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墨的配方是程处弼提供的,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继续试验只能教给那些工匠们继续深入研究。
“只要他们能够找到让油墨更具有粘性,让印刷出来的文字更加标准和完美的办法,那就不吝啬赏赐。”
“这方面,就要靠平叔你来斟酌,少则一二十贯,多则一二百贯都成,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平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三公子放心吧,有小人在此,定然会监督他们做得越来越好。”
旁边的李恪听到了这话,忍不住又扫了一眼这位这几天一直在冲自己哭穷的处弼兄。
不过一想到对方乐意自己掏钱,又不是让自己出钱,李恪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省得万一惹恼了处弼兄,让他惦记上自己手中的那三瓜两枣,那可就大大不妙。
李恪把心思都放在了那些纸张上,这是已经经过了再一次改良的纸张,明显质量要比上一次更好。
来到了这里之后,李恪已经亲自动手,用笔反复在几张纸样上面写写画画,不论是吸墨性,还是防浸染性。
都要超过上一批纸样,可以说,新的程家纸,除了纸张的厚度和紧实度不如宣州贡纸和硬黄纸外。
其利于书写的品质,还有其柔韧性,都已经达到了可以用用来抄录或者是印刷书籍的标准。
而李恪自然又毫不客气地收刮了好几张纸,说是要拿回家去写写画画,替处弼兄测试纸张的品质。
当然,这只不过是在掩饰他暗戳戳的真实目的。
他乃是奉了父皇密令,得到了纸样之后,要悄悄地献给父皇鉴定。
程处弼抄着那些印刷出来的样纸,与李恪一同离开了这位于泾水旁边不怎么起眼的印书坊。
至于那位许大师,似乎也很明白自己这位二股东的地位,自打老程家占了八成股份之后。
许大师除了第一次来交接的时候露个脸,把掌握印书坊的权利,已然转交到了老程家的手上。
这样一来,程处弼自然更不会客气,将这里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印书坊附近的空地也已经买了下来,平叔自然会寻人来再兴建一座新的,更大的印书坊。
等到那边成形,再招揽更多的工匠。新的印刷机械也以制作当中。
多搞几台机械一同操作,程处弼相信等到排骨精太子殿下腿疾尽愈之际,印出个二三十万册书籍木得问题。
步出了印书坊,程处弼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禁有些唏嘘,毕竟李泰的腚眼手术十分成功。
现如今虽然伤口仍旧疼痛,但是好在他已经能够正常的坐卧行走。自己也就没办法再继续留在长安。
毕竟骊山汤泉宫中,还有排骨精太子,和黑脸太上皇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归。
以及那两位在自己离开骊山时,一副被抛弃嘴脸的忠仆程发与程达。
“我明天就得赶回骊山去向殿下禀报喜讯去了。这书坊的事情,就有劳贤弟你多多上心才是。”
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怎么干正经事的李恪摆出了一副认劳认怨的表情点头答道。
“放心吧,这可是小弟兄长的大事情,定然不敢懈怠。小弟我会隔三岔五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二人一路走,一边小声地嘀咕,却不料,看到了远处一骑驰来。
“富叔你怎么来了?”程处弼一脸错愕地看着策马而来的管家富叔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
“三公子,大公子收到消息,说是牛公子奉命护送二位薛将军先行回京。
现在距离京师也就不到十里,大公子与二公子已经先去了。”
“哟,牛哥回来了?”程处弼还没开口,李恪就眼前一亮,赶紧翻身跃上了马背。
“处弼兄,那还愣着做甚,赶紧。”
“辛苦富叔了,那我这就过去给牛哥接风去。”
程处弼朝着富叔吆喝了一声,跃马扬鞭,与李恪一块朝着城西的方向疾行而去。
程处弼与李恪快马加鞭,径直向北而去,因为他们的所在的沣水,正好是位于长安之西南,他们只需要往北而行,就可以直抵官道。
牛进达在李客师与李绩还有尉迟恭的陪同之下,立身于长安开远门约五里处的官道旁。
而在距离他们的这些长辈不远处,一票以程家老大与老二和尉迟双胞胎年轻一辈构成的迎接团队,只能蹲在一旁苟发育。
牛进达坐在马背上,伸长了脖子,朝着远处张望不已。
大手摩梭着手中的马缰,时不时地看眼左右正在吹牛打屁的袍泽,忍不住开口道。
“我是长辈,来这里接那孩子,会不会太丢脸面了?”
李绩忍不住白了一眼这位老兄弟道
“我说老牛你怎么这样,你儿子窜出去近年方才回长安,你这个当爹的莫非就不想你儿子?”
这话让牛进达哑口无言老半天之后,他又忍不住梗起了脖子嘀咕了句。“但我是他爹。”
“……废话,谁不知道的你是他爹,不过话说回来,你儿子现如今可比你有名多了,啧啧啧……
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牛韦陀,这个名字,便是陛下都已经知晓。”
听得这话,牛进达有些腼腆,但是又明显很骄傲地笑了几声,又继续朝着那边张望不已。
终于,看到了西来的官道上,渐起的滚滚烟尘,看到了这一幕,牛进达下意识地双手松缰,一夹马腹,突然窜出去了一大截。
就在大伙还以为老牛见儿子心切终于失态的当口,冲出去了数十步的牛进达居然又生生地勒住了座骑。
然后又拔转了马头,溜达回到了人群中。
“???”一干袍泽满脸懵逼地看着老脸有些发红的牛进达。
牛进达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地解释了句道。“刚刚马惊了,不是牛某主动的。”
“就你这样纵横沙场数十年的老将,还会马惊了?”尉迟恭撇了撇嘴。
牛进达没理会那帮子笑得东歪西倒的老兄弟,黑着脸仍旧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只是那努力伸长的脖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眼看着那喧嚣的烟尘滚滚,听着那隆隆的蹄声渐近,这位沙场厮杀的老将忍不住有些揣揣不安起来。
既想要见那久未逢面的儿子,又觉得老子迎接儿子实在是掉面子,可是又被一票老兄弟给簇拥在此。
只能硬起头皮,表情复杂地看着前方。
“来了,老牛看到了没有,那边打头的。”
一旁最擅射鸟吃鸟的鸟贼大将军李客师眯起了眼睛,不大会的功夫便吆喝出声。
而这个时候,策马扬鞭,行进在队伍前方的牛韦陀,也同样注意到了聚拢在前方官道旁边的高丘之上的那群人。
很快,牛韦陀就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身影,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之后。
厉喝一声,策马驰出了队例,朝着父亲还有那些大将军们所在的高丘方向疾驰而来。
看着这位脸膛被晒得红黑一片的儿子,带着一脸兴奋与狂喜之色朝着这边跃马扬鞭而来。
牛进达的眼圈不禁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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