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苟老板被气的快要当场去世,荆哲非常满意,继续伸手道:“欠条。”
苟老板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说了,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看在跟周家布坊那么多年的交情上,几时写过欠条?”
荆哲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但凡是常年老主顾,还是周家布坊那么大的店,这些跟他合作了那么久的人,很少会要欠条。
没想到被他猜中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老狗啊,你好歹也是个老板,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在商言商,谈什么交情?”
荆哲再次用苟老板的话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你们不是说压三个月货款的规矩没有明文规定,所以你们现在就要钱吗?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若是没有欠条,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荆哲看着他们,冷笑连连。
这话一出,最先慌了的是那些纺织厂的小老板们,要知道,周家布坊可是欠他们每家都有近二三百两的银子,他们可不能跟苟老板比,苟老板家大业大,二三百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们就不行了,若是没了这些银子,他们的纺织厂怕是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来。
他们跟周家布坊本来也无冤无仇,是苟老板今天一大早去找了他们,并且还许诺给了他们好处,他们才来的。
可是,苟老板许诺给他们的好处远远比不上周家布坊欠他们的几百两银子啊!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有人马上坐不住了,赶紧喊话周梓琼。
“周小姐,你们周家布坊也做了那么多年,不能干这么不讲诚信的事啊!”
“是啊,周小姐,你们这样,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啊?”
荆哲冷冷的瞥他们一眼,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再次冷声道:“我再重复一遍,若是没有欠条,你们一分都拿不到!这不就是你们刚才希望的吗?只看字据,不谈交情!”
而周梓琼同样冷眼旁观,若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是他们刚才咄咄逼人,这时候她耸了耸肩,也不管他们,而是目光平和的看向荆哲。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她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荆哲了,只有他改变主意才行——可是看荆哲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改变主意的?
这群小老板立马急了。
“苟老板,这怎么办?”
“苟老板快想办法,这笔银子数目不小啊!”
“苟老板,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若是这银子真要不回去,那我可是要去堵你们纺织厂要了!”
“是呀,苟老板!快帮我们要回来!”
苟老板在心里骂娘了。
他不给你们钱,你们堵老子的纺织厂作甚?
“大家稍安勿躁!”
苟老板摆摆手,然后说道:“大家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欠条吧?”
欠条这种东西,虽然因为这些纺织厂跟周家布坊相熟,但大多时候,他们也是会打欠条,只有特别忙的时候,会口头记一下,毕竟他们相信周家的口碑,所以,有一部分老板还是有的。
“我有!”
“我有!”
“我也有!”
等他说完,一个个小老板便拿着欠条走了出来,苟老板把他们的欠条收起来算了算,一共有两千二百两银子之多。
他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虽然距离四千五百两的总货款相去甚远,但两千多两银子也并非小数目。
把欠条往前一递,苟老板沉声道:“你不是要欠条吗?这里是两千二百两欠条,拿银子吧!”
说完之后,眼睛眯了起来:“不过丑话跟你说在前面了,若是你连两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周家布坊立马就归我们了!”
然后转身看向那些小老板:“咱们给他一刻钟的时间,若是拿不到银子,大家就把周家布坊占了,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归咱们,大家派人来搬就是了,能搬多少是多少!”
“好!”
小老板们听了,一个个显得格外亢奋。
“你们确定?”
荆哲最后问了一句。
“当然确定!”
刚才还怕的一披的众人,这时候似乎又来了底气,见荆哲这么问,还以为他当真没钱。
“既然你们确定,那等我把这两千二百两的欠条都还上,你们跟周家布坊,再无瓜葛!”
说着,荆哲往怀里一伸手,便掏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说道:“这是三千两银票。”
苟老板马上愣了,他没想到荆哲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银票来,但还是快速接了过去。
荆哲把他手上的欠条也夺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撕碎。
“从现在开始,你们跟周家布坊再无瓜葛!”
众人看着成了碎片的欠条,顿时感觉心里有某种东西在缓缓下沉。
事已至此,苟老板知道自己输了。
而且因为没有欠条的缘故,他还赔了四百多两银子,是这些老板里,赔的最多的。
虽然不甘,可输了就是输了,他再没了留下的必要。
虽然沮丧,但想到若是能靠几百两银子跟那些大人物搭上关系,倒也不亏。
想到这里,苟老板释然。
“咱们走!”
他挥了挥手,招呼大家离开,准备从周家布坊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慢着!”
他刚转身,就被喊住了。
回头去看荆哲,眯眼道:“做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找钱。”
“找钱?”
苟老板听了,继续装傻充愣,并且还冷笑一声道:“找什么钱啊?”
“刚才的欠条,一共两千二百两银子,我给你三千两银票,你应该找我八百两银票!”
荆哲说完一伸手:“找钱吧!”
苟老板也算是精明人,他之所以想快点带着众人离开,为的就是不找钱,即使现在荆哲当面说出来,他也并没有找钱的打算。
“找钱?凭什么啊?你们明明欠了我们四千五百两银子,我还没跟你要剩下的那三千多两银子呢,你倒是跟我要上银子了?”
苟老板说完,看着荆哲,从牙里挤出两个字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