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林掌柜就冷冷瞥了这几个人一眼,然后没好气道:“我已经答应赔偿大家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当然不满意!”
那几个人马上喊道:“若只是一顿饭的话,我们刚才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告诉你,我们不差你这一顿饭!”
听到这话,林掌柜刚想发怒,突然他又忍了下来,心里不免打起主意:既然他们不答应,那直接顺着他们,不免单就是了?这样其他人也挑不出他的理不是?毕竟是人家正主不同意的,管自己什么事?
最多也就赔偿每个被砸的人赔几两银子,可他们才几个人?总比请所有人免单强!
这么一想,,林掌柜就高兴多了,“好,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免单,那你们要什么?”
“林掌柜,你理解错了。”
荆哲早就看穿了林掌柜的想法,立马道:“这几位兄台的意思是,他们只是不同意你免他们单的做法而已,至于其他人的单,你还是要免!”
其他人本来还没想到这点,被荆哲一提,马上顿悟:好家伙,原来他想趁机反悔啊!
于是愤怒大喊起来:“林掌柜,我们可跟你说好了,你已经答应免单了,若是敢再反悔,我们说什么也要冲上楼去!”
“谁…谁反悔了?”
林掌柜一秒认怂,同时又把怒气移到再次坏了他好事的荆哲身上了。
而荆哲浑不在意,这时又站出来道:“几位兄台若是信得过在下,那在下帮你们出个主意!”
鉴于荆哲的表现,那几个人自然一直点头。
“好,我觉得吧,林掌柜也不容易,所以大家不要太为难林掌柜才是,互相给个台阶,差不多就行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吧…”
和事佬都这么说了,几人只能答应。
“公子胸襟之广,令人佩服!”
其他人也一阵溜须拍马,毕竟荆哲帮他们谋取了免单的福利,不夸他夸谁?
只有林掌柜在心里一番问候:我可谢谢你全家了昂!你这次最好帮我,不然我会一直问候你全家的!
随后,荆哲又继续道:“所以啊,其他人都免了单,而作为受害者,要不就让林掌柜免你们十顿饭的单可好?”
那几人想了想,事已至此,似乎只能答应,而且只是被件衣服砸到,骂也骂了,还能免费吃十顿饭,还是很不错的——到时候一顿饭吃上几两银子,不亏!
于是点头道:“好,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那我们就答应了!”
答…答应了?
听到几人答应,林掌柜有点没反应过来?
十顿饭对他来说多吗?
比起把所有人都免单来说,并不多,若是他们一开始就提这个,自己早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还害他免了那么多人的单?
可他们明明说,不差饭钱的啊!
于是林掌柜问出心中所想道:“诸位…你们刚才不是说,不差这一顿饭钱的吗?”
不等几人开口,荆哲笑着回道:“这几位兄台确实不差这一顿饭钱。他们差的,是十顿。”
林掌柜面色铁青,目送荆哲离开。
待荆哲一走,有人感慨道:“看来,荆社长不仅诗词写的好,而且还没有多少官架子,一直在为咱们平头百姓着想啊!”
“是啊,刚才我就认出荆社长了,还以为他会因为这冯家酒楼的关系,包庇他们呢!”
“实在是没想到啊,看来咱们之前听到的关于荆社长的那些消息,做不得真啊!”
众人一片议论,显然,大厅中有一部分人是刚从桃花诗会上过来的,所以认识荆哲,只不过没来得及说而已。
现在荆哲走了,他们畅所欲言,只有林掌柜有点蒙:“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荆社长?谁又是荆社长?”
被男人亵裤砸到头的那人其实也不认识荆哲的,不过荆哲一走,别人就告诉他了,此时他便冷哼一声,看着林掌柜,异常不屑。
“呵呵,荆社长都不认识?林掌柜你这也不太行啊!荆社长自然是大安报社的荆社长!”
“大安报社…荆社长?”
对于这个名字,林掌柜是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其实听过这个名字多次,尤其是酒楼里举办诗会的时候,屡次听读书人提过。
而陌生的是,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之前从未见过,也没什么交集,荆哲突然出现,他能认出来才怪!
不过,他既然是荆社长的话,那…
林掌柜突然惊醒过来,堂堂正二品大员来冯家酒楼自然不是为了跟冯夫人打友谊赛吧?
不行,得马上去通知一声!
这么想着,林掌柜就要跑上楼,不过没等他上两个台阶,就被人拉住了。
“林掌柜,你怎么回事?”
“前脚答应,后脚就开溜?”
“告诉你,你这可不行!免单的事,你可是当着荆社长的面答应的,若是敢反悔,我们今天就算把你这酒楼给砸了,也有荆社长撑腰!”
“对,你敢出尔反尔,我们就敢把这砸了!”
众人还以为林掌柜要逃,一个个义愤填膺,而且有荆哲“保底”,他们底气十足。
“谁说我想逃了?”
林掌柜现在可恨死荆哲了。
“不想逃那你瞎跑什么?”
“我跑…是因为…徐太守?”
话没说完,林掌柜就看到徐太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脸色平常,身上穿着之前那件长袍,跟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林掌柜眼尖,他一眼就看出了区别——徐太守换了一条裤子,而且若是没猜错的话,他的亵裤肯定也换了一条,因为他的亵裤,此时正扔在地上…
徐太守也留意到了林掌柜的眼神,忙把脚往后缩了缩,然后瞪了林掌柜一眼,似乎在斥责他不要乱看。
“怎么回事?一群人堵在楼梯口做什么?还让不让人下楼了?大家也都是江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围在一起,成何体统?”
徐太守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