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周嵩比起觉庆,也就是足利义昭要年长,由他出任崛越公方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不过为了恶心松永久秀,出口恶气,足利义藤一直没有下决定。
松永久秀坐在大广间里如坐针毡,最后忍不住出言道:“这崛越公方应该让义亲殿下担任。”
义亲是第十二代将军足利义晴之弟义维之子,母大内义兴之女,初名义亲,法名光德院玉山,从五位下左马头,在阿波国平岛庄出生。
在获得三好长庆的支持后,一时依赖大内氏移至周防,永禄六回到阿波,二年后,将军义辉被松永久秀与三好三人众杀死,而他被拥立,翌年入摄津富田。
永禄十年请朝廷封其为将军,翌年二月将军宣下,同年九月,织田信长奉义昭入京,义荣在开战前病死。
松永久秀看不惯幕府的嘴脸,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依旧搬出了足利义亲。
这一下奉公众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指责松永久秀不懂礼仪,崛越公方本就是将军的弟弟担任的,所以,现在也应该是义藤的弟弟前去担任。
松永久秀怒道:“诸位还是要在乎一下本家的态度!”
足利义藤火了,喝道:“尔不过是臣下之臣,岂能在此大放厥词,滚出去!”
松永久秀怒视足利义藤,心中火冒三丈。
三渊藤英急忙对松永久秀说道:“松永様还不快退下?”
一住://6
松永久秀一看周边的奉公众对他怒目而视,并且将军足利义藤有拔刀的迹象,他冷哼一声,甩袖道:“公方殿下不要后悔!”他丢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三渊藤英一看玩脱了,连忙让将军散会,然后秘密与足利义藤会面。
他说道:“殿下,如今彻底惹恼了松永久秀,事情不好收场了,三好家一定会出面干涉,现在要做好战争的准备了。”
足利义藤拍案道:“一个臣下之臣都没把吾放在眼里,吾受够了,速速告知细川管领,开战就在近日!”
三渊藤英急忙道:“殿下何不再忍让几日,等上杉殿的勤王大军?”
足利义藤摆手道:“吾一日也忍不下去了,再说那松永久秀嚣张跋扈,恐怕也会让三好长庆出兵,不如吾先下手为强。
这样,留下周嵩在寺庙里稳住局面,你派人带着觉庆秘密离开京都,前去伊豆继任崛越公方。
再有,吾一会写下勤王令,你派人送去越后交给上杉管领,到时候就算吾兵败,但是吾给了上杉管领勤王的大义名分!”
足利义藤十分果断,很快就写下一封勤王令,当天就让三渊藤英安排他吩咐的事情。
三渊藤英回到自己府上,然后换上一身常服前往京都一家新开的酒馆。
这家酒馆是去年十一月开的,如今已经是京都最受欢迎的酒馆,主要是这酒馆里的女姬花样繁多,让进来欢乐的顾客十分享受。
三渊藤英其实也是常客了,他一进酒馆里,酒馆的妈妈立刻就扑了上来,三渊藤英顿时觉得香气萦绕在鼻尖。
妈妈桑保住三渊藤英,一条腿跨了出来,一下子露出了黑色的薄纱,薄纱下一条美腿。
她抬起头凑近三渊藤英的脸庞,柔声道:“三渊様,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奴奴可是想你了呢。”
三渊藤英听的血气上涌,好在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有重任的,不过他还是伸手扶住妈妈桑的细腰,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也是很想念阿菊你呢,快带我去雅间!我要好好品尝一下你。”
妈妈桑立马会心一笑,她走在前面几步,然后拉起三渊藤英的手,随即回头妩媚一笑,带着三渊藤英上楼去了。
阿菊带着三渊藤英来到了走廊尽头,进入雅间,进去后,阿菊拍拍手掌,在榻榻米处的后方,一扇门打开了,里面正是暗格。
饭纲信元见到三渊藤英道:“不知三渊殿莅临是有什么大事吗?”
三渊藤英上前坐下,点头道:“确实有事,幕府与三好家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京都不日就会开战。
公方殿下委托我送觉庆殿离开京畿前往伊豆,并且还有一封书信交给上杉管领。”
饭纲信元顿首道:“请三渊殿放心,在下一定会把觉庆殿送到伊豆,书信也会交到越后!”
三渊藤英点点头,问道:“战争在即,小笠原殿那里可否送来一批铁炮。”
饭纲信元顿首道:“在下会送急信回去,还请三渊殿等候消息。”
三渊藤英点点头,随后就离开了,当然他还要去找阿菊消遣一下。
至于饭纲信元招来自己的手下迅速安排事情。
几日之后,义长收到了饭纲信元送来的急信,他看了之后大感惊讶,没想到上杉政虎引起了京畿那边的大动荡。
将军足利义藤与三好长庆开战已经不可避免,尽管足利义藤联合细川晴元,但是依旧不敌三好长庆。
在信里,饭纲信元说了一下幕府希望上杉政虎纠集小弟以及义长上洛,上洛的路线,足利义藤都写在了信里,然后就被饭纲信元偷看了。
饭纲信元都写在了急信之中。
义长看着路线不是海路,而是从美浓过去,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他已经没法冷静了,当即就派手下召集自己的部下前来议事。
很快,在一间比较小的评定室里,义长召开了会议,到场的有真田幸隆、祢津勝直、矢崎平藏、清水康英等几人。
义长率先说道:“日前,上杉管领送了一封捷报到了幕府,并且请求公方殿下派遣足利家子弟继承崛越公方。
因为这事,幕府与三好家之间关系已经破裂,到了要开战的时候。
公方殿下希望上杉管领上洛勤王,勤王的路线就是走我们信浓,然后是美浓!”说到这里,义长的话音都高了几分。
真田幸隆和清水康英两人的眼神都很激动。
幸隆急切道:“主公,您对美浓有了想法?”
义长点头道:“若是斋藤道三不让路,上杉殿一定会攻打美浓,只要幕府那边发话,再加上我立下功勋,那么我可以兼任美浓守护!”
“喔!”
室内,所有家臣都是震惊一叹。
义长笑道:“现在,我们需要想个办法,让美浓的斋藤家百分百拒绝勤王军,如此才可以灭掉斋藤。”
幸隆笑道:“斋藤道三可是驱逐了自己的主君,对于这样的人,上杉殿岂能姑息?”
义长皱眉道:“那样的话,岂不是帮助土岐家夺回家业?这可不行啊。”
清水康英进言道:“土歧家连自己的家业都保不住,还当什么守护?”
这么一句吐槽的话,让幸隆茅塞顿开,他连忙说道:“主公不是说在幕府那边有关系吗?那就向幕府和朝廷进言,先花钱弄到美浓守护的职位。
同时让幕府这边撤掉土岐家美浓守护的职位,让他成为本国的国人,如此上杉殿下就会把美浓交给主公了。”
义长大笑道:“好,就这么办,正好幕府奉公众三渊様需要本家提供一批铁炮,正好就让三渊様为我美言。”
义长让人加急把幕府的勤王令送去春日山城,而他这边准备了五百挺铁炮,大铁炮十门送去京畿。
这原本是提供给自己的军队的,但是现在都拿出来送去幕府那边。
从信浓送往越后的勤王令一天就到了春日山城,交到了上杉政虎的手里。
上杉政虎看完书信后,对于三好长庆以及松永久秀以下犯上举动十分恼怒,他决定要上洛。
举行军议的时候,大部分上杉家臣都是拒绝的,他们已经在上半年发动军役了,下半年他们拒绝服役,要上洛那也是明年的事情。
上杉政虎对于这些家臣,大为恼怒道:“此乃大义之举,怎么能因为钱粮来衡量利弊!”
大熊朝秀直言道:“主公,战争频繁的话,会影响本国的粮食产量,难道主公要看着本国的国民挨饿吗?”
上杉政虎皱眉道:“怎么会缺粮食,不够就买。”
大熊朝秀大声道:“主公只管说去买,那么买粮食的钱谁出,我们这些家臣吗,可是主公,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余钱啊。”
大熊朝秀的话得到了不少家臣的认可。
上杉政虎看向宇佐美定满道:“宇佐美骏河守,家中财政如何?若是本家执意今年再征军役,需要多少钱?”
百姓们都是有义务参加军役的,不过领主不能无限制的征召,一年最多两次就到头了。
至于大熊朝秀他们拒绝,主要还是觉得上杉政虎此举吃力不讨好。
家臣们跟着打仗,第一个就是为了功劳,获得知行地,第二个就是发财了。
上洛一事,劳心劳力,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这是不少家臣在见识过上杉政虎在关东的操作之后,得出的结论。
宇佐美定满一看上杉政虎上洛的心很坚决,只好说道:“此次关东征伐之后,本家得到的战利品除去赏赐家臣之外,还剩余五万贯。
若是主公执意再征军役的话,算上家中库存的钱财,最多支撑本家三个月军事费用。”
上杉政虎点头道:“三个月足够了,本家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小笠原信浓守会帮助本家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谁家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就找吾,吾出钱为你们买粮,现在还有谁反对?”
此言一出,大广间内所有的上杉家臣都不说话了。
上杉政虎这才微笑道…“好,诸位回去好好准备。”
上杉政虎写下两封书信,一封书信是回复幕府的,还有一封是交给小笠原义长的。
他决定七月就开始准备去上洛,至于路线,他是按照幕府的要求来的,所以希望义长去打探一下美浓的情况。
义长很快就收到了政虎写给他的书信,他看完后心中大喜,他准备了一番,然后亲自前往春日山城。
义长见到上杉政虎后,就说道:“上杉殿,这美浓原本守护应该是土岐一家,但是在前些年,土岐家的家业就被家臣斋藤道三夺去了。
不仅如此,这个斋藤道三还毒杀了自己的主君,这样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特别是去年,斋藤道三还参与了武田今川的联军,帮助武田晴信攻打我信浓。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政虎听完后,也是义愤填膺,对于斋藤道三这样的人,他一定对他进行天罚。
义长也在一旁表态道:“到时候在下一定冲锋在前,上洛路上绝不能容许这样的败类掌控美浓这样关键的地方。”
上杉政虎对此深以为然,他也信不过斋藤道三这样的人。
义长讲完斋藤道三的坏话之后,就返回信浓准备上洛的事宜了。
至于京畿这边,这几天也是局势变化无常。
松永久秀把京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好长庆,对于崛越公方由谁来继承,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向三好长庆表示,要是幕府通过崛越公方得到一国,那么对于三好家来说,想要掌控幕府的难度又会增多。
如果扶持足利义亲,对于三好家来说是最有利的。
三好长庆对于松永久秀的想法很是支持。
于是松永久秀在得到三好长庆的肯定之后就向幕府施压,让足利义亲去继承崛越公方。
幕府这边,足利义藤想掩护觉庆,所以推出足利周嵩与三好家的足利义亲打擂台。
这事很快就闹到了朝廷那边。
但幕府觉得这事是幕府才能决定的事情,所以在朝廷这边也是争吵这件事情归谁管。
而朝廷这边谁也不想得罪,就在那打太极,把这件事情拖延了下来。
就在幕府与松永久秀在朝廷那里打官司的时候,三渊藤英安排自己的弟弟细川藤孝带着足利义秋去找饭纲信元。
饭纲信元早已经安排好路线,很快就把他们送走了,同时还安排了两队人假扮细川藤孝和足利义秋他们一行人来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