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叫,很滑稽。
本来秦青青的幼童嗓音就很可爱,再学猫叫,十分不应景。
但这一声“喵”,并不简单。
视觉可见的波纹以秦青青基点扩散出去,转眼之间在天际浮现一个超巨型的阵法,古朴的文字在大阵中心不断沉浮。
卧槽!
这丫头是开大了?
秦遮抬头望着,震惊不已。
自家乖女儿很厉害,他知道。
可迷幻猫化形而来的秦青青究竟有多厉害,他不是很确定。
几乎瞬间成型巨型阵法,笼罩了近乎过半的天空。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操作怕是阵法大师也不可能做到。
是青青的天赋能力?
秦遮眯眼,遥望大阵核心沉浮的古朴文字,随之皱起了眉。
这文字,他不认得。
但他见过。
与通天塔中基座上铭刻的篇章一样,是远古文字。
没给秦遮多观察的机会,秦青青小手一挥,阵法砸落下来。
秦遮吓了一跳。
tm这阵法……是用来砸的?
这丫头是想谋害亲爹?
面对阵法落下无差别的碾压,秦遮本能地想躲闪。
但阵法落下呈典型的“声势大雨点小”状,未对空间结界中投影的任何事物造成损害。
秦遮站在地上,被大阵波及仅是脑袋一沉,便没了其他感觉。
幻阵?
秦遮摸了摸被砸到的脑门,醒悟过来。
想想也是。
秦青青的天赋能力是致幻,伤敌的手段是有,但如此强悍的大阵必然与她的天赋有关。
秦遮正想再次抬头,突然有心念传来。
最最最亲爱的爸爸!接我!我脱力了!
秦遮无言,第一时间锁定空中掉落的秦青青,使用影步御空而起,一把将小丫头抄起。
秦青青被接住,迎上某人“慈父”的注视,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
“不小心太用力了,没控制住。”
“你这不是太用力,是无法操控那么庞大的阵法吧?”
秦遮无语摇摇头,抱着小丫头落下,引动体内灵络为她蕴养恢复。
“以后别那么冲动,自己操纵不了的手段别用,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接住你,明白吗?”
“喔……”
秦青青弱弱地应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老实得不行。
秦遮见此也不好如何说教她,毕竟这丫头本就是小孩子心性,教育之路他得慢慢去走。
看了眼躺倒在原地的三名青年,秦遮感知他们的气机,发现三人并未身死,低头问道。
“那老头拦住了?”
“嗯。”
秦青青应着,转头看看老翁逃遁的方向,道。
“应该掉在那边远处。”
“拦住了就好。”
秦遮说着,给了三名青年一人一脚,进行物理催眠。
三人的气机十分微弱,离死不远。
秦青青的能力再作用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挂了。
踹晕了三人,秦遮使用影步御空而起,向北方而去。
没飞多远,他便在一处现世投影到空间结界中的花坛里找到了老翁。
此时老翁已经进气多出气少,躺倒在花坛中口吐鲜血,不时抽搐一下。
他双目圆睁着,眼眸中倒映着与先前天空中一般无二的大阵不断流转,仿佛阵法被铭刻在了他的眼球上。
没救了。
秦遮只看一眼,便确定了老翁的状态。
他的气机衰弱比之三名青年还要惨烈,已然只剩下半口气。
随手将老翁提起,秦遮眯眼审视了番他眼中倒映着的阵法。
一阵熟悉的晕眩感传来,使得秦遮不得不挪开视线。
确实是远古文字。
秦青青的天赋能力,为何会呈现远古文字?
秦遮眉头微皱。
深渊之行,他未曾将秦青青带在身边,后者根本没见过远古文字。
这丫头……
秦遮视线看向坐在肩头的秦青青,迎来后者蠢萌的笑容。
默然摇头放弃追寻,秦遮提着老翁再次御空,回到三名青年所在之处。
“青青,身体恢复些了么?”
秦遮问了句。
“好些了。”
秦青青点点头,知晓秦遮的需求,抬起小手点在被提起的老翁眉心。
老翁本就衰弱到极点的气机随之再次跌落,陷入随时可能消散的境地。
与此同时,秦遮的视界中有破碎的画面呈现。
记忆窥视。
凌乱的记忆碎片不断在视界中闪过,秦遮神色平淡,眼底有怒火酝酿。
完全查看过老翁的记忆,秦遮抬首挥手将其投向高空,遥遥一指点出。
周遭空间震动,灵气倒卷凝聚在秦遮指尖,继而转变成魔气。
下一刻魔气光炮陡然喷发,黑色的射线将老翁吞没,彻底抹除了他的存在。
“司徒。”
秦遮轻声呢喃。
事情,他已经大致弄明白。
两年前,秦瑶以优异的成绩来到洛城入学。
她过人的天份,很快受到飞仙学院校方的高度关注,给予丰富资源加以培养,并且将她选为了新生代表。
一次代表当前学年新生的讲话,被洛城电视台以现场直播的方式转播到荧屏,让秦瑶被洛城不少人熟知。
洛城司徒世家,因此注意到了秦瑶的存在。
司徒世家,表面是洛城一个家族集团企业,暗中却是地下世界的势力。
他们之所以会关注秦瑶,原因并不是复杂。
只因她的容貌像极多年前被驱逐出去的司徒家三小姐,并且通过暗中调查他们确定了她流着司徒家的血。
对此,司徒世家很重视。
他们派人与秦瑶接触并全盘托出,要求她回归司徒家,扬言会给她丰富资源。
在被秦瑶拒绝后,司徒世家并没有放弃,始终派人暗中观察着她,并且调查了她多年来长大成人的经历。
再之后,司徒世家便找到了远在海城的原主,迫使他立下了远离秦瑶的约定。
否则,不仅他会死,双亲也会因此受牵连。
获悉此间内情,秦遮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并不责怪原主的软弱,毕竟原主仅是二阶武者,面对与地下世界有牵连的司徒世家,他毫无抵抗之力。
秦瑶究竟是不是姓司徒,秦遮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秦瑶这两年里承受了多少委屈,远在江城的老父老母又因为儿子莫名断绝来往承受了什么。
视线看向地上三名青年,秦遮垂眼。
这三人,明里暗里盯了秦瑶整整两年美名其曰保护,实则是监视与变相囚禁。
胸中有心念传递而来,赫然是真我传递。