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结束后,杭佳怡她们去了后院陪吴太后赏雪景守岁去了,而朱祁钰则一个人懒散的躺在了宫内的塌上,今夜照样如去年一般,朱祁钰将宵禁的时间向后推迟了。
并且决定以后每一年的除夕之夜宵禁都保持这样,毕竟这么热闹的夜晚,如果只能在家睡觉,那岂不是很无聊还少了许多的年味。
只是这一次朱祁钰自己倒是没有出去了,而是瘫在宫里的塌上,无聊的翻看着锦衣卫搜罗上来的小说,现在水浒传和三国演义已经出来了。
而西游记的话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已经有了一些雏形了,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样子,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就是这其中的内容对皇权来说有些不太行,动不动就鼓吹造反什么的,皇帝轮流坐什么的,让朱祁钰有些不满意。
但终归是国粹嘛,朱祁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给他们都打上了“虚构小说”的标签,禁书倒是不会禁,只是是绝对不会允许公开流通了。
你们私底下玩玩看看就行了,只要不拿到台面上来,朱祁钰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毕竟私底下说些什么也没有人管得了你的。
当然这个只限于说平民百姓之间,朝廷命官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要是真敢说了,朱祁钰当然会十分乐意的送他去那什么天庭当玉皇大帝了,当然能不能当上就不知道了,反正朱祁钰只负责送而已。
最主要的是经学的那一套,朱祁钰暂时还不想玩,自由发展只要不过了那个度,朱祁钰表示都是可以接受的,没必要一棍子全部打死。
毕竟朱祁钰现在想要的也是百家争鸣,自由讨论才是思想文化进步的基础。
而且这类小说其实也进一步的反应了现今民间的现状,直接剖开了大明外面那层光鲜亮丽的一面,将最黑暗的一面直接呈现了出来。
这对朱祁钰和朝廷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能换一种视角去了解民间疾苦,而且站得太高的人定然是无法看见过于渺小的事物的。
朱祁钰倒是有锦衣卫和东厂给他汇报民间的事情,但是群臣们则没有,所以朱祁钰需要他们通过其它的去方法去了解自己的责任,和民间的现状。
而不是现在这般天天呆在这繁荣的北京城里,看着这满城的繁华之景在这里得意的沾沾自喜。
沙~沙~
宫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踩雪声,将朱祁钰从手中这光怪陆离的小说中拽了出来,抬头有些不满的向宫门外看去。
这难得的除夕之夜,自己偷偷躲在这里看会书放松一下都有人要来搅破,朱祁钰岂能高兴。现今自己的妃子都有身孕在身,定然不会奔跑的,而且他们还在后院陪吴太后赏雪景宵夜呢。
至于大臣们的话也不太可能,他们都回家陪家人去了,或是去城内游玩了,再说宫中现在也已经封禁了,若无大事他们根本无法进宫的。
所以现在能跑着向这边来的应该只有他了。
果然,很快王瑾的身影出现在了宫门外,远远的朝朱祁钰行了一礼后,便小步的轻轻的快过门槛向这边走了过来。
“陛下,我们的人从曲阜送来了这个……”
王瑾小心翼翼的将一封密信递给了朱祁钰,随后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在刻意远离朱祁钰一样。
这让朱祁钰疑惑的看了看他,不明白他干嘛要躲那么远,取出信封内的信件,捏住一角后微微一抖将信封舒展开,随后便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朱祁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随着越往下看,朱祁钰的脸色也就越差,终于面色铁青的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找死!!真是好大的狗胆!!”
随后愤怒的将这份密信扔在了地上,愤然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上,左右转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什么顺手的东西。
只得转头看向了王瑾,吓得王瑾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朱祁钰想了想还是没动手了,他算是知道他之期为什么要离自己那么远了,现在自己追过去打他发泄情绪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何时过来?”朱祁钰语气冰冷的向王瑾问道。
“三……三月初……衍圣公三月初将会北上来顺天。”
说完王瑾又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刚才似乎有一道冷风通过衣领吹进了他衣服内一样,让他感觉有些冷,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它的。
“三月初?”
朱祁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内心中的愤怒,捡起地上的密信坐回了塌上,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将手中信塞进信封内然后扔还给了王瑾。
吓得王瑾赶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它。
“把它送给吴与弼,让他尽快上京,另外让锦衣卫去曲阜,给我查,查的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哪怕给朕砸了孔庙!也不许放过一个人!朕尊的是孔子,可不是他们!想骑在朕头上?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朕不建议送他们去见孔圣人!”
朱祁钰真的生气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孔家的人不仅打了朱祁钰的脸,还把朱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他们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竟然他不要脸了,朱祁钰当然也就不会留手了,打脸的事情交给了吴与弼,杀人的事情,朱祁钰打算亲自动手,这里可不是欧洲,大明的皇位可不需要任何人加冕得。
朱祁钰有些期待明年会试的到来了,这可真是最热闹的一场会试了,是人是鬼都出来蹦跶了,朱祁钰倒是要看看这些妖魔鬼怪有多少本事。
王瑾刚刚转身打算离开,朱祁钰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把他叫了回来。
“对了,朕记得南方也有一支孔子后人是吧?”朱祁钰向王瑾问道。
王瑾转了转眼睛想了想回答道,“回陛下,却是有一支。”
“可有资料?与朕详说一番。”朱祁钰伸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