想到他自己会出事。而是想到你才更有可能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他甚至征求过我的意见,准备让我到你身边工作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