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伊好奇地望向门口,直觉告诉她有情况发生。
“哐嘡!”
迎面走来的是熟悉的夏纸鸢,她将身上扛着的林筱玥丢在地板上,缓缓朝病床上的自己走来。
与以往那种温柔娴静的气质不同,眼前的学姐带给芮伊的感觉很陌生。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那双凌厉的眸子如同刀片般锋利刺眼。
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仿佛地上躺的那家伙啥也不是。
夏纸鸢伸出手,慢慢靠向对方的脸蛋。
出乎意料的是,乔芮伊别过头,仿佛很不情愿。
要知道平常小可爱的脸蛋,她可是想捏就捏、想掐就掐,超级Q弹的说。
为了兑现今天中午许下的承诺,自己刚刚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以一己之力清理完所有参与或关联的恶人。
但对方现在嫌弃的态度,深深刺痛纸鸢的内心。
缩回自己的手臂,纸鸢转身走向地面上的人影儿。
将林筱玥押到病床前,然后一巴掌拍醒她。
夏纸鸢开口道:“我说过要替你讨回公道,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了。”
在乔芮伊惊讶的目光中,她直接将林筱玥的胳膊拧断。
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始作俑者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疯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林筱玥眼睛通红。
夏纸鸢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语气平静:“你让她无法再拉小提琴,我就让你永远无法提笔写字,很公平的交易。”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纸鸢敢这么做就已经做好被制裁的准备。
迎上夏纸鸢冰冷的目光,林筱玥终于胆怯了,弓着身子趴在地板上,嘴里不停低喃着:“疯子,疯子,全踏马是疯子”
“别、别这样。”
芮伊不经意间出声,直勾勾地盯着纸鸢。
听到她的声音,纸鸢抬起头:“怎么?我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这样,我害怕...”
贝齿轻咬着樱唇,芮伊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少女和记忆中的学姐,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那么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女生,她可是将对方当作自己追随的目标啊!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在不断刷新着她的认知。
似乎是被芮伊的话所刺激到,纸鸢开始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学霸!”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良少女!”
“满意了吧?”
芮伊低着脑袋,不敢与她对话。
心目中学姐那圣洁美好的形象,正在一点一滴地崩坏,直至完全支离破碎。
片刻后荡然无存...
按理说人家帮自己找回场子,她应该非常高兴才对。
然而情况却不是这样的,芮伊宁可自己亲手终结这一切,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神经质的病态少女。
乔芮伊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心疼夏纸鸢是眼前这副模样。
还有她身上渗人的伤口,恐怕还没来及好好处理。
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可眼下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好休息吧...”
夏纸鸢拖着林筱玥走出病房,并贴心地带上房门。
乔邢焱和钟灵快步走来,看到她身上遍布的伤痕,着实吓了一跳。
“叔叔,阿姨,这是那个欺负芮伊的女生,暂时先交给你们处理了。”
纸鸢只丢下一句话,随后独自走出病房。
钟灵盯着林筱玥,当目光触及到那条变形的胳膊,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迎面走来的几位保安,将其他人都驱散开,盯着夏纸鸢走到门口。
“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纸鸢缓缓抬起头。
紧接着她那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副金属支具所铐住。
岑若薇夺过钥匙,主动帮忙解开手铐,丢给刚刚那位行动的警官:“她就交给我处理吧!”
“不合适吧?”那位男子有些不满。
岑若薇盯着他,面露不善:“她好歹协助我们完成好几起案子,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的?”
“呵!”
显然对方也不想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开了。
岑若薇目光转向夏纸鸢:“这次事情有点复杂,你得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嗯。”纸鸢轻应一声。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登上便车,系上安全带后驶向警局。
岑若薇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说:“这次牵扯的事情比较多,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和身心成长着想,我只能通知你的父母。”
以往聊到纸鸢的父母,她都会选择避重就轻,就是不希望自己做的那些事被更多的人知晓。
这次夏纸鸢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很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上,只不过一直保持着沉默。
“先不说那两个咸鱼人的事,你是不是把那个叫‘林筱玥’的女孩打骨折了?”
听到若薇问话,纸鸢点点头:“嗯,是的,她活该。”
岑若薇深吸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纸鸢:“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气不过。”
“你!”
碰到这么一个硬茬子,岑若薇干脆闭嘴,认认真真开车。
原本她今天就是要处理乔芮伊的案子,下午正打算带人去林筱玥家里抓人。
结果因为发生地头蛇求助、咸鱼人被捉归案,导致这件事被耽搁了。
与此同时,夏俊生发现女儿电话打不通。
片刻后又有新的来电,他只能先接听起来。
“我们是诚县派出所的警察,能不能麻烦您现在过来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您的女儿协助警方抓获在逃咸鱼人,只不过还要配合我们的一些工作,现在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待会好接送孩子。”
“好吧...”
顾不上吃晚餐,夏俊生匆匆换上裤子,披着外套走到门口穿鞋。
叶海棠蹙眉:“你要去哪?怎么这么急?”
“嗨呀,纸鸢干好事了,我得去接她回家。”
“什么?你确定是好事?”
“我也不清楚,回来在跟你说。你先吃,不用等我们。”
靠在车窗旁,她有点倦了。
拳头打在那群杂鱼身上跟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区别,就是集中精力那么长时间有点撑不住。
明明已经好好发泄一通,可心里依然不是那么舒服。
跟某人的关系,在逐渐疏远。
盯着车窗上的倒影,纸鸢轻声问道:“难不成我真的要斩断和所有人的联系嘛...”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那么热心肠。
总会好心帮倒忙,然后被人家嫌弃。
还是恢复最初的生活方式好了,从今往后,任何人与事都与自己无关。
这么想着,纸鸢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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