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拔拉了两下,让浮在水面上的几只米虫被拔拉出来。
“处弼兄,这些小虫子是什么玩意?”房俊好奇地凑到了跟前,啧啧称奇道。
程处弼将一只在手指头上的米虫给弹飞出去,很是得意地显摆着南方人的常识。
“这玩意叫米虫,一般来说,只会陈米才有,刚出的新米是长不了这玩意的。”
“那处弼兄你的意思,你泡的这玩意是陈米?”
李恪眉头微皱,有些蛋疼地小声嘀咕道。
“处弼兄,你为啥非得让他们去弄陈米过来泡,就因为陈米比新米便宜几文钱?”
“???”程处弼整个人都不好了。神特么的因为陈米比新米便宜几文钱……
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位穷得成天就琢磨着把自己的兜裆布拿去当铺换俩钱的吴王殿下。
“我好歹也是堂堂大都督府长史,会在意那几个铜板的人吗?”
“做粉,就得用陈米,新米是不成的知不知道?”
“总得有原因吧?”房俊不禁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处弼兄,对于这位勤俭持家的处弼兄,他也有一丝丝的怀疑。
“罢了,今日我就好好的给你们科普科普,为什么米粉要用陈米。”
“那是因为新米的黏度太好,制作出来的米粉过黏,就容易结在一起,拌都不好拌。”
“而存放一年后的米的黏度就会下降,所以米粉的制作都会选择用陈米而非新米。”
“但凡是叽叽歪歪吃米粉为啥不用新米做的人,都是在找茬,明白没有?”
看到处弼兄杀气腾腾,一副想要抄起泡米的缸子以德服人的模样,李恪与房俊白眼翻乱,赶紧点头如捣蒜。
“成成成,你乐意用啥做,咱们就吃啥总行了吧?”
“呵呵……懂事就好。”程处弼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
目光一移,落到了一旁的黄豆上,此刻,这些黄豆也泡了不少的时间。
用手一掐,就能够直接将已经吸饱了水份的黄豆掐开,程处弼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枉自己耐心地等待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炸黄豆的凉拌粉是不完美的。
至于没有辣椒的凉拌粉虽然更不完美,但问题是,老子总不能为了一碗凉拌粉,泅渡太平洋吧?
所以,有时候残缺美也同样是一种美,没有了辣椒的凉拌粉,就像是断臂的维纳斯。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之后,程处弼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平衡了许多。
反正自己已经熬制了不少的茱萸油,这玩意也是带辛辣味的红油,虽然没有辣椒的味正,可好歹有辣味。
就在程处弼自我心理建设的当口,正好看到程发提着两大刀猪肉蹿了回来。
“三公子,小人跑遍了整个泸州城,这才买到的阉猪肉,没想到泸州这边的阉猪那么少。”
“看来还是推广不足啊……”听到了这话,程处弼忍不住吐了句槽。
“我说为德老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为大都督,这样的民政之事,应该是你来负责的。”
李恪整个人脸都黑了,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处弼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让我堂堂大都督去推广阉猪?”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咱们来到泸州,不就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吗?”
“再说了,你这位大都督,到了这也得有半年了,除了成天,呵呵……你想,连你大哥都在东宫养猪。”
“他都不怕被人笑话,还因为大力推广阉猪养殖被你爹一顿猛夸。
你这位大都督为了泸州百姓的肉食考量,大力号召百姓,助力推广阉猪养殖。
这是多正能量的事情,难不成你爹不奖励你还抽你不成?”
“行了行了,回头小弟我好好想想。”李恪一脸蛋疼地道。
屁大的事,到了处弼兄嘴里这都能够说出道道来,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之前被亲爹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发布大都督令,号召泸州百姓养殖阉猪,唔……这事的确是正经事,说不定亲爹也会老怀大慰。
就在李恪眼珠子溜溜直转,权衡利弊的当口,程处弼抄起了那两刀肉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一刀是五花肉,一刀是猪颈肉,不过贵州人把这玩意叫做槽头肉。
这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十分均匀,而槽头肉则是肥多瘦少。
看到了那两刀肉,李恪与房俊这两个早就已经被程处弼给养叨了嘴的家伙顿时两眼一亮。
“处弼兄,这可是上好的五花肉,这是准备要拿来做东坡肉?”
“呵呵……当然不是,这上好的五花肉,是拿来制作软哨的,至于这槽头肉,则是拿来制作脆哨。”
“软哨、脆哨……”李恪忍不住抿了抿嘴。真不知道处弼兄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一段时间,又能够想到一种新的菜肴。
程处弼交待让程达开始磨米浆,而他则抄起这两刀肉来到了案板跟前,披盔带……
穿上了围裙,带上了高帽,一副标准的大厨作派。
先是将五花肉与槽头肉都先去了皮,然后好好的清洗浸泡,一直到除去所有的血水。
槽头肉洗净之后,就先切成了大块,扔进了锅中煮,这边,五花肉在程处弼的刀下。
很快就变成了长约两公分,直径约一公分的肉条。软哨一般就得这么切。
争取让每一粒软哨上面既有肥,又有瘦肉,这样制作出来之后才会更美味。
等到五花肉切完,槽头肉也在锅中滚了几道之后捞了出来,再洗涮涮之后,然后切成了一厘米见方的肉丁。
李恪与房俊两人就站在不远处,欣赏着程处弼那出神入化的刀法。
房俊一脸敬佩地看着处弼兄下刀如飞,偏偏他切得那么快,肉丁的大丁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若是处弼兄不做官,去做厨子,怕也会成为咱们大唐最顶尖的大厨。”
李恪摇了摇头,发出了这样地感慨。
“就算现在,满长安里边,一样找不着可以与处弼兄相提并论的厨子。”
嗯,程处弼手中的刀不停,耳朵里边听着这两位弟兄在狂拍马屁。
这些话分明就是他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就是为了到时候多蹭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