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将军笑骂了一声之后,背负着手回头看了一眼皇宫那边的喧闹。
“爹之所以要过来撵你,爹来总比别人来要好,还能化解陛下的尴尬。”
“谁能想到你小子一炮就把我大唐皇宫给毁成那副模样,唉……”
“更何况,这一回诸路大军齐攻洛阳,咱们爷俩已经立下了太多的功勋。”
“这个时候就该让其他人去捞点汤汤水水的,省得分脏太不公平,容易伤了兄弟情谊,”
听到亲爹这话,同样对弟兄们很仗义的程处弼深以为然,大升知己之感。
就是觉得亲爹这话遣词造句有瑕疵。神特么的分脏,这明明是分军功好不好?
不过考虑到父慈子孝的程家家规,程处弼觉得子不言爹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马栓在了道边的树上,爷俩一块蹲在了洛水岸边的步道上。
那边打打杀杀的热闹非凡,爷俩却在这边很有闲情雅趣地吹牛打屁,指点江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那皇宫附近的厮杀声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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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大将军的那票亲兵也晃晃悠悠地找了过来,早就已经蹲麻了腿的爷俩这才一边拍打着腿一边起身。
“走吧老三,过去了,记得一口咬定你啥也不知道明白不?”
“懂懂懂,抗拒从严,顶多……嗯,孩儿有经验,肯定不能胡说八道。”
程大将军看着这位啥都懂的亲儿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刚翻身上马,就看到了程杰把座骑交给了程三郎。
“程杰,你这是做甚?”
“老爷,三公子没马,小人给他牵马。”程杰有些懵逼地转过了头来。
“不成,你自个骑回去,这小子办砸了事,得让他吃点苦头。
顺便让人瞧瞧某家做事公道,省得到时候那帮子碎嘴的混帐叽歪。”
听得此言,程处弼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亲爹是以要生擒自己的名义过来的。
真要是其他人看到自己跟亲爹并肩的打马归来,真不知道那帮看程家人不顺眼的混帐玩意会瞎鸡儿叽歪啥。
李世民这位大唐皇帝自然没有亲自率军攻打皇宫,毕竟自己带人去攻打自己的家舍,一点也不合适。
更何况,李世民也很清楚,程家父子已经立下了太多的功勋,该让其他人显摆显摆。
所以,李绩、柴绍等一干新到的大唐名将,几乎全部都化身小队长,各领着一只人数不多的队伍,朝着皇宫之中穿插而去。
至于那左屯卫的兵马,则负责掌控在皇宫外围主持大局。
此刻,已经有人给李世民准备下了一张榻,他就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
至于没有任务的文武百官,太子殿下,都分坐两旁等待着战事的结束。
“陛下,程家父子过来了……”已经重新站到了陛下身后边贴身护卫的赵昆小声地禀报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顺着赵昆大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了浓眉怒目的程大将军策马提槊而来,而程三郎则显得有点腼腆地被一票表情古怪的程府亲兵给包围着,押了过来。
李世民看到了这一幕,眼皮一阵狂跳,想笑吧,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家宅。
可不笑吧,就看程三郎臊眉搭眼,含羞带怯的样,着实让人忍俊不住。
好在这个时候,一伙正在清理废墟的关中精锐突然发出了一声声的欢呼声。
然后就看到一名郎将朝着这边狂奔而来,李世民正好借机干咳两声。
“行了,赶紧坐到那边去,莫要在老夫跟前碍眼。”
听得此言,程处弼心中一喜,赶紧顺水推舟地朝着老丈人一礼。
“多谢丈人不罪之恩。”
然后屁颠颠地蹿到了李恪身边,屁股一拱,直接就插在了李恪和房俊中间哥仨肩并肩。
“处弼兄,小弟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房俊一脸心悦诚服地朝着这位炸得洛阳城天翻地覆的兄台翘起了大拇指。
“少胡说八道,分明就是那前朝督造这洛阳城的杨素和那将作大匠宇文恺与隋炀帝有不共戴天之仇,特地在这紫薇宫处设下了缺陷。”
“就是想着要对付隋炀帝,奈何隋炀帝早亡,前朝也灰飞烟灭。”
“幸好今日程某一炮,正好命出了那有缺陷的地方,以至于这原本就有缺陷的宫门连带宫门一块坍塌。”
“说起来,你们老李家应该谢谢我帮你们检查出了这个缺陷才对……”
房俊与李恪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义正辞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处弼兄。
很想抄起臭袜子堵住他那张灵活到让人蛋疼的嘴。
李恪半天才用力地抹了把脸,连连摇头感慨道。
“不愧是你,处弼兄,小弟我终于知道,为何你写的那些演义小说那么好看。”
“对对对,处弼兄你编故事的本事可真是见涨啊,小弟佩服。”
“……”一旁的文武臣工,全都表情甚是嫌弃地看着这三只妖蛾子在那里叽叽歪歪。
好在这个时候,那位郎将终于率手下赶到。
“陛下,臣等在废墟之中寻到了叛贼张亮。”
说罢这话,他往旁边一让,李世民入目所见,就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都被尘土裹成了灰白色的张亮。
此刻,他的一条腿齐膝以下已然不见,两眼犹如死鱼一般,痴呆呆地看着前方。
赵昆看到了陛下投来的眼神,心领神会在大步上前,瞪起了两眼厉声喝斥道。
“逆贼张亮……陛下,这……”
看到了这一幕,作为大唐医学专家的程三郎赶紧起身。
“我来我来,我来看看他是真聋了还是在装聋作哑。”
看到老丈人的示意,程处弼大步蹿到了张亮跟前,示意那些人将这老货放平。
然后刚蹲了下来,手指头刚刚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正要检查他的脉博。
就感觉到了原本棉软无力的那手腕陡然变得有力,然后就听到了张亮发出了一声在哈痰气的声音,张开了大嘴。
说时迟,哪时快,半蹲着的程三郎顺势上身向后微倾,跪地的单膝直接一个膝撞过去。
啪的一声,还伴着一声惨叫,几枚白牙连同一口血痰径直飞向旁边。
“丈人,这老家伙居然果然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