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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看着跟前的夫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夫君还未考虑好应该授那禄东赞何职?”
“嗯,禄东赞有大才,越是这样,授官就越需谨慎,原本为夫想直接授其中书舍人之职,却为其婉拒。”
“言明寸功未立,岂敢入主要害之职位。”
说到了这,李世民不禁欣慰地长叹了一声。“知进退,识大体,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长孙皇后看着夫君在跟前洋洋得意地自吹自擂,哦不……应该叫自我褒奖。
“夫君所言极是,那既然他婉拒了此职,夫君该当好好斟酌一二才是。”
“嗯……另外,其子钦陵,朕也已经见过数面,这孩子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才思敏锐,对答从容,有乃父之风。”
“恪儿与那钦陵相处多日,亦觉得钦陵……”
就在夫妻二人小声聊天之际,李恪这位吴王殿下已然来到了文成殿偏殿外面。
不多时,李恪步入了文成殿偏殿,规规矩矩地朝着亲爹李世民还有长孙皇后一礼。
“不知父亲唤孩儿过来有何吩咐?”
李世民笑眯眯地朝着李恪微微颔首询问起他与钦陵这几日交道如何。
就看到了亲儿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抿了抿嘴解释道。
“父亲,孩儿也钦陵相处得甚好,不过原本约好今日一同游览洛阳南城,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疑惑地挑起了眉头。
“只是他们父子,还陷在卢国公府,尚未出来。”
“噗呲……”赵昆直接放了一个哑屁,然后赶紧一阵狂咳掩饰。
长孙皇后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碗,一脸黑线地看向李恪。而在这个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了大嚼食物的声音,还有那一股股子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直往鼻子里边钻。
父子二人频频地深吸着气,眼中满满的尽是绝望与悲凉,就在昨天晚上之前。
他们父子都还在吃香喝辣,一位是大唐天子的座上宾,一位是亲王殿下的堂上客。
可这一转眼,蹿回到了那原本以为是自家地盘一般的驿馆里,结果直接就变成了阶下之囚。
更是被捆成了一只人棍似的,连尿都只能拉在裤裆里。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父子的命运,禄东赞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而对面的亲儿子钦陵,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这家酒楼有这么美味的佳肴,居然开在这离城这么远的地方,简直太过浪费,那掌柜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就是,这样的美味佳肴,便是在洛阳城内的各大酒楼,怕也难以比肩。”
店铺里边,也有一些行脚商人来到了这里用餐,享用着这里边的美食,大发感慨和评论。
“公子,怎么办,还有几好桌的百姓商旅,那些店伙计把公子你制作的菜肴也都给端了去。”
缩在前面观察了半天的邓称心又赶到了后厨,朝着满头臭汗的程三郎道。
程三郎砸了砸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客人赶走,对这间酒楼的影响不好。”
“再说了,咱们这会子把其他客人都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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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吐蕃人看出端倪,反而容易露馅。”
“公子言之有理,反正这些佐料的药效公子肯定能把握得住,顶多也就是让那些人睡上一个好觉,不会有什么坏事情。”
听得那位掌柜一脸黑线,频频薅长须。确定了……
十有八九那几位名声在外,恶名远扬,时不时就会闹腾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大新闻的贵人,怕是在窥视自己这间宰客较为轻柔的酒楼。
不过方才就那位小程太保给钱的慷慨大气来看,只要价钱给足,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顺水推舟的从了。
就在掌柜胡思乱想的当口,楼上雅间里边,正在大块吃肉,狼天虎咽的扎西将军。
没来由地感觉一股子困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看到了扎西将军连眼泪花都打了出来,一旁的桑布扎也晃了晃脑袋,颇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道。
“看来今日真是醒得太早了,昨个夜里都没休息好……”
听到了这话,扎西将军也深以为然。也对啊……昨个一整天自己都提心吊胆的,整个晚上本就没睡多久。
再加上今天天才麻麻亮就醒了赶紧收拾行装,又赶了一个早上的路,不困反倒新奇了。
只不过,他正在这么想着的同时,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
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位埋头大嚼的使节团官员直接一头就栽倒在了案几边上。
软棉棉地躺到了地板上,然后就那么一动不动。
令所有人都惊呆了,很快,就听到了那名躺在地板上的使节团官员那均匀的呼吸声。
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过桑布扎忍不住抬起了手揉了揉额头。
“不对呀……老夫就算是通宵看书,也没这么困过,感觉,感觉……”
话音未落,这位桑布扎也一头栽倒在那里,他这一下子,就如同一个信号般。
一干使节团的官员们,正纷纷软倒于地,而那几位武将,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一名将领赶紧用力地挣了自己一下,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自己已然是四肢无力。
“将军……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扎西的脑子里边顿时闪过一道电光,方才那位笑得份外讨好的掌柜容貌几乎都被黑暗所掩盖。
只露出了那缺牙的大嘴,露出了一个古怪阴森的笑容。
后厨里边,热气腾腾的那些大锅里边,正在翻滚着一些人的肢体……
“黑店!黑店!”扎西嘶声叫道,他奋力地挣扎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雅间,朝着下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酒菜有毒,这,这是黑店!”
下方,那些并未饮过酒,但也因为吃了吃食,开始哈欠连天的商旅以及吐蕃使节团的成员全都听到了这句嘶心裂肺的吆喝声。
一脸懵逼地他们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看到了这位衣着华贵,顶着一张高原红横肉脸的矮壮大汉。
身形不稳的他站在二楼栏杆前,嘶叫出黑店之后,脚下一软。
整个人犹如滚地葫芦一般沿着那楼梯朝下滚了过去,伴着惨叫声直接摔到了一楼大堂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